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的投靠,讓袁術(shù)大喜過望,干脆就和張濟演了一出雙簧,另外一邊,讓張濟將手下那些對董卓忠心不二的將校和士卒,拿去和另外一邊的聯(lián)軍死磕,自己則將親信留在了和袁術(shù)對歭的城頭,表面上是防備袁術(shù),實際上,則是等著其余軍隊互相消耗。
而有了張濟的投效,袁術(shù)果斷的讓張濟調(diào)查火燒洛陽一事,為此,周瑜自告奮勇進城,畢竟比起其他人,從小在洛陽長大的周瑜,對于洛陽城,比一般人都要熟悉的太多。
周瑜進城之后,便在一群人的掩護下,在洛陽城內(nèi)打起轉(zhuǎn)來,因為知道李儒是想要火燒洛陽的,對于城內(nèi)的引火之物,自然是格外留心,只是粗粗看了幾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現(xiàn)在的洛陽幾乎被李儒給搬空了,要知道,李儒不但遷走了皇帝和百官,就連洛陽的百姓,都被裹挾著趕往了長安,所謂破家值萬貫,這些百姓走的時候,自然是將能搬的東西都帶走了,這也就導(dǎo)致原本繁華的洛陽街頭,如今已經(jīng)是蕭條一片,一陣輕風吹過,帶起滿地的灰塵。
可在如此蕭條的街道兩旁,卻看似隨意,實則卻十分平均的散落著數(shù)之不盡的柴禾,若非周瑜一早就知道李儒的打算,恐怕也無法將這些柴禾放在心上,可既然知道了,那么一切都無法瞞過周瑜的雙眼。
“李儒果然是好算計啊?!?p> 周瑜雖然年輕,但是和呂冉不同的地方在于周瑜的祖父,叔伯,最少都是部堂級干部,祖父更是位列三公,說是家世顯赫也不為過,而周瑜在這樣的家庭長大,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帶著一絲貴族氣息,這也是為什么周瑜年紀輕輕,便能在袁術(shù)那里談笑風聲的緣故,畢竟就算不看周瑜本身代表的呂冉,其身后的周家,也足夠讓袁術(shù)不敢怠慢。
“什么算計?雖然軍中有傳言軍師要將洛陽焚毀,可是要焚毀這樣一座大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并且我們并未收到關(guān)于這方面的消息,甚至都沒有收到軍師讓我們燒毀洛陽的指令,而且這段時間我也已經(jīng)觀察過了,城內(nèi)雖然有些引火之物,但是想要燒毀洛陽,卻不是這區(qū)區(qū)一點零星引火之物可以做到的?!?p> 張濟是見過周瑜的,或者說,張濟在洛陽混了這么久,早已經(jīng)將這些官二代都調(diào)查了一遍,當初出于什么心態(tài)他自然也心中有數(shù),特別是周瑜還有一個玉樹臨風的稱號,雖然還沒徹底長大,但任誰都能看出周瑜長大之后,必然會是一個美男子,更何況,周瑜還是呂冉的結(jié)義兄弟,兩人結(jié)義,當初可是在洛陽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這一次周瑜是作為袁術(shù)的特使進城的,就算是為了日后的前程,別說周瑜年少,就是個三歲兒童,他張濟也會順著對方。
“呵呵,張將軍有所不知。”
周瑜臉上充滿了自信,最近這一段時間,他流連在各大勢力當中,在見識過諸多英豪之后,他的成長可以說是突飛猛進,每日都能感覺自己和以前有了不同,表現(xiàn)在他身上的,就是在面對任何人的時候,都擁有了絕對的自信,看了看張濟,這位臨陣倒戈的西涼大將,內(nèi)心隱隱的還多出了一絲優(yōu)越感,指著一地的柴禾笑道:“別看這些柴禾雜亂無章,可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況城中多是木制建筑,有這些柴禾鋪路,已經(jīng)足夠讓整個洛陽萬劫不復(fù)了?!?p> “呵呵,公瑾說笑了,就這些柴禾,怕不是連路旁的屋舍都未必能點燃,更何況是整座洛陽了?!?p> 張濟是西涼將校之中,少有能動腦子的人,這些柴禾他早就觀察過,這雜亂無章的樣子,明顯就是遷都之時人群慌亂所留,靠這些燒城?真以為自己傻啊。
“將軍,此次聯(lián)軍攻城,雖有數(shù)十萬大軍,可洛陽城綿延數(shù)里,城高池深,僅憑聯(lián)軍軍勢,也無法將洛陽團團包圍,若我是聯(lián)軍主帥,既然不能將洛陽合圍,必然會選擇攻打三面,圍三缺一,聯(lián)軍從東而至,遷都由北門而出,那么聯(lián)軍只能選擇攻打東西南三面,畢竟相對來說,北城因為皇城的緣故,城墻更高厚,強攻北門,只要稍有腦子的將帥,都絕對不會去做,想來你們應(yīng)該也只是將主力放在防守這三面吧?!?p> 張濟點點頭:“的確如此,軍師早就算到聯(lián)軍不會強攻北門,早就吩咐我們只需防守另外三面城樓便可,不過這點無需軍師特意吩咐,就像你說的,只要稍有腦子,就不會去強攻北門,這有什么奇怪的?再說了,這和火燒洛陽有什么關(guān)系?”
“將軍莫急,且聽瑜細細道來,不知將軍可曾發(fā)現(xiàn),前段時日整個司州都是連綿雨季,為何這段時日卻滴雨未下?而且天氣也越發(fā)的干燥了?”
“呃,這不是很正常嘛?司州的天氣一直都是這樣啊?!?p> 張濟眉頭緊皺,他聽懂了周瑜話中的意思,天干物燥的時候,能方便放火?可不就是最近天氣干燥炎熱嗎?這在司州不是很正常的天氣嗎?要真的說起來,前段時間的雨季倒是莫名有些奇怪才對。
“將軍,可否聽吾說完?”
周瑜擺擺手,張濟總是打斷他說話,讓他有些不快了。
“哦,行,你說?!?p> 張濟也有些尷尬,他當然知道隨便打斷別人說話有些沒禮貌,可是周瑜的年紀,讓他一時間有些忽略了。
“咳咳,其實呢,我對天象也有一些了解,據(jù)我觀察,最近一月,洛陽周邊,都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這樣的天氣,若你仔細留意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此刻吹的都是北風,若北城內(nèi)屯留了大批的引火之物,足夠?qū)⒈背且?,屆時火借風勢,席卷洛陽全城,也未必不可能,加上這些街面殘留的柴薪,焚毀洛陽,也并非是不可能之事,將軍可曾派人去北城查證過?”
張濟聞言一怔,隨后搖搖頭:“洛陽城廣,北城只有兩千兵馬駐守,說實話,就這點人,別說北城了,就連皇城都看護不過來,如何有精力去北城搜索?”
“這就沒錯了?!?p> 周瑜微微頜首:“李文優(yōu)不愧是太師的左膀右臂,對于人心的把握實在妙哉,若非義兄料定李儒必燒洛陽,有這么一個前提在,那我也未必能想到這些?!?p> “那我馬上派人去城北調(diào)查?!?p> 張濟聞言大驚,對于周瑜再也沒有輕視之心,周瑜的分析面面俱到,而依他對于李儒的了解,周瑜的分析,確實是符合李儒一貫的行事作風,想通了之后,當下就要派人前往北城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