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試著捏了捏我的右腿,我終于疼的慘叫了出來。
“右腿脛骨斷裂,小心抬。”醫(yī)生剛說完,我忍著劇痛被人抬上擔架床。
上了救護車,醫(yī)生給我鼻子上插了氧氣管,這不吸還好,一吸胸口就疼的厲害。醫(yī)生見狀又對我胸口按壓了兩下,說我可能肋骨有骨裂,需要拍片進一步檢查。
我苦笑著,真是讓人畢生難忘的2011年。想我以前磕一下碰一下都能叫喚半天疼,來例假更是一把一把的吃著止疼藥,生怕疼痛感讓自己痛不欲生。現(xiàn)在好了,想死都不能,只能生生的忍受著。
醫(yī)生讓我通知家屬,我握著手機愣了好久,不知道該打給誰。這個時候電話自己響了,我看了一眼,又是劉凌。
現(xiàn)在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平靜的摁下了接聽鍵。
“我現(xiàn)在去醫(yī)院,你感覺怎么樣?”沒有酒意,只有焦急。
“疼。”我心里松了口氣,不用再為誰給我交費,誰給我簽字而發(fā)愁了。
“我知道,沒事的,有我在呢?!彼Z氣中的焦急不是裝出來的。
我想說就是有你在,我才這么慘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語言固然能傷人,可現(xiàn)在我傷了他,我又能有多好過。
我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人又迷糊了起來。
剛被送進急診室,劉凌就跟了進來,抓著我的手問我怎么樣,我緩了口氣,對他說到:“別告訴蘭若。”
護士拿著醫(yī)生開好的單子推著我去做檢查,一圈下來,我又是一身的冷汗。
醫(yī)生拿著片子來到我的病床前對我說:“左邊第四第五節(jié)肋骨有骨裂的現(xiàn)象,建議保守治療,右腿脛骨粉碎性骨折,要安排手術,最主要的是脾臟出現(xiàn)了破裂,必須馬上進行脾修補術。我建議將兩臺手術合并進行,家屬到了嗎,一會需要簽手術同意書?!?p> “我是家屬?!彼妥哚t(yī)生,劉凌把頭埋在我的手里,我感覺到了他的淚水。
沒一會,兩個警察來到了病床前,問我能不能回答他們幾個問題,我點了點頭。
“你有什么仇家嗎?”一個詢問,一個記錄。
我搖了搖頭。
“看清楚動手的人了嗎?”
我又搖了搖頭。
“知道是對方是男是女嗎?”
我點了點頭,用嘴型說了個男字,伸出手比了個二。
“兩個男人?”
我又點了點頭。
“地上的血跡是你的嗎?”
我搖了搖頭。
“你傷到對方了?”
我繼續(xù)點了點頭。
“傷到對方什么部位?”
我忍者痛深呼吸了一下,說到:“左眼。”
說完,詢問的警察對手機的另一邊說到:“排查各個醫(yī)院,左眼受傷的病人?!贝蛲觌娫捰謱ξ艺f到:“你現(xiàn)在安心治療,等你恢復了我們再來?!蔽尹c頭目送他們離開。
我忍著身體的痛,對劉凌說到:“劉凌,我想求你一件事?!?p> 劉凌現(xiàn)在的痛苦應該不比我少吧,“幫我把蘭若簽的那份合同作廢吧?!蹦鞘且磺械母?,沒有了它,我們便自由了,想走還是留,都不用被別人威脅。
“好?!彼睦锸裁炊济靼?,所以他才更痛苦。
手術進行了四個小時,我轉(zhuǎn)醒后,已經(jīng)在病房里躺著了。劉凌一直守在我床邊,沒有離開過。
脾臟的修補術很成功,以后腹部不能再受任何重擊,接下來便是靜養(yǎng),養(yǎng)脾臟、養(yǎng)肋骨。問起我腿骨的手術,醫(yī)生只是說以后好好恢復,不會影響正常生活。
我聽著不太對勁,詢問劉凌,他也是含含糊糊的。
手術后第二天警察又來了,詢問了我當晚的情況,我如實回答了,我收到的短信是黑客通過網(wǎng)絡技術盜用劉凌的手機號發(fā)送的。那兩個人也抓住了,是偷盜慣犯,其中一個左眼眼球破裂,還在醫(yī)院治療。兩個人口供一致,進行偷盜過程中遇到的我,害怕我報警便動手了。
我躺在床上沉默了好久,這個結(jié)果是在我的預料之中的。他敢做,就不怕警察查,繼續(xù)糾纏下去也是徒勞的。
“劉凌,幫我問問霍曉東,我一條腿陪他一只胳膊,夠了嗎?”我希望這個事情就此了結(jié)。
“我會讓他后悔的?!彼恢崩业氖植环?,我抽了好幾次都沒抽出來,也實在不敢用蠻力,呼吸稍重點都會疼。
“我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的糾纏,算了吧?!边€不夠嗎?差點把命搭進去。
“等你好了,我陪你離開BJ吧,去哪都行,回昆明,或者出國定居,你說好不好?”他是瘋了嗎?我又試著抽了下手還是抽不出來。
“劉凌,”我叫了他一聲,“求你了,別讓我難堪?!?p> 他愣愣的看著,眼神中透著不知所措。
我現(xiàn)在不能動,生理問題就成了目前最尷尬的事情,如果蘭若在,就會省很多的麻煩。我思索的良久,請護工的話還是會讓人不自在,最后決定還是給我媽打電話,讓她來照顧我?guī)滋炝恕に剂艘粫?,找了個像樣的理由便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老媽,我姥姥身體怎么樣?”我決定采用迂回手段,別嚇著她。
“老樣子呀,蘭若哪天回來呀?她都好幾天沒打電話了?!蔽颐看胃麄兇螂娫挘麄兊膯栴}都是圍繞蘭若展開,什么時候能關心關心我呢?
“應該快了吧,是這樣,老媽,你跟姥姥請幾天假,來BJ陪陪我唄?!蔽冶M量讓自己說話正常一點。
“奇奇怪怪的,出什么事了?”我從小是個獨立的人,如今說出這樣的話就代表著不正常。
“發(fā)生了一點小意外,這段時間行動不便。”我仍然堅持層層遞進中。
“什么意思?什么小意外?傷著哪了?”作為父母聽到這樣的話已經(jīng)夠讓他們炸鍋了。
“你別急,就是被撞了一下,結(jié)果腿就斷了,我可能骨質(zhì)疏松了?!蔽胰讨眢w的痛,盡量不讓自己有任何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