傍晚，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一個(gè)戴著帽子口罩的女人低著頭，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向街角一家亮著燈的咖啡店。
店里已有一名男子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在等候，女人看到男子，向那人微微點(diǎn)了下頭，兩人交換了目光，男子戴著鴨舌帽，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女子拉上門，在男子身前的椅子上落座。
暖黃的燈光落在真皮沙發(fā)上，昏暗又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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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嗎？”江邱南將雪糕敷在方煙的臉上，“怎么下得這么重的手。”
方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幅度有些大，帶動(dòng)著臉上的肉微微扯動(dòng)起來，“嘶——”
她輕輕嘶了一聲，半邊臉已經(jīng)腫的不像樣子。剛剛進(jìn)來的時(shí)候，周圍的人都在看她。臉腫成這樣，還是一男一女一同進(jìn)來，要不是看著像個(gè)學(xué)生，不知道的以為是家暴呢。
方才要不是江邱南來她家把她接走，她就要一時(shí)上頭，心灰意冷準(zhǔn)備離別這個(gè)人世間了。趴在床上想寫遺書，又不知道寫給誰，想了半天，準(zhǔn)備寫給楊姨。寫了一半，悲從中來，正要再繼續(xù)心灰意冷一會(huì)，就聽到了外面?zhèn)鱽淼那瞄T聲，聽到方隕打開門的聲音，還有江邱南喊她的聲音。
“別亂動(dòng)，坐好了?！苯衲蠈囱└獾氖炙闪怂?。“為什么打你？”他又氣又難過，語調(diào)不自然地帶了些怨氣，“就因?yàn)槟慊厝ネ砹耍俊?p> “誰知道林至柔跟他編了什么話，”方煙翻了個(gè)大白眼，“我聽他那意思，十有八九林至柔說我大半夜出去鬼混?！?p> “鬼混倒沒什么，最要他命的是，回來還被鄰居看到了?！?p> 江邱南冷哼了一聲，眼睛瞅著倒慢慢濕漉漉起來。
“難不成她有陰陽眼不成，看見鬼了。”
“哈哈哈，誰知道?！狈綗熜α似饋恚綍r(shí)看江邱南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真生起氣來，沒想到這張小嘴也蠻厲害。正笑著時(shí)，眼睛那么隨意一瞅，看到江邱南眼圈紅了一大圈。方煙掛在臉上的笑戛然而止，“你怎么了？”
“沒事。”
“可是，你的眼睛...”
“要不是我讓你來...”江邱南低下頭。方煙明白了，他這是愧疚了。
“不是你的這件事，她還有別的事能弄我?！狈綗熑崧曄聛?，放緩了語調(diào)，“不是你的錯(cuò)，去見你的那天晚上我很開心。”
“救了一個(gè)女生，還吃到了好吃的飯團(tuán)，草莓牛奶?！?p> “還被你背——”
方煙剎不住車，就要把話說個(gè)干凈，倒出了一半，這才反應(yīng)過來，‘還被你背著了’這種話，放在心里悄悄念叨就可以了，拿出來說未免有些太——令人難堪。
江邱南捏著她那半斷的話頭，心里倒明了起來，后半句自然而然般順了出來，嘴角泛起一絲笑容。
方煙裝模作樣地端起面前的飲料，她心里藏著事，明面上裝著鎮(zhèn)定自若，手上的力度卻控制不過來。嘴巴湊到吸管旁蹭了好一會(huì)，蹭得吸管四處亂撞，也沒撞進(jìn)她張著的嘴里。
她只好作罷，將手里的飲料放下來，“今晚天氣挺好啊?！?p> 這晚上的天連月亮都看不太見，被云遮了去。
“是啊?！苯衲享樦脑捳f。
方煙抬頭裝作隨意地掃了眼天空，烏漆麻黑一片。
“這家飲料挺好喝的，你有沒有覺得？”賊心不死，想最后挽一波尊。
“是啊?！苯衲享樦脑捳f。
方煙認(rèn)輸，嗷嗚一聲撲倒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