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
電影和現(xiàn)實怎么可能完全一樣呢!
張妍被逗得笑了。
一直沒什么表情的她笑起來竟也有些清新可愛,她露著自己的兩枚小虎牙,搖了搖頭:
“喪尸電影有沒有告訴過你們,選擇合適的隊友才是最重要的?就你們這群體質(zhì)虛弱沒發(fā)育好的學生,還不夠喪尸塞牙縫的。而且……青春期的孩子,飯量很大,你們這些食物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呢?”
那個身為班長的漂亮女生高傲道:
“那些不用你管,我們自己可以處理好。請你們立刻離開這里,不然我們就要動手了。我們剛才看到,你們好像打暈了兩個混混還把他們用雪給埋起來了?我們這里不歡迎你們這種暴力分子!”
張妍看了嚴卓一眼,眼神里多了幾分無奈。
本來是這群學生先坑他們,想利用他們干活之后再驅(qū)逐他們,結(jié)果因為嚴卓的“手抖”,現(xiàn)在這群學生倒是能理直氣壯趕他們走了。
而張妍他們根本無力反駁。
張妍決定不在這里繼續(xù)浪費時間,轉(zhuǎn)身就走。
嚴卓朝著那群學生淡淡一笑,又對那個漂亮的班長加深了笑容,隨后才跟著張妍一起離開。
因為被一同趕出來了,鄭子夜也帶著刀鋒跟上了張妍二人。
出了食堂,嚴卓嗓音溫和的蠱惑著張妍,猶如一個誘人犯罪的魔鬼:
“這群小孩居然陰我們,難道我們就這么走了?”
張妍有些不悅的皺眉:
“那你想怎么做?把他們都殺了?”
她也覺得被一群小孩坑了很不爽,但她也沒想過報復(fù),她覺得浪費時間又沒有意義。
嚴卓微微一笑:
“我怎么會殺了他們呢?再怎么說他們也是一群小孩,我還是有底線的。而且,他們把那些民工都留下了,估計就是為了提防我們,我這細胳膊細腿的,肯定打不過那幾個干力氣活的漢子。”
張妍白了他一眼:
“既然知道還廢話?”
嚴卓沉默了兩秒,突然轉(zhuǎn)移話題:
“我去一趟廁所,你們兩個等我一會兒。”
說完,嚴卓就朝著圍墻旁邊的學校公廁跑了過去。
張妍看了鄭子夜一眼,對他友好的笑了笑,邀請他暫時同行。
從他對刀鋒時的那種溫柔上,張妍能看出來,他骨子里應(yīng)該是個好人。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和嚴卓的異能,也不會是為了這個圖謀他們倆。
鄭子夜很痛快的就答應(yīng)了張妍的邀請。
鄭子夜點燃一根煙,一邊抽著,一邊低聲說:
“你是不是覺得嚴卓殺了那兩個小混混有些過分?”
張妍也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是過分了。我不太喜歡,和這樣的人合作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p> 鄭子夜搖了搖頭:
“但我倒是因為這個喜歡上嚴卓了。你來得晚,不知道剛才死的那對兄妹在剛出現(xiàn)的時候說了什么混賬話,你要是知道,你也會想殺了他們。”
張妍有些好奇,用眼神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鄭子夜整理了一下情緒,眉頭緊皺,嗓音嘶啞的繼續(xù)說道:
“那對兄妹有個單親媽媽,他們媽媽在附近開了一間小飯店,那對兄妹幾乎天天帶著幾個狐朋狗友賴在那里白吃白喝。然后今天,小酒館里的一個客人突然變成了喪尸,本來,他們可以跟那幾個狐朋狗友一起救他們的媽,但他們沒那么做……”
停頓了一下,鄭子夜眼中升起憤怒:
“他們六個混蛋跑出來了,那對兄妹卻把自己的媽媽反鎖在了小飯店里。他們隔著玻璃,親眼看著那個可憐的女人被咬死,說到這些事情的時候,那對畜生兄妹臉上是帶著笑容的。他們笑著說,還好那個老女人替他們死了,他們說自己的媽媽沒用了一輩子,再辛苦干活也沒能給他們榮華富貴,臨死之前終于有了那么點用。這種事居然還能理直氣壯的笑著說出來炫耀,這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兒嗎?”
鄭子夜穩(wěn)了穩(wěn)情緒,用力吸了一大口煙:
“嚴卓指責了他們幾句,但那對兄妹絲毫沒有認錯的意,還又罵了自己媽媽很多難聽的話。他們那四個狐朋狗友倒是還要點臉,一直低著頭不吭聲,好像是在后悔。幾個外人都知道愧疚,他們兩個卻不知道,太冷血了?!?p> 張妍聽的心顫,一絲淡淡的怒意從骨子里升騰出來。
大部分人聽到這種事,反應(yīng)都會是憤怒的,因為這觸動了人類的底線。
犧牲自己母親的性命保全自己,還能笑著罵那個死去的母親?如果這種事都能做的出來,這種人,根本不配稱為人!
張妍不知道嚴卓為什么隱瞞了這件事。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張妍就釋然了。
嚴卓和她一樣是輪回者,就算嚴卓解釋了,她大概也不會相信,倒不如不解釋。
可是嚴卓這算是什么?
替天行道?他有這個資格嗎?
