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飛廉熊
沼澤地不難找,身為血武城沈家大小姐的沈雁蓉,自有幽暗密林外圍的地圖。
看著冒著氣泡的骯臟沼澤,沈雁蓉遮掩住鼻子,以免被刺鼻的沼澤氣味熏到,她仔細打量規(guī)模不算小的沼澤,道:“沼澤這么大,飛廉熊的巢穴又在哪兒?”
這的確是個至關(guān)重要的問題。
王禮成竹在胸,臉上帶著笑意:“想必沈小姐隨身帶著血引符吧?那可是引誘飛廉熊最合適的東西?!?p> “瘸子塞給我的,竟然給忘了?!鄙蜓闳匾慌哪X袋,瞅了王禮一眼,道:“你這人還真是什么都知道??!”
王禮打了個哈哈:“沒辦法,散人不多學點東西,沒法生存?!?p> 沈雁蓉也不在意,掏出一道符篆模樣的東西,捏碎后拋到了沼澤邊緣的地上。
王禮認得符箓,正是他口中所說的血引符。
武道牧主在還未狩牧第一個異位面時,都是沒有經(jīng)過修煉的,除了護道人,家族長輩會給些傍身的手段,這些手段不能帶到異位面,只能在母界使用,比如武道的武符、修真的符寶、科技類的普通槍彈。
這些東西無法承受跨越位面時的能量侵蝕,否則要是沒有這等影響,王禮當初也沒那么容易謀奪放牧之主的位格。
血引符是武符的一種,里面刻畫封存了大量異獸的精血,對于喜歡血食卻只能捕獵野獸的飛廉熊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血引符一破碎,異獸精血溢散出來,很快,沼澤表面開始劇烈地翻涌起來。
眾人凝神屏氣,緊緊盯著從沼澤里爬出的巨獸。
依稀能夠看出巨獸是熊型,雙眼有嬰兒的腦袋大,四肢粗壯,兩根巨大的獠牙杵在嘴外,樣貌猙獰。
惡臭腐敗的樹葉枯木凌亂地掛在熊型巨獸皮毛外,巨獸雙肋生有半邊身子大小的翅膀,聞到異獸精血的味道,張開獠牙遍布的獸口咆哮一聲,振翅在沼澤表面滑翔而過,直奔血引符而去。
“出來了!”沈雁蓉美目喜色一閃,以迅捷的速度,繼續(xù)掏出大把新的武符。
不遠處的王禮看得真切,被沈家大小姐的大手筆嚇了一跳:“雷霆武符,地火武符,血隕符,全是三焰武道牧主能夠制作的武符!”
土豪不能惹,貌似有個三焰牧主當?shù)耐梁栏荒苋恰?p> 武符這東西,單焰、雙焰的牧主制造不出來,三焰和三焰之上的牧主又用不上,只能給小輩平時防防身,當爆竹耍耍。
沈雁蓉掏出來的武符,沒有百張,也有數(shù)十張,看她沒有任何心疼的樣子,可能平時習慣了這副做派。
王禮決定,以后還是少惹姓沈的為妙:“雖然扔著爽,但真特么豪??!”
一時扔符一時爽,一直扔符一直爽,這是放牧文明低等級武道牧主圈子里流傳的一句話。
一通武符砸下去,饒是皮糙肉厚的飛廉熊,渾身上下頓時雷霆、火焰閃耀,受到重創(chuàng)的異獸扯開嗓子痛吼,周身不斷蒸騰起血色霧氣。
血色霧氣是血隕符的效果,失去了這些血液,飛廉熊并非是太過強大的兇獸,要不然也不會只在低級武者之間流轉(zhuǎn)。
被沈大小姐“金錢一擲”之下,飛廉熊當即斃命,死在這么多武符下,也算是它祖上“積德”了。
沈雁蓉見飛廉熊沒了動靜,轉(zhuǎn)身朝馮歡道:“小歡子,去把飛廉熊的熊膽和心臟取出來。”
馮歡一臉不愿意,大叫:“怎么又是我?”
但他也只是嘴上說說,可不敢觸大姐頭的霉頭。
沉默木訥半天的顧青云開口道:“歡弟,我陪你去罷?!?p> 大頭賈沖不著痕跡地退了兩步,偷偷甩了甩胖手,臉上露出慶幸的神色。
不經(jīng)意和王禮視線對上,賈沖尷尬地笑了笑。
看樣子,這種臟活累活,三人沒少做過。
不提兩人不情不愿地捂著鼻子,去處理臭烘烘的飛廉熊尸體,王禮和傅青蘿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王禮從方才那一沓武符中了解到了,沈雁蓉身后的勢力底蘊,不由算計起日后是否能夠借力。
他能夠猜到柳家肯定會有替柳萬直報仇的舉動,畢竟放牧文明匯集萬界精粹,手段不少,王禮在還沒有成長起來前,于母界里無法和偌大的柳家正面對抗。
要是能夠借得沈雁蓉和三個少年背后家族的力量,或許可以度過這艱難的前期。
傅青蘿長久居住在大胥公主府,連江湖中人都少見,因此,即便是飛廉熊這等模樣兇惡的異獸,對她來說都是非常新鮮的東西。
挽著王禮的左臂,傅青蘿和普通女子不同,并沒有被惡獸嚇到,反而躍躍欲試。
通過傅青蘿表情察覺到這丫頭興奮心情的王禮,咋舌不已,沒想到前世的大胥武公主還有如此一面。
看來,說不定以后的青蘿丫頭還會變成那個暴力的武公主。
對此,王禮只想說:“真好?!?p> 不提王禮那些小心思,沈雁蓉雙手叉腰,看著兩個小弟忙前忙后,不容易地掏出飛廉熊的血脈精華所在,滿意地點了點頭。
“有了飛廉熊的血脈精華,想必狩牧異界的時候,我很快就能筑基。”沈雁蓉握了握拳頭,喃喃道:“我得趕快晉升到雙焰,好替瘸子找來解除詛咒的辦法!”
