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宮殿中,麟威正坐在寶座中,旁邊坐著的是淺魅和秦玄鶴,三位最高勢力齊齊看向殿中站著的圣女們。
“圣姑們也聽見了鳳凰神靈的旨意?”麟威挑了挑蒼白的眉須,問正低著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圣女們。
“這是鳳凰神靈的旨意,我們聽得一清二楚?!逼渲幸晃豢此颇觊L的圣女接了麟威的話,雖然她心里有許多疑問,這幾年從未聽說過這等事,但她們終究是不能忤逆鳳凰神靈的。
而穆桃心里卻緊緊的抓住了那句“此地有圣女一人,不為世道認可,然,得之則贏天下!”,不為世道認可,必定指得是自己,又在即將面對死亡的關(guān)口上,殿上的少年高喊出這樣的話,明顯是為了救她,莫非,這個少年就是昔日幻化成的鹿?
原來是故人啊,想到這里,穆桃開心的勾了勾唇角。
麟威看了看淺魅,淺魅沖著他妖媚一笑,又接著看了看秦玄鶴,秦玄鶴只是禮貌的沖他點了點頭,最后他清了清嗓子,慢斯條理的說:“此事關(guān)系重大,貿(mào)然沖動怕是會有損各國和平,不如請圣姑們先移駕大皇國,由我的軍隊代為保護,既不失了圣姑們的體面,也不至于有人圖謀不軌害得世道動蕩,啊,當(dāng)然了,二位愛侄也可隨時光臨我大皇國,以便商議?!?p> 淺魅冷哼一聲,且不說這老家伙連鳳凰神靈為何突然離去的原因都不放在心里,最重要的是這點小伎倆就能哄騙得了他,可見他心里對世道動蕩這件事是多么渴求,如今雖說救下了穆桃,但免不了生靈涂炭了,對于這筆買賣,淺魅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劃算。
也許多年后會后悔,但既是做了,就要承擔(dān)相應(yīng)的后果,想到這里,淺魅便對麟威說:“圣姑們?nèi)羰强虾湍ゴ蠡剩亲匀皇窃诤貌贿^的事了,奴的毒剎國克制圣姑們的純凈,小王爺?shù)镍P凰國自來安逸,如今鳳凰神靈也不知為何消失,怕是擋不住那些壞心眼的某某人,到時候,我們?nèi)说牡匚?,怕是就不保嘍,所以呀,還是皇帝爺圣明?!?p> 麟威聽著挺受用,微微閉上眼睛輕哼了一聲。
哼,老不死的,淺魅心里啐了一口。若不是麟威當(dāng)年用情欺騙毒剎女王,也不至于昔日最繁盛的毒剎國用多少巫師的畢生法力庇護脆弱的大皇國,到如今許多巫泉日漸枯竭,大皇國開始起兵武裝,成了三國之首,如今要不是外人都不知道巫術(shù)的最高機密是什么,怕是早就開始想好對策以滅我國。
但她還是嬌艷的笑著,笑容透著些魅惑,甚至挑起了麟威內(nèi)心狂野的欲望,但很快他就將這些無謂的情欲壓了下去。
一直在旁邊默默無語的秦玄鶴,把頭轉(zhuǎn)向了一邊,心里突然涌出從未有過的酸楚。
“你們毒剎國的女子,都這般大膽么?”麟威悶著聲音問到。
淺魅收起笑容,只是看著麟威說:“自古英雄多愛美色,皇帝爺如此定力,奴也敬佩,毒剎國愿意將最美的舞姬送來給您,為您日夜笙歌伴舞,想來也不會誤了皇帝爺?shù)某?,只是奴有一事要提?!?p> 麟威饒有興致的問道:“我年紀雖大,但多方面需求還是來者不拒的,這正是我泱泱大國的風(fēng)范,你說的,嘶,那什么舞姬,比今日那名祭司還要美?”
即便是在儀式舉行時閉眼低頭,但所有人先前已經(jīng)目睹過那名祭司的美艷,長到墜地的金棕色卷發(fā),小巧婀娜而圣神的姿態(tài)將眾人的視線緊緊抓住,她是公認的,是要成為鳳凰神靈妻子最名副其實的人選。
“我們毒剎國的女子,是世間其他女子都不能比的。”淺魅自信的回答到,她的視線微微掃過殿中站在圣女們中顯得有些孤傲的穆桃。
而穆桃的心里卻在傷感簡橘永遠的離開,那個恪守本分,不善言語的美麗淑女,雖然從來沒有伸出援手,但她也曾是唯一沒有傷害過穆桃的朋友。
而站在穆桃身后的幻黎,那個剛剛沖著穆桃怒吼,也是曾經(jīng)欺負穆桃最深的人,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妖女怎么能和我們圣女相提并論。”
穆桃聽后,搖了搖頭,世人都追崇圣女的純凈,圣女為世人的要求而活著,以血肉供養(yǎng)從未露真身的神,一代又一代,所有人只看見美好的一面,殊不知這背后多少心酸不可言。
去大皇國也好,那個是非虛假的林子,早就不想待了。但令穆桃訝異抬頭的,是忽然聽到淺魅郡主所說的一句話:“只是那名叫穆桃的落選圣女,我想帶走。”
麟威臉色一沉,壓低聲線:“不妥。”
淺魅輕笑了聲:“呵呵,她不過是個落選圣女,不在圣女的范疇之內(nèi),不知皇帝爺要她做什么?實不相瞞,奴倒是看上她了,想領(lǐng)回去培養(yǎng)個左膀右臂。”
穆桃心里暗暗叫道“不要啊,若是去了毒剎國,離他會相隔十萬八千里了?!?p> 麟威一聽,冷哼一聲:“郡主莫不是沒有聽見那句不為世道認可的話,這落選圣女也不能輕易就放了,和此事有關(guān)的一概人等,皆不能就此放過?!?p> 淺魅心中開始有些著急,難道要當(dāng)場撕破臉不成?
“咻——”殿外傳來急促的聲音,接著一只黑鴿飛到淺魅身邊,淺魅伸出手,黑鴿留下一張紙條在淺魅手心,它看著淺魅打開了紙條,這才放心的飛走了。
紙條上寫即位大典即將開始,國師已經(jīng)等的不耐煩了,若是不快點回去,也不知會鬧成什么樣子,可能那個該死的國師就自立為王了。
時間怎么這么湊巧?淺魅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秦玄鶴擔(dān)憂的看著她,這位平常不會怎么顯露表情的王爺,面部神經(jīng)好像開始被淺魅郡主牽引著似的,也許從三年前第一次見到她,就一直在克制了。
麟威倒是了然于心,得意的催促到:“郡主若有急事,不妨先去辦,可別再這等小事上浪費時間。”
“哦對了,”麟威補充道,“你看上的這位落選圣女,我會好好替你看護,等過一陣子你再來領(lǐng)人,也不遲,我會一根汗毛都不少的把她送給你?!?p> 淺魅聽了,心下更著急,但實在無可奈何,即位事大,不能讓國師搶去王權(quán)執(zhí)政,想到這里,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穆桃,穆桃也是呆呆的回望著她,這一眼對視的,是兩雙十分相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