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答話,沒有睜眼,黑暗中聽著蘭若的呼吸漸緩。
何謂不合時宜?那就是秋天的扇子,隆冬的夏衣,還有我的心已經(jīng)淡漠了你卻來殷勤。
這件事就這樣結(jié)束了,誰都沒有再提起過只言片語。
我和林澤成了很好的朋友,他經(jīng)常來找我一起吃飯聊天,有一次我問他是不是想追我,他搖了搖頭最后又點了點頭,給出了一個模糊的回答,他不確定對我的喜歡是不是男女朋友的喜歡,所以不說破,這樣大家相處才更加自在。
對這種相處模式我感覺非常舒適,所以欣然接受,這就是所謂的曖昧吧。
劉凌恢復(fù)如初,臉上掛著他慣有的笑容,寬容的對待著每一個人。我偶爾會想起那晚深夜耳邊的低語,但,心底沒有任何的波瀾。
國慶節(jié)后,我和蘭若湊了假期回家探望了父母,家中一切安好,父母身體依舊康健。
十一月初,BJ城的天氣已經(jīng)冷了下來??諝庵锌傆幸粚拥纳⒉婚_的霧霾,恰到好處的將一切丑陋的東西都遮上了一層面紗,變得神秘而性感。
工作室新推出的以“霧”為主題的朦朧系列主題設(shè)計,受到了很多年輕人的青睞,大家都知道霧霾對人體是有害的,可當(dāng)鏡頭對準(zhǔn)她時,各種妖嬈的、享受的、孤獨的、冷艷的表情隨意切換。
我每天在這種環(huán)境下努力的工作著,劉凌是個好老板,給外出的工作人員都發(fā)了霧霾補貼,激發(fā)了大家外出工作的積極性。在這種高壓城市中生活工作,霧霾算什么呢?
元旦前夕,工作室組織了迎新晚宴,鼓勵大家?guī)О閭H參加。
蘭若在邀請名單中,當(dāng)我問她需不需要我們兩個結(jié)伴時,不成想被她拒絕了,我無奈只好邀請了林澤做我當(dāng)晚的臨時伴侶。
雖然對蘭若的態(tài)度充滿了狐疑,但她能有自己朋友,我是很為她高興的。
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并不多,攝影師、化妝師、造型師、助理,總共就二十三人。再加上劉凌另外邀請的幾個好友,不超過三十人。但今晚大多數(shù)人會帶伴侶參加,所以場面顯得尤為宏大。
晚宴在一個五星酒店的小宴會廳舉行,場景的布置、燈光的要求、舞臺的設(shè)計、活動的內(nèi)容、以及餐桌的擺放、餐品的要求,都是劉凌一手安排的。
下午六點,我準(zhǔn)時到達了酒店門口,遠遠的便看到西裝筆挺的林澤在冷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我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服,羽絨服里套著一件連帽衛(wèi)衣,深藍色牛仔褲,穿了雙臃腫的雪地靴。此刻我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著裝上的失誤。
林澤看到我這個樣子,也是愣了一下,問我到:“今晚不是宴會嗎?宴會穿成這樣行嗎?”
我無奈的說到:“我剛才看到你才意識到我穿錯了?!?p> 可事已至此,只能這樣錯下去了。挽著林澤的胳膊向宴會廳走去,越走越覺得別扭,低聲跟林澤說到:“我兩個好不搭,估計一會要被人笑話,你可得承受住呀。”
“放心,不好聽的話全部給它過濾掉?!彼α诵Α?p> 果然,進入宴會廳,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個優(yōu)雅的女士配著精致的妝容,穿著優(yōu)雅的晚禮服,和身邊彬彬有禮的男士低談淺笑。
“靈焉,”劉凌沖我招了招手,“這邊。”
我挽著林澤向劉凌走去,對別人的詫異不解和議論充耳不聞。
“我給了你一天的假期,你就把自己收拾成這樣?”劉凌眼中充滿了笑意。
“我以為你只是想讓我多休息呢,所以就睡了一天?!蔽乙泊蛉ぶ?。
“你還真是處處給人驚喜。”說著把我的胳膊從林澤的胳膊上拽了下來,“你的座位在這里。蘭若呢?”
“還沒到嗎?我路上就打過電話了,沒人接。我一會再打?!闭f著帶著林澤便落座了。
六點半準(zhǔn)時開席,可蘭若遲遲都沒有到。
劉凌感言說完后,便是酒杯間的觥籌交錯,還有人帶頭上舞臺表演,氣氛推向了高潮。
我總感覺他們的快樂和我沒關(guān)系,我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他們的互動,甚至林澤被漂亮的女化妝師抓去跳舞我都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只是頻頻的給蘭若撥打著電話,但一直都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靈焉,”劉凌拿著酒杯來到了我的身邊,他語氣中已經(jīng)帶了酒意,“你的舞伴被搶走了,你怎么都無動于衷啊?!?p> 我扭頭看了下在舞臺上跳的正嗨的林澤,說到:“沒關(guān)系,他開心就好?!?p> “你怎么連點嫉妒心都沒有啊,這是一個女孩的標(biāo)配?!闭f著把自己手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行,那一會等他回來我收拾他。”我勉強跟他說笑著。
“你真喜歡這個小朋友?”他顫抖著給自己又加上了酒。
“你喝多了,今天你是主角,還是把握好尺度?!闭f完我把他手里的酒杯奪了過來,給他倒了杯茶水。
“好,聽你的”說完,拿著茶杯去和別的同事說笑去了。
我還在不停的撥打著蘭若的手機,我心里莫名的害怕,不自覺的便會聯(lián)想到蘭若身受重傷的畫面,每每這種畫面在腦中浮現(xiàn)時,就更害怕??謶殖时稊?shù)累積著,讓我坐立不安。
晚宴接近尾聲,最后是劉凌準(zhǔn)備的抽獎環(huán)節(jié),據(jù)說大獎很是誘人。所有人都翹首以盼,期待那個幸運的人是自己。
這時我的電話終于響了,雖然是個陌生電話,但直覺告訴我這是蘭若打來的,拿著手機快速走出了宴會廳摁下了接聽鍵,“蘭若?”
“姐”聽到了她聲音的瞬間,我懸著的心瞬間回到了原位,“我把人打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