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寵在金帳內(nèi)踱步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越琢磨越是心煩意亂,直到夜深了才轉回內(nèi)賬。
剛進內(nèi)賬就聽到牙床上傳來一陣叮叮當當?shù)穆曇?。劉寵一看牙床上躺著的那個嬌媚而又帶著野性的鮮卑公主,這才想起來公孫瓚把人扔進了自己的內(nèi)賬。劉寵走近一看,那鮮卑公主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自己,原來是嘴巴被公孫瓚用絹布堵住了。
劉寵伸手取下堵著這個鮮卑公主嘴巴的絹布??蓜傄蝗∠拢@鮮卑公主就大罵了起來,“你門這些魔鬼……殺了我們鮮卑這么多人,等我父兄領兵回來……一定會殺光你們報仇的……”
“你父兄什么時候回來本將軍不知道,可本將軍知道你現(xiàn)在就在本將軍的床上……”劉寵拋著一雙媚眼,調(diào)戲著鮮卑公主。
鮮卑公主看著劉寵目光中的那一道火,心中頓時怯了下來。此時,這位公主才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對于接下來將會出現(xiàn)多么可怕的事情,這位鮮卑公主不用想都知道了??伤荒苌s著身子,試圖能躲就盡量躲開,能蜷縮起來將自己保護起來就保護起來,可自己手腳都上了鐐,跑是跑不開的,掙扎也掙扎不到哪兒去。
鮮卑公主看著劉寵在自己的眼中越來越近,從本能中發(fā)出大聲的呼喊:“你別過來……別過來……別碰我……”
隨著鮮卑公主的聲音從大聲呼喊到帶著哭泣的呼救,再到嬌喘……她終究還是沒有逃開成為女俘虜?shù)拿\!
原本劉寵沒打算搭理這個少女,即便她是個公主??墒强吹竭@個鮮卑公主瞪著她那雙小眼睛,似乎自己的魂都被這個少女勾走了,再聽到這個少女的罵聲,雖說是在罵自己吧,可這聲音卻如同自己聽過的最好聽的歌聲,再看這少女一身惹火的小紅裙,劉寵最終還是沒管住自己。畢竟出征在外已經(jīng)這么長時間了,軍營中一個人本來就寂寞難耐,再說劉寵此時也心煩意亂,正好想要發(fā)泄一番,于是便向床上的這個少女身上撲去。
次日一早,鮮卑公主光溜溜地趴在劉寵的身上,帶著嬌嫩的聲音說道:“主人,以后烏雅就是你的奴婢了,還望主人多多疼惜奴婢?!?p> 烏雅正是這個鮮卑公主的名字,初經(jīng)人事的她昨夜連續(xù)被劉寵折騰到告饒。之所以這個鮮卑公主態(tài)度轉變?nèi)绱酥?,并不是劉寵征服了她,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可能,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草原上的習俗。在草原上無論是貴族還是貧窮的牧民,只要是成了別人的俘虜就是成為了別人的奴隸,而奴隸要對主人無條件的服從,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便是鮮卑公主,即便有著公主的高傲,可是一旦成了劉寵的俘虜,草原上世世代代傳下來的規(guī)矩是刻在了草原人的骨子里的。
……
還沒等劉寵回答烏雅的話,金帳外就傳來王越的大聲呼喊:“主公,王越有要事求見?!?p> 此時賬外的天色才蒙蒙亮,王越應該知道自己還沒有起身,如此不顧地求見想必是真有什么急事。于是趕緊起身,烏雅也拖著身體伺候劉寵更衣、梳洗。
劉寵穿戴整齊,拍著烏雅的手溫柔地說道:“你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地跟著我,我自會好好地待你。”