這是一個末日世界,或許,他有這種實力,就代表他有這種資格吧……
張妍心情復(fù)雜,雖然對嚴卓的行為還是不能支持,但已經(jīng)可以理解了。
鄭子夜一根煙抽完:
“我覺得嚴卓干得好,他干了我一直想干卻不敢去干的事。有了法律,正義總是會束手束腳,只有在這種沒有法律的時候,正義才會變得純粹。有些人雖然活著,但是跟喪尸也沒什么區(qū)別,遇到這種人,我們不如當他們也是喪尸,一起殺了?!?p> 張妍不接話,默默看著白茫茫的操場。
兩人沉默不語,或許腦子里此刻都想了很多東西。
又過了幾分鐘后,嚴卓從廁所那邊跑了回來,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
食堂那邊的學生已經(jīng)提著刀警惕的觀察他們好久了,要是嚴卓再過一會不回來,張妍覺得那群學生肯定會撲上來殺人。
張妍瞥了一眼食堂那邊:
“快走吧,要不是他們親眼看到你去的是廁所那邊,他們早就被逼急了。”
嚴卓歉然一笑,三人沒再拖拉,迅速離開了這個學校。
……
當目送張妍三人離去之后,站在食堂前的那群人松了口氣。
學生里面有不少心軟的女生,她們臉上還掛著一些不忍,湊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嘀咕——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俊?p> “可是,班長也是為我們好。那三個人看上去怪怪的,很嚇人?!?p> “嚇人嗎?我覺得那兩個男的都很帥哎!那個醫(yī)生溫溫柔柔的,那個訓狗的又很酷……”
“你可拉倒吧!別花癡了,長得再帥也不能當飯吃?!?p> 一些男生則擺出一副經(jīng)驗豐富的樣子勸她們——
“別同情他們了,現(xiàn)在整個冬海市估計都是喪尸,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他們走了我們壓力小?!?p> “對?。∥覀冏龅囊菜愫竦懒?,要是真的想坑他們,就該讓他們幫我們干完活再翻臉?!?p> “說得對,我們已經(jīng)夠厚道了。這才浪費他們不到一個小時時間,沒什么的。在這種環(huán)境里,你們可得冷血一點,別再哭哭啼啼的,瞎心軟活不長。”
那幾個心軟的女生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可還是有人覺得不明白。
一個長得胖乎乎的女生迷茫的望著天,有些想不通。
她不懂,末日就要冷血嗎?
好像電影里都是這么演的,小說里也是這么說的,可是……這些同學不覺得自己從正常到冷血的轉(zhuǎn)變太快了嗎?
就好像……大家心里早就期待著能有這樣一個肆意妄為的世界。
這太可怕了。
不過,沒有人在乎這個小胖妞的敏感心情。
幾個男生商量了幾句,然后拿著刀鏟等武器小心翼翼靠近那兩個埋著混混的雪包。
他們想確認那兩個和張妍嚴卓發(fā)生矛盾的混混被打成什么樣了,要是傷勢輕,就把他們弄醒趕走,放在這里總讓人覺得不太放心。
一個壯碩的男生自告奮勇扒開雪堆,壯著膽子檢查了一下金毛混混……
十秒之后,他臉色慘白,連滾帶爬的跑開,大叫——
“死、死了!死的透透的!那幾個人殺人了!”
男生的話引起一陣恐慌,這些學生混亂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去檢查金毛混混妹妹。
當發(fā)現(xiàn)她的尸體也早已僵硬,這些人嚇得六神無主。
他們叫來班長和體育老師,一起商量對策。
有人擔心的問老師:
“老師,怎、怎么辦?這兩個尸體放在這會不會那啥……尸變啊?”
那個體育老師苦悶的抽著煙:
“……不知道啊。唉!萬一會呢?咱們把這倆尸體燒了吧,放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兒。來幾個男生,搭把手?!?p> 那群男生方才還一副早就見識過人生各種黑暗的老成模樣,現(xiàn)在卻一個嚇得臉色慘白,不敢上去碰尸體。
身為班長的那個漂亮女生嘆了口氣,擼起袖子皺著眉頭,第一個沖上去搬尸體。
在她的帶頭之下,其他男生也不好再縮卵,一個個不情愿的幫忙搬運尸體。
順便不忘了痛罵張妍和嚴卓幾句。
為了燒尸體,那些學生還要去弄一堆木柴來,在學校里這東西倒是不少,正在翻新的校舍里面就有不少廢舊桌椅。
因為擔心那兩具尸體尸變,他們都拼了命的加柴,就怕燒的不夠徹底。
燒了幾十套桌椅,兩具尸體徹底焦黑,那個體育老師狠下心用棍子將焦尸的四肢全都敲碎,才徹底放下心來。
剛處理完尸體這個事,一個女生突然從廁所方向慌慌張張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體育老師的胳膊,嗓音顫抖:
“老師,出大事了!廁所那邊有個破洞,我們之前一直沒發(fā)現(xiàn)!”
體育老師陰著臉,帶著幾個男生一起跑了過去。
果然,圍墻上破了個洞,這洞在灌木叢后面,十分隱蔽,要不是這個女生心細還發(fā)現(xiàn)不了。
這個洞不小,有一米多高,半米多寬,正常的成年人很容易就能鉆過來。
透過這個洞,能夠看到超市那邊的廣場上游蕩著幾十只喪尸。
那個女班長臉色陰冷,氣得顫抖:
“之前明明沒有這個洞的!一定是那個嚴卓!他走之前不是上過一次廁所嗎?一定是那時候弄破的!”
負責監(jiān)視嚴卓的那幾個人都覺得很迷茫。
因為嚴卓只是上個廁所,其他人也沒盯得太緊,很有可能讓他鉆了空子。
但是,嚴卓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弄出這么大的洞呢?
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什么用了,趁著喪尸暫時沒發(fā)現(xiàn)這個洞,他們手忙腳亂的開始修補破洞……
期間又把嚴卓幾人罵了幾百遍。
超市那邊依舊播放著歡快的圣誕歌曲,一墻之隔的他們聽的很清楚。
歡樂的歌聲掩飾了超市里面的尖叫聲,誰也不敢去想象現(xiàn)在那里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場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