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鶴這才低聲問淺魅:“敢問女王是如何將水晶花變成真花的?”
淺魅勾起唇角,聲音慵懶卻不失嫵媚:“小小巫術(shù),讓王爺見笑了?!?p> 兩人走的這條路,剛好路過穆桃此時所在的廢舊兵器廠,這間兵器廠的窗戶已被釘上木條,從外面看不見里面,但從里面卻可以隱約看見外面。
穆桃正聽公孫芙說話,她面向窗戶,不經(jīng)意間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還沒等公孫芙講完,便撲過去,扒著木板,隔著縫隙向外看去。
木板上揚起灰塵,阻礙了一些視線,也有些扎眼睛,但她還是盡力睜大眼睛去望,望著秦玄鶴和淺魅兩人模糊的背影。
他們怎么會在一起?
穆桃心中有些發(fā)酸。
公孫芙也走過去,不解的看著穆桃:“教主,怎么了?”
穆桃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秦玄鶴走的方位,默默記在心里。
“教主?”公孫芙又試探的喚了一聲。
穆桃這才想起公孫芙,轉(zhuǎn)過頭來,一臉歉意的看著她:“抱歉,我打斷了你的話?!?p> 公孫芙搖搖頭,原諒了穆桃:“無妨,想必教主是看見了哪位熟人吧?!?p> “我在這大皇國哪里會有什么熟人。”穆桃苦笑,接著她看向公孫芙,問道,“你為什么總是叫我教主?”
公孫芙恭敬地回答:“我們早就注意你了,從你在祭祀儀式上質(zhì)問鳳凰神靈的時候。因為你是第一個敢沖破桎梏的人,說出了我們這些人心里不敢說的話?!?p> 穆桃聽后,訕笑。
公孫芙接著說:“后來又聽聞你夜闖將軍府,突襲噬雷閣,卻能平安而歸,心中更是對你敬佩萬分。所有我才冒險來找你,讓你來領(lǐng)導(dǎo)我們,重振飛羽林?!?p> 穆桃哀嘆一聲:“唉,若我沒有夜闖將軍府,那些姐妹也不必枉送性命?!?p> 方才聽公孫芙講了,在湛太子的婚宴上,麟威知道她夜闖將軍府后,龍顏大怒,當(dāng)即就控制了圣女廟,再后來,便是龍眠侍衛(wèi)闖入,大開殺戒,那些昔日修為最是深厚的祭司們,到了真正的戰(zhàn)爭中卻脆弱不堪,鳳凰圖騰碎了之后,她們這些本身就不愚忠的年輕圣女重新找回了自己,并在打斗中結(jié)伴趁亂逃跑。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yīng),她偷了麟湛的戎裝畫像,而麟威,也殺了飛羽林的那些圣女。
公孫芙安慰道:“或許這種結(jié)局,對于那些姐妹來說,都是值得的?!?p> “值得?”穆桃仰頭大笑,“為一個虛假的神靈,連死都是值得的?”
公孫芙低下頭,她曾經(jīng)也信仰著鳳凰神靈,可當(dāng)她看見同伴們的血流成了河,看見祭祀手中的鳳凰圖騰被冒著寒氣的劍刃輕而易舉劈開時,她也開始懷疑,鳳凰神靈是否真的存在了。
但她終究還是一位圣女,圣女的精神說到底還是依托于鳳凰神靈的。所以她并沒有附和穆桃所說的話,而是保持了沉默。
“是我害了她們。”
穆桃總結(jié)道,語氣中盡是悲涼。
然后她跪下,無聲的哭泣著。昔日對飛羽林只有恨意,但終究是自己成長的地方,有些感情是剪不斷,理還亂。
如今它說覆滅,就覆滅了,災(zāi)難還都是因自己而起,叫她如何心安?
“教主,請你振作起來?!惫珜O芙看著穆桃,眼中的堅強(qiáng)逐漸替代了悲傷。
穆桃頹唐的抬起頭,看著公孫芙:“你們當(dāng)真肯認(rèn)我為教主?”
公孫芙跪下,對穆桃跪拜行禮:“教主在上,請受公孫芙一拜?!?p> 穆桃想了好久,才鄭重地點了點頭:“好,我們都起身吧,有些事還得從長計議。”
公孫芙這才跟著穆桃起了身,恭敬地看著穆桃,穆桃似乎想起了什么,從身上掏出那塊木牌。
她將此牌交給公孫芙:“這是姑姑的遺物?!?p> 公孫芙接過木牌,仔細(xì)打量著,忽然眼前一亮:“沒錯,是姑姑的木牌,有了它便可以號令圣女們?!?p> 穆桃盯著那塊木牌,心想曾經(jīng)可是吃了這木牌的不少苦頭。木牌一出,再叛逆的圣女都不得不服從,哪怕是什么頭頂大缸這種穆桃根本不愿意去做的蠢事,也做了不少次。
“公孫芙,我封你為護(hù)法,現(xiàn)在你帶著木牌,將所有圣女都找到,告訴她們務(wù)必保住性命,待明晚湛太子登基之后,再出乾坤城?!?p> 穆桃曾聽霧茗說過,麟威在乾坤城早已設(shè)下埋伏,別說是毒剎國與鳳凰國這些異邦人了,就連乾坤城的百姓擅自出城,都照殺不誤。
穆桃瞇起眼睛,倒吸一口冷氣。麟威這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啊。
公孫芙眼露訝異,問道:“教主是說,明天晚上......湛太子會登基?”
看來這件事情的機(jī)密性還挺高啊,穆桃心中冷笑一聲。那作惡多端的老皇帝,很快就要死在他兒子手里了。
“沒錯,在此之前龍眠宮里必有一番大戰(zhàn),而我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保護(hù)好自己!你現(xiàn)在就快動身吧,時間不等人。待塵埃落定后,我們城外集合?!?p> “遵命!公孫芙義不容辭!”
穆桃看著公孫芙,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淺貴妃寢宮內(nèi)——
秦玄鶴見淺魅一路上神色匆忙,好似身旁無人作陪那般,心中甚覺是受了冷落,但又不好開口發(fā)問,只得由著淺魅的性子來。
尤其是到了淺貴妃的寢宮中,淺魅更是一言不發(fā),似乎在觀察什么。
秦玄鶴便耐著性子陪在她身邊。
麟威寢殿內(nèi)——
麟威的寢殿內(nèi)有個小小的會客廳,只有重要的貴客才有資格到這里來。
毒剎國師淺鑾菅參拜了麟威之后,便站起來,緊盯著丞相任道遠(yuǎn),任道遠(yuǎn)被她兩道古怪的眼神看的是渾身不自在。
這老巫婆,既然帶著面紗,又為何不把眼睛蒙起來。
麟威見如此,便對任道遠(yuǎn)說:“愛卿今日辛苦了,還是下去休息吧。”
這對任道遠(yuǎn)來說,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他趕忙告退。
任道遠(yuǎn)走后,淺鑾菅眼露狡詐,看向麟威,用刺耳尖銳的聲音說道:“尊敬的陛下,老身剛才卜了一卦,卦象顯示,那位丞相,對您有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