劉寵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內(nèi)心似乎是真的喜歡或者說是愛上了這個鮮卑公主,要不然也不會情不自禁地對一個女俘虜說出這番話,即便這個女俘虜是敵方高貴的公主?;蛟S是因為食髓知味吧,畢竟和漢人女子不一樣,從小在草原和馬背上長大的少女,并沒有缺少漢人女子的那一份溫柔,也沒有缺少漢人高門世族女子的那一份貴氣,可卻比這些漢人女子都多了一份英氣、豪放和狂野,這讓劉寵欲罷不能。劉寵不自禁地拿她和荀采比了比,然后不自禁地笑了笑,完全是兩種類型,各有各的味道。
劉寵來到前帳,把王越叫了進來。
王越剛一進賬就焦急地說道:“主公,那宇文莫槐和慕容燕二人經(jīng)不住嚴刑已經(jīng)招了……”
“快說……直接說結果……”
“檀石槐命彌加、闕機率領東部鮮卑的兵馬埋伏于高柳塞外的要道,柯最、闕居率領中部鮮卑的兵馬埋伏于云中塞外要道,拓跋鄰率領西部鮮卑兵馬埋伏于雁門塞外要道。而檀石槐親率鮮卑其余兵馬,集結重兵在后,只待我三路漢軍出塞,越過鮮卑的埋伏,伏兵再從后殺出,再借助鮮卑兵馬迅速的優(yōu)勢,檀石槐將親率鮮卑主力殺個回馬槍,以圖前后夾擊殲滅我出塞大軍。”
“……”劉寵聽了也無比震驚,如果真按照檀石槐這個計策,高柳、雁門、云中三路兵馬一旦出塞,必定有去無回。不過劉寵心中略感安定,畢竟自己嚴令三路兵馬謹守,沒有將令不得出塞。于是說道:“想來夏育、臧旻、田晏無我將令不會擅自出塞?!?p> “還有一事……”王越弱弱地說道,“據(jù)宇文莫槐和慕容燕二人交代,此番我軍奇襲彈汗山,王庭曾經(jīng)派出了哨騎向檀石槐求援。屬下經(jīng)過核對,之前絞殺的鮮卑哨騎人數(shù)有出入,想來是有鮮卑哨騎逃出去了……”
“這才是要緊事,為何不早說!”劉寵心中難以安定了,對王越吼了一聲,然后傳令,“擂鼓聚將!”
……
“幕府聚將,眾將聽命?!苯饚さ墓穆暫蛡髁盥曧懥似饋怼?p> 三通鼓罷,眾將齊聚金帳。劉寵將檀石槐三路設伏和走脫王庭求援哨騎的事通告了一遍,問帳中眾將和幕府僚佐的計策。
“大將軍,在下以為這兩件事都十分要緊?!避髫犃藙櫟那閳蠼榻B,說道:“檀石槐有精銳控弦之士十萬,此番被我軍奇襲彈汗山殺了近兩萬,檀石槐所設下的伏兵每路即便只有一萬,倘若云中、雁門、高柳三路大軍果真出塞,不需檀石槐的大軍,這三路伏兵就可大敗我三路大軍。如此檀石槐即便拋下三路伏兵,親率主力回援王庭,我軍恐怕也不是檀石槐的對手。”
“不然,不然?!碧镓S出來反駁道,“三路大軍沒有主公將令豈會抗命出塞,無需為三路擔憂,只需設計破檀石槐這路敵兵即可。”
“非也,非也?!避髫f道,“元皓未涉朝政,不知朝中諸事復雜。那田晏是閹黨的走狗,臧旻和夏育都是依附黨人,此番大將軍奇襲王庭大獲全勝,捷報一旦抵達洛陽,只怕宦官和黨人都會忍不住催促這三路大軍出塞以求建功,不使大將軍獨獲大功。”
“軍師所言極是,三路大軍倘若得到背后那些人的暗示或明示,都會大舉出塞,一旦出塞必敗無疑。而檀石槐倘若真的回援王庭,我軍如此便陷入兩難之地,進不能援救三路,退不能制檀石槐大軍。”鐘繇站出來分析道。
“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本谑诒еp手胸有成竹地說道,“我軍在檀石槐回援王庭的要道上設下伏兵,遲制檀石槐的大軍,其余部分即刻押解俘獲輜重退回代郡堅守。此番鮮卑王庭被奪,傷了元氣,想必鮮卑短期內(nèi)再難以大舉入寇,或許可獲得一線生機?!?p> 帳中眾人聽了也點著頭,劉寵稍一分析,也知道沮授這話是老成之見,如今眼下除此之外再無上策。
一陣沉默之后,黃忠開口說道:“依照公與先生之計,那豈不是放棄云中、雁門、高柳三路出塞的大軍了?”
依舊還是沉默,帳中沒有人回答黃忠這個問題。因為帳中的其余眾人幾乎都知道,如果那三路大軍真的違令出塞,那只能自求多福了。不過知道朝局的人都知道,一旦洛陽有人施壓,這三路大軍必定出塞。而大將軍的捷報一旦抵達洛陽,三路大軍必定會收到洛陽催促出兵的亂命。
劉寵知道該是自己拿決定的時候了,于是說道:“本將軍決定,挑選五千精通騎術的精兵,每人配雙馬,即刻西進,繞過檀石槐的大軍,救援其余三路,黃忠、王越、公孫瓚速速下去準備?!?p> “末將領命?!秉S忠、王越、公孫瓚雖然搞不清楚劉寵為何做出這種決定,但作為領兵將領不得不服從主將的命令,于是三人領命下去挑選兵馬準備西進了。
“其余兵馬由鐘繇、荀攸統(tǒng)領,幕府其余人等協(xié)助二人,即刻拔營押解俘虜輜重退回代郡。同時傳令夏育務必堅守高柳,回到代郡諸位即刻出示本將軍幕府手令,招募民壯堅守代郡各城?!?p> “屬下領命?!北娔桓抛粢渤鰜眍I命。
一番緊鑼密鼓的安排,終于迎來了劉寵此番出塞最緊張也是最危險的時刻,但愿上天保佑。
……
眾幕府僚佐還沒出金帳,金帳的門簾就被一把掀開,然后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且慢!”
劉寵抬眼一看,卻是那個老道士。這個老道士總是神出鬼沒,劉寵想不到他會突然冒出來,更想不到這個老道士居然冒出來阻止自己的幕府決策。于是便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你這個老頭神出鬼沒的就算了,幕府決策豈是你這個老頭能瞎鬧的……快出去!”
“我說你小子……還沒問老道士我要說什么,你就這么絕情要轟人了啊。”老道士打著哈哈說道,“老道士還是請你小子三思,退回代郡即可,但迎戰(zhàn)檀石槐,甚至援救其余三路之舉便罷了?!?p> “幕府的決策你這個老頭是怎么知道的?”劉寵好奇地問道。
“你小子管我是怎么知道,總之聽我的沒錯?!?p> “聽你一個瘋老頭瞎說,除非我也是瘋了……”劉寵氣呼呼地說道,“來人……把這老頭架出去……嚴查是什么人走漏的消息……”
隨即門簾掀開,一隊暗衛(wèi)劍士沖了進來,架著老道士就往外走。老道士措手不及,在半空中蹬著腿喊道:“你小子不聽道爺?shù)?,你會后悔的……?p> 老道士被架了出去。劉寵只當這是一場鬧劇,便吩咐帳中眾僚佐趕緊下去準備撤退事宜了。
……
老道士的話,劉寵真沒放在心上。隨著諸事準備妥當,劉寵貫金盔著銀甲,騎著大白馬,拖著金背大刀,打起“漢征北大將軍劉”的大纛,在黃、王、公孫三面將旗的護衛(wèi)下,五千大軍,一萬匹戰(zhàn)馬,卷起塵幕,大地都為之顫抖,徑直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