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悅真的很想咆哮著掐住安寧的肩膀,將她丟失的腦子搖回來,在基本的生活保障面前,愛情算個屁??!
偏偏安寧還一副回憶余味的表情,“我虧欠周家太多,沒資格再索取什么。”
這人是沒救了,換腦子都沒法救的沒救。
初認(rèn)識安寧時,蘇小悅就覺得這姑娘氣質(zhì)真好,清雅安靜的就像朵水蓮花,遠(yuǎn)觀似畫,近看如詩,在整個鬧哄哄的班級里,所有人對新學(xué)校和新同學(xué)充滿著新奇感時,這姑娘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塞著耳機(jī)在看漫畫。
她也愛看漫畫,有時癡迷到為了將結(jié)局看完,能硬撐著一天一夜不合眼,所以她覺得自己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
事實(shí)證明,安寧是個好姑娘,她長相不錯,氣質(zhì)又好,面對追求者不斷卻從不曖昧關(guān)系,除了日常兼職,整個人是兩耳不聞八卦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佛性無疑了。
可這樣的好姑娘卻被周晉軒這賤人給耽誤了,叫蘇小悅怎么能不痛心疾首。
她呼氣吸氣,再呼吸再吸氣,努力克制住暴脾氣:“話說你今年二十一,你和周晉軒什么時候結(jié)得婚?”
“三年前?!?p> 周晉軒這個禽獸!
蘇小悅咬牙切齒,“三年前你才十九歲,他也下得去手?咱們國家女性法定結(jié)婚年齡不是二十周歲嗎?
“是先在紐約結(jié)婚,后來回國補(bǔ)證?!?p> 太喪心病狂!
“你們當(dāng)時是不是特別相愛,要不然周晉軒怎么會這么迫不及待娶你進(jìn)門?”
安寧眉眼低垂,雖然不愿意回憶過往,可她不得不承認(rèn),周晉軒那時確實(shí)給了她一個夢幻的世界,在那個世界里,一切都完美無缺。
蘇小悅見安寧沉默良久,心知她不愿意回答,也不再勉強(qiáng),換了話題,“你打算怎么和陸媛修復(fù)關(guān)系?”
安寧苦笑,“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陸媛恨她隱瞞過往,是覺得自己遭遇了背叛。
“你準(zhǔn)備怎么處理和周晉軒的關(guān)系?”
“能斷則斷,盡快跟他離婚。”
蘇小悅向安寧豎個大拇指,又問,“賀簡怎么辦?”
安寧不解,“他怎么了?”
“你對他有好感?!碧K小悅一手制住欲言又止的安寧,“你先別急著否認(rèn),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要是對他沒好感,依你的性格根本就不會和他再來往?!?p> 安寧薄唇緊抿,望著水杯,眼神有些恍惚。
※※※※
“我有事和你說。”
方澤推門進(jìn)來,幾個大步走到賀簡的床邊。
“額...”話到嘴邊,突然變得難以啟齒,方澤清下嗓子,“咦,你在看安寧送你書啊,你是不是想翻翻看書里夾沒夾其他信物?”
賀簡閱讀的姿勢沒動,“有話快說?!?p> “《小王子》真的是一本很好的睡前讀物,我小時候睡覺前,我爸總會讀這本書哄我睡覺,那時候...”
賀簡抬眼,烏黑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方澤,“少說廢話,什么事?”
“你也知道我最近在排話劇《牡丹亭》,話劇排得挺好,演員演戲也到位,舞景很不錯...”
賀簡舉書作勢要打他,方澤反射性拿胳膊去擋,“我想跟你們樂團(tuán)借幾樣樂器。”
“你們學(xué)校沒樂器?”
“有啊,但是不全?!?p> “這事你找邵哥。”
“邵哥不肯幫忙,他讓我去找琴行借?!?p> “那我也無能為力?!辟R簡揮揮手,“出去吧?!?p> 方澤一把抓住賀簡的手,梗著脖子哭喪臉,“琴行要押金,我一窮學(xué)生哪兒那么錢?”
賀簡用力抽回手放進(jìn)被子里,反唇相譏,“每天開車上學(xué)的窮學(xué)生?”
方澤繼續(xù)吐苦水,“話劇預(yù)算超支了,系里補(bǔ)貼要下個月才能打過來,我就算把我的零花錢補(bǔ)上了也不夠哇....”
賀簡總算聽明白了,“你是來找我借錢的?”
真是拐了好大一個圈。
方澤笑嘻嘻的點(diǎn)頭,“先借我兩萬?!?p> “兩萬?你是準(zhǔn)備掏空琴行?”
“有備無患嘛,”方澤眉開眼笑,“好哥們,遇到你,真是我三生有幸。”
“我等會兒手機(jī)轉(zhuǎn)賬給你?!辟R簡繼續(xù)低頭翻書,長長的睫毛在如雪的肌膚上投下一片陰影,“沒事快滾。”
“遵命?!?p> 方澤歡快地撤退。
房間再次恢復(fù)安靜,賀簡捏捏鼻梁,寒風(fēng)漏進(jìn)臥室,窗口掛著的風(fēng)鈴叮咚作響,他掀開被子下床,單腳跳到窗邊,將窗戶拉緊。
窗外,安寧塞著耳機(jī),在石子路上來回散步背單詞。
路燈將她的身影照得清冷又寂寥。
賀簡心里好似有什么暖暖的東西在融化。
像是有所察覺般,安寧轉(zhuǎn)頭望來。
賀簡避之不及。
他干脆朝她揮揮手。
她起先訝異,爾后眉眼輕彎。
本質(zhì)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到的
你為你的玫瑰花花費(fèi)了時間,才使你的玫瑰變得這么重要
“啊呸。”她從被窩里跳起來掐他,“周小二,讓你給我讀本書,你就這么不樂意?!?p> 他滿屋子躲她接連砸過來的枕頭,實(shí)在躲不過,他索性將她整個人扛起來放回床上,“別胡鬧了,要是凍感冒怎么辦?趕緊睡覺。”
她給他一個腦門彈,“我是誰?”
“安寧。”
“誰?”
他遲疑,“....小天鵝?”
這個笨蛋!
她白眼,“我是你的誰?”
“女朋友?!?p> 她傲嬌地抬起下巴,“那你該怎么做?”
“哄著,寵著,愛著,愛你一萬年。”他笨拙的將她抱回床上,蓋緊被子,“不鬧了啊,快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壓腿。”
她瞪眼踹他,“你書還沒讀完呢。”
“不讀了,睡覺。”
她癟嘴,委屈兮兮。
堅持不過一秒,他向她妥協(xié),拿起書,語氣無奈,“說好了,這章讀完你就去睡覺,額...我剛剛讀到哪兒了?”
“狐貍停下來不說話了,它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小王子?!?p> 她提醒他。
他好笑又好氣,“天天讀這本書,你不累啊?!?p> “笨蛋,累的是你。”
“好好好,我是笨蛋,你啊就是那朵玫瑰花,又矯情又虛榮?!?p> 什么?!!
“周、寧、遠(yuǎn)!”她又要暴起。
“但就算是這樣,我也喜歡~”他捏捏她鼻頭,故意拖長話音,“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