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寧起早就去了盛庭,為了陪安殊蘭游玩散心,霸道的浪漫周晉軒罕見的推掉了當天工作,當起專職司機,卓瑾瑜也來了,一行人逛了附近幾個景點后,因為顧忌安殊蘭身體勞累,下午三點多周晉軒提議游玩暫緩,沒觀賞到的景點明天再來。
當晚有校慶晚會,眼見安殊蘭心情不錯,周晉軒向明大宣傳部多要了兩張票,可安殊蘭拒絕前排位置,執(zhí)意要和安寧坐在一起。
周晉軒見狀,怎么可能甘心卓瑾瑜陪同在側(cè),于是也執(zhí)意要和她們坐一塊,無論安寧怎么勸說,他都不理睬。
安寧干脆說蘇小悅沒給他占位置,周晉軒豈是吃癟的人,輕描淡寫的回擊:“那我就在你們位置旁邊站著?!?p> 安寧無奈,只好妥協(xié)。
只是苦了占位的蘇小悅,她原本還幫于曉晨和他朋友多預(yù)留了兩個位置,現(xiàn)在人數(shù)眾多,只能忍痛將位置讓出去,誰讓人家是大佬呢。
雖然安寧她們的位置偏,但周晉軒顯眼,他大馬金刀的坐姿還是惹得周圍不少同學(xué)頻頻回頭,小聲議論。
晚會在校區(qū)體育館舉辦,隨著開場校慶的熱血小短片播放完,四位主持人同時登臺,這四人分別是方澤,播音系系花陳筱,新聞社才子趙沉吟和才女林意唯。
“那個穿藍襯衫的男生是誰?”安殊蘭側(cè)首詢問安寧。
方澤穿著藍襯衫,黑色西服褲。
“方澤,”安寧又補充道:“他是方校長的兒子。”
安殊蘭笑而不語。
隨著帷幕緩緩拉開,現(xiàn)出盛大的交響樂團。
安寧神情微動。
周晉軒和卓瑾瑜同時扭頭看向坐在安殊蘭右側(cè)的安寧,兩個男人的眼神在半空中無聲碰撞后又各自扭開。
是的,都注意到了賀簡。
賀簡穿著黑西服白襯衫,架著一副無框眼鏡,隱在團成員中,低首望著架子上的琴譜,氣質(zhì)卓然溫潤。
晚會在交響曲《自新世界》拉開帷幕,擔任指揮的是北城著名指揮家陸鳴飛先生。
“你很喜歡賀簡吧?!?p> “什么?”
“裝什么傻,他每次過來探病時,你這兒...”陸媛笑著指著嘴角,“都是往上翹的?!?p> 安寧避開臉,有這么明顯嗎?
“怎么突然聊到他?”
陸媛嘆氣,“我情場失意,希望你能情場得意。”
安寧長睫輕顫,笑笑,“我跟他沒可能的?!?p>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于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陸媛一口飲盡杯中酒,“人生總有缺憾,我們總是錯過這個缺憾才去懷念,我看得出來,你心里有他的,愛是相互成全,譬如我,死腦筋,不放過自己也沒辦法去成全別人。”
演出結(jié)束,掌聲雷動。
安寧從回憶里抽離,隨著如潮的掌聲拍手。
晚會快要結(jié)束前,為了避免退場的人流擁擠,安寧扶著安殊蘭提前離開體育館,她們四人走出館外,當安寧見到臺階上看似在等人的方校長微微有些驚訝,她看一眼周晉軒,對安殊蘭輕聲耳語道:“前方穿灰西裝的人就是本校的方校長?!?p> 安殊蘭眉心微蹙,沉默不語。
體育館之外很空曠,人很少,況且她們一行四人很顯眼,方名行想不注意都難,他微微猶豫,邁開步子朝這邊走來。
安寧心想,他果然是在等周晉軒。
方名行在她們一行人面前停住,視線卻是望向安殊蘭。
方名行彬彬有禮道:“殊蘭,好久不見?!?p> 嗯?
方校長居然認識蘭姨。
面對安殊蘭冷冷的眼神,方名行不以為意,笑看一眼安寧,“你的女兒?”
“是啊?!卑彩馓m輕聲慢語:“她叫安寧,也在這所學(xué)校就讀。”
安寧一愣,她雖不明白蘭姨為什么會這么說,卻也沒開口反駁。
蘭姨既然這樣說總有她的道理。
方名行再次打量安寧,“你女兒跟你很像,”轉(zhuǎn)而又客氣問道:“多年不見,你過的還好嗎?”
“挺好的?!?p> 輕描淡寫的寒暄進退有度。
若不是瞧見蘭姨眼中的冷色,安寧真的會誤以為兩人是熟識多年的老朋友。
卓瑾瑜和周晉軒倒是面色如常,見怪不怪的樣子。
“故人相逢,如不見外的話,改日我做東,想請你吃頓飯,不知道你能不能賞臉?”
安殊蘭眉目間難掩疏離,直接冷聲拒絕:“真是不巧,我近幾日行程都很滿,沒時間。”
方名行有些失望,復(fù)又笑道:“沒關(guān)系,等你有空了,改日我登門拜訪。”
似乎想不到他這么堅持,安殊蘭既錯愕又無奈。
“不如就明天吧,”周晉軒忽然插話進來:“方校長可以來盛庭酒店一起吃個晚飯,恰好有些事我也想咨詢方校長?!?p> 方名行高興的當即一口應(yīng)約:“那就叨擾了。”
車內(nèi)放著舒緩的輕音樂。
安寧看得出安殊蘭有些心不在焉。
“蘭姨,您和方校長是老朋友嗎,怎么從來沒聽您提起過他?”
安殊蘭輕撫著安寧的短發(fā),“他是我高中時候的任課老師?!?p> “您當時一定是他最得意的學(xué)生吧?”
“不,”安殊蘭搖頭笑笑,“我是讓他最頭痛的學(xué)生?!?p> 周晉軒與卓瑾瑜都坐在車前,貌似在各做各事,其實都豎著耳朵仔細在聽后座的對話。
班級里能讓老師記憶深刻的學(xué)生除了成績好的,就是成績墊底的,性格和長相突出的還有經(jīng)常惹是生非的。
安寧笑著打趣:“您做了什么事讓方校長頭痛?說出來讓我也追憶下您的似水流年唄?!?p> “因為不服氣你們的方校長給我數(shù)學(xué)成績打低分,于是我就合伙宿舍的小姐妹,扎破他的摩托車輪胎,結(jié)果卻被方名行逮了個現(xiàn)行?!?p> 這行為...額...是有些惡劣哈,饒是如蘭姨這樣冷靜的人青春時也張狂過。
安寧忍笑,“您受到什么了處罰?”
“被狠批一頓,直接讓帶家長?!?p> 蘭姨的黑歷史....
安寧忍不住大笑,“后來呢?”
“后來,”安殊蘭眉眼低垂,笑眼變淺,“后來我姐就過去了?!?p> 姐?
安寧從小到大從沒聽安殊蘭講過自己有個姐姐。
“再后來呢?”
“再后來的事想起來挺糟心的,不提也罷?!?p> 她這么說,安寧識趣的也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