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一陣動靜,接著是大片光亮涌了進(jìn)來。
房間里原本只有那個昏黃的燈泡亮著,整個空間昏暗異常。方煙側(cè)躺在地上,這光一涌進(jìn)來,她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刺得她眼睛瞇了起來。
她下意識伸手遮了遮,在手下看見背著光走進(jìn)來兩個人。她從地上坐起,兩個人中后面那個戲謔地對方煙說道:“真是感人,你倆一起呆這吧?!?p> 男人說完話,就把門關(guān)上了,聽外面的動靜,是又上了鎖。
她這才將面前那人眉目看個周全,嘴巴張了張,鼻子里突如其來的酸澀魯莽游竄,“邱南哥——”
江邱南輕輕笑起來,瞳孔里印著一個小小的人兒:“嗯?!?p> -
江家集團(tuán)。
從樓下到樓下,竟無一人在自己的工作崗位。所有人像地震洪水來臨前的生獸,眼里裝著快要溢出的焦慮與猜疑。所有的一切都亂糟糟的,雜亂又無周章。
總裁辦公室里,黑洞洞的,一盞燈也沒開。靜謐得毫無一點(diǎn)生氣。一眼望去,桌上雜亂得很,堆滿了疊得亂七八糟的文件,以及掉落在地上無人拾起的紙張。
落地窗邊隱隱約約能看見,似是坐著一個人,這個人恍若一個不會動的雕像,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連呼吸的幅度都仿佛看不到一絲。
他終究是敗了。
所有的周旋,權(quán)衡,踏在冰上每一步的打量。他終究敗了。
漆黑的房間里,坐著的如同雕塑的那人,終于有了動靜。靜謐的空間被一聲嗚咽打破。那人的胸腔里像是鉆進(jìn)了千軍萬馬,劇烈地喘動起來。
“嗚……”
像是小獸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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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一個女人端了兩盤飯進(jìn)來。
“吃飯了,吃飯了,千金少爺?!彼褍杀P飯依次放在地上。
“是你?”江邱南的眸子輕輕地瞇了起來。
女子聽到這聲詢問,抬起頭來,一張圓臉映到江邱南的眼睛上。
這女人……怎么看著這樣眼熟?
他認(rèn)出這女子是那天早上的護(hù)士,可是看著那張圓臉,他的心底泛出一絲異常的熟悉感。是在哪里見過嗎?
“是我,又見面了,小少爺。”女子笑起來,一雙圓眼揚(yáng)起弧度。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女子,和方才給他帶路的女孩,長得很像,與其說像,倒不如說簡直像是一個模子雕刻出來的,連細(xì)小的舉動都有些相同的神韻存在。
“剛才那女孩——”江邱南慢慢開口道,眼睛清冷地看向那女人的眼睛,“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p> “問太多會被割舌頭的呦。”那女人還是維持著方才那副笑容,說出的話卻讓人寒從心生。她說了半句話,一張臉卻猛地貼近江邱南的耳邊。
頭發(fā)絲掃過江邱南沒有表情的臉,一個軟軟的東西似觸未觸地如鬼魅輕輕貼在他的耳邊,“聰明點(diǎn)。”
江邱南眸色一變,眼波一蹙,伸手就要將那女子的臉一掌推開,女人眼疾手快,迅速躲開。
“脾氣還不小。”女人笑起來,聲音尖銳又輕蕩,空靈的沒有實(shí)感,似是漂浮在水面上的蘆葦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