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易收起笑容,點頭說道:“沒錯,穆桃找到噬雷閣了,但不知有沒有生命之憂,我與太子殿下剛走到入口處就遭到龍眠侍衛(wèi)的暗器伏擊,事發(fā)突然,紙片人損失一個,幸而沒有暴漏我的位置?!?p> 霧茗思索了一會,說道:“沒錯,那地方確實是龍眠宮禁地,按說除了倉志鵬、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可以走進去的?!?p> 任易聳聳肩:“現(xiàn)在誰都可以進去了,那堵著洞口的神石碎了滿地?!?p> 霧茗張大嘴巴,驚訝的問:“哈?不會是穆桃干的吧?”
任易皺起眉頭,想了想,搖頭說道:“還不能確定是誰所為,若是穆桃還好,要是別人,那穆桃恐怕......”
霧茗聽的是膽戰(zhàn)心驚,趕緊追問:“你說穆桃會不會兇多吉少啊,怎么辦才好呢?哎呀,都怪我!”
任易也面露難色,不知太子殿下在崩裂之橋會遇見什么危險,親自過去找他根本不現(xiàn)實,因為自己萬萬不是那些龍眠侍衛(wèi)的對手。
那么,就從其他突破口開始探究。想到這里,他直接問霧茗:“那瓶焦土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霧茗把裝著焦土的瓶子給任易遞過去,讓他仔細觀察土壤中藏匿的羽毛。
任易笑著問:“土壤里掉些鳥類的羽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霧茗氣的一跺腳:“哎呀,你再仔細看看嘛!”
任易又將瓶子舉到眼前,聚精會神的盯了好一會兒。
霧茗在旁邊提醒道:“你看這些羽毛,像不像鳳凰......”
“對,沒錯!”任易眼前一亮,“是鳳凰,這些羽毛與鳳凰神靈贈予各國的羽毛極為相像,只不過縮小了很多,若不仔細觀察,還真有些看不清楚?!?p> 霧茗接著補充:“能擊退吃人不吐骨頭的上古怨靈們,又散落了一地鳳凰羽毛,我們得好好想想,這個穆桃究竟是什么人了?!?p> 任易依舊盯著瓶子,輕輕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火焰便是鳳凰真火?!?p> 霧茗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任易起身告辭:“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事情的結局不是靠猜的。我現(xiàn)在要到太子府探聽情況,你和我一起去嗎?”
霧茗坐直了身子,搖搖頭:“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皇帝陛下要是知道我進了太子府,定會懷疑我的?!?p> 任易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便不再勉強。
穆桃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個盤起頭發(fā),提著籃子的小女孩沖她微笑:“姐姐,原來你還活著呀。”
穆桃盯著這個笑里藏刀的小姑娘質(zhì)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害我?”
夢中的霧茗一副天真的神情,歪著腦袋回答:“我怎么覺得,我反而是幫了你?”
穆桃大聲說道:“閉嘴!你根本不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那種痛苦都是拜你所賜。今日我絕不饒你!”
說罷,便試圖控制火焰攻擊霧茗,可無論她怎么發(fā)力,別說熊熊烈火,連一點火星都不會冒出來了。
麟湛看著躺在床上的穆桃伸出手張牙舞爪的樣子,活像一只可愛的小獸。
他俯下身去,溫柔的看著穆桃,許諾道:“我不會再讓你卷進江山爭斗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放棄一切帶你遠離塵世?!?p> “呀!”穆桃突然伸出一拳,重重地打在麟湛眼睛上。
夢中,她因為不能再控制火焰,又忍受不了那一肚子氣,便挽起袖子沖過去與霧茗打架。
麟湛被打的直接彈起身,捂著眼睛站在床邊一臉委屈的看著穆桃:“你也別用這種方式回答我啊?!?p> 忽然,穆桃猛地驚醒,一下子坐起來,大口喘著粗氣??粗矍暗木跋笕绱耸煜?,竟是曾經(jīng)住過的怡然閣。
見穆桃醒了,麟湛欣喜至極,又想起之前宮女們伺候他,皆是在大夢初醒后遞上一杯水,于是他便走到桌旁,為穆桃倒了一杯水,再走過去,胳膊一伸,頭扭到別處:“你把水喝了?!?p> 正失神發(fā)呆的穆桃看著憑空出現(xiàn)的一杯水,當下就接過來,仰起脖子就喝下去,可因她動作過于著急,牽動到傷口,疼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麟湛趕忙轉過頭,關切的問她傷勢,穆桃因喝水而抬著頭,恰好與麟湛對視,麟湛青黑的眼圈直接暴露在穆桃的視線里。
“噗——”
穆桃嘴里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水,直接噴出。
“......”
麟湛氣的手都在抖。
穆桃自知理虧,一邊道歉一邊用衣袖將麟湛臉上的水珠擦去。忽然,麟湛一把握住她的手,深情的看著她,這視線讓穆桃有些尷尬,趕忙將手縮回來,低下頭小聲說道:“謝謝你救了我?!?p> 麟湛輕咳一聲,幫穆桃掖好被角,這才起身:“以后,你就在這里安心休養(yǎng)吧?!?p> 穆桃若有所思:“我.......”
穆桃想問他,究竟出了什么事,自己不是在崩裂之橋嗎?為何醒來又到怡然閣了?可她卻沒有繼續(xù)問下去。
麟湛心里自然明白,她心里有萬千疑惑,可即便是她問了,他也不打算讓她再回憶那些事情了,便柔聲安撫道:“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問,安心養(yǎng)傷,外面發(fā)生的事情都與你無關,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p> 穆桃皺起眉頭看著麟湛離去的背影,獨自想起之前在將軍府中發(fā)生的事情,那些痛苦的記憶里為何總會有麟湛出現(xiàn),無論是在遺跡廣場中他無視自己的求救,還是在崩裂之橋上他殺了鶴王爺。
“休想。今生,你只能和我在一起?!?p> 穆桃想起麟湛在幻象中說出的話,
“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p> 又想起麟湛剛才說出的話,她頭痛欲裂,心里更是忐忑不安。莫非自己失了圣女身份,卻命犯桃花?不會吧,除了鶴王爺,這世上怕是沒有人對她真心了,因為得圣女者得天下啊,這個太子不過是也想利用自己吧。哪怕他是真心,可就算不為那只鹿的回憶,當初鶴王爺用這句謊言將她從活祭臺上救下來,全然不顧亂世動蕩和自己的安危,這份情意,穆桃定不會負他。
對了,那個麒麟玉璽或許可以交給鶴王爺,她突然想到了在噬雷閣奪取的麒麟玉璽和麟湛的戎裝畫像,可她的衣服早已被換了,枕頭周邊也沒有找到。穆桃緊張的心跳加速,果然,那兩件東西都被麟湛拿走了。她有些氣急敗壞,想將火焰召喚出來,但發(fā)現(xiàn)無論她怎么做,哪怕是不顧傷痛運用修為發(fā)力也罷,她的鳳凰真火確實已經(jīng)無法再召喚了。
穆桃躺在床上,回憶起之前在將軍府中發(fā)生的事。最讓她疑惑的不是為何自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也不是麟湛是怎么在崩裂之橋上救了她,而是那個神秘的黑衣夫人,即使穆桃知道她不過是一縷魂魄,但她三番兩次出現(xiàn)在穆桃身邊,甚至為了救她而灰飛煙滅,可穆桃卻沒有關于她的任何記憶,也說不上對她到底是什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