“死瘸子,竟然敢躲著不見本姑娘!”沈雁蓉自言自語,看起來非常不滿。
聲音不大,卻被王禮聽得一清二楚。
王禮想要以后借血武城家族的勢,說不定這就是突破口。
他開口問道:“剛才沈小姐提到詛咒,不知是何詛咒?”
沈雁蓉抬頭瞧見是王禮,他剛才對于飛廉熊習性以及武符的各種見解非常詳細,指不定能夠解決未婚夫身上的麻煩,當即正色道:“瘸子身上的詛咒,我沈家曾經(jīng)查驗過,卻沒有和已知的任何詛咒對上?!?p> 停頓片刻,沈雁蓉皺眉:“詛咒就好像無跡可尋,表現(xiàn)在外的,是不斷燃燒身體內(nèi)的精血,我父親嘗試了很多方法,卻沒法拔除詛咒?!?p> 聽到此處,王禮沉吟,細細回憶沈雁蓉方才的話。
血武城,是武道牧主聚集區(qū)里的一個大型城池,里面的武者專修氣血,通過氣血的壯大,以實現(xiàn)武道長生。
沈雁蓉口中的劉瘸子,想必也是氣血武道修煉者。
這種燃燒精血的詛咒,無疑是氣血武道修煉者的克星!
不過,能夠讓三焰牧主束手無策的此類詛咒,在王禮印象當中,似乎很少。
氣血,詛咒,燃燒精血,幾個詞在王禮腦海中揮之不去,總有點熟悉的感覺。
驀的,王禮瞳孔放大,驚疑道:“難道是前世武道牧主區(qū)那種‘百日沸血’詛咒?”
前世于柳萬直麾下時,王禮雖然經(jīng)常待在修真牧主區(qū),但對于武道牧主區(qū)曾發(fā)生的大事也有耳聞。
武道牧主區(qū),血武城、霸下城、止戈城三大武者城池,分別修煉氣血、肉身、內(nèi)息武道,陸續(xù)出現(xiàn)一種瘟疫般的詛咒,中者渾身精血焚燒百日,衰竭而死,并且會傳染給其他人。
最后據(jù)說是四焰牧主出手,推算出了解決詛咒的方法,才勉強從根源上抹除了詛咒,但那時候,三大城池已經(jīng)死亡無數(shù),元氣大傷。
沒想到詛咒產(chǎn)生的時間竟然這么早。
王禮心中一凜,細細想到:“百日沸血的背后,隱隱有巫師牧主出手的影子,畢竟詛咒一類,就屬巫師最為擅長。”
三大城池距離巫師牧主區(qū)不遠,詛咒出于巫師牧主之手,倒也合情合理。
但王禮還知曉其他一些內(nèi)幕。
據(jù)他了解,詛咒的背后,星隕城這個修煉細胞武道的城池同樣出了一份力!
王禮沒有忘記,柳萬直的護道人寧伯,修煉的正是細胞武道。
“難不成柳家也在里面插了一腳?”王禮逐漸瞇起了眼睛。
這里面似乎隱藏了大量的陰謀,背后落子之人,很可能涉及到了修真牧主一脈的家族。
詛咒,修真一脈里也是有的!
“喂喂,你在想什么?”沈雁蓉等得不耐煩,出聲朝王禮喊道。
王禮回過神,赧然一笑:“不好意思,想到了一些東西?!?p> “你未婚夫中的詛咒,我能解?!蓖醵Y信誓旦旦,前世四焰牧主解決詛咒的法子,他記得清清楚楚,因此解決詛咒完全沒有問題。
本來只是抱有希望的沈雁蓉聞言,大喜過望,道:“你可別騙我,走,跟我回血武城,替瘸子解決詛咒去!”
沈大小姐風風火火地扯過王禮,絲毫沒有男女有別的念頭,在她心里,比起瘸子的性命,這些算個屁。
王禮對于沈雁蓉的舉動,只得苦笑,好在他同樣志在“百日沸血”詛咒,便沒有說什么。
一行人火燒火燎似的往血武城趕,因為從沈雁蓉口中得知,劉秉先身上的詛咒已經(jīng)存在三個月了!
百日沸血,僅僅剩下不到十天的時間,若是再耽擱下去,即便祛除詛咒,劉秉先渾身精血失去大半,也差不多廢了。
王禮對血武城一行很期待,他想要看看,前世武道牧主談之色變的百日沸血詛咒,到底存在什么樣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