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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疏影

第1章夢驚

斜陽疏影 南巷予樵 2190 2019-03-17 18:16:38

  遠處的山脈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霧氣,看不清方向,越往前走便越覺得錯了。

  男孩在草地里快步跑著,仿佛身后有什么東西正追著自己。

  “快跑,孩子,快跑!”女人哀求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著。

  他回頭看了一眼,女人在大火中漸漸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張著血盆大口的骷髏人,像一只被/操控的木偶機械,身子不大靈活的跟在他身邊,最后摔倒在地上手摔成了兩截,那只摔倒前面去的手死死拽著他的腳跟不放。

  “不要!”安笙大叫著。

  他清醒了過來,看著窗外的落日坐在床上發(fā)了一會呆,這才下床去洗漱。

  夢里的場景越發(fā)清晰了,小時候只是模糊的影像他聽不清女人在說什么,也看不見不讓自己動的是什么,可是這一次女人的臉卻像是貼在眼前一樣無比的清晰,而那握著自己腳踝的手上也正泛著透心涼的寒。

  那是哪呢?

  他不清楚。

  東河附近多山脈,他平常休息的時候也會去爬山,可是沒有哪一座山會是那個樣子的。

  太不尋常了,這個夢從他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困惑著他,以前是兩三個月會夢到一次,而現(xiàn)在一個月或許會出現(xiàn)兩三次,夢里的景象看著卻一直讓他覺得揪心無比,只是他不記得自己母親是長那個樣子的,女人的面孔很陌生。

  “起床沒有?”電話響了起來,是個女人冷漠的聲音。

  他漱了口道:“花姐,我馬上就過來,酒吧那邊我會弄好的?!?p>  “你最近有楚瑜的消息么?”花姐沒提工作的事,而是問他另一個人。

  安笙打開臥室的門,又推開隔壁緊閉著的門,看了眼空蕩蕩的床鋪,“他還沒回來?!?p>  “還沒回來啊?!被ń銍@了口氣似乎是在可惜什么,“記得上班別遲到了??!”

  “花姐,是陸少爺在找他么?”安笙嘀咕一聲。

  楚瑜是他的室友,兩人以前也不怎么熟悉,只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去了M大碰到了覺得這個男孩有點熟悉。那天是楚瑜主動和他打的招呼,那個時候他是酒吧里兼職送酒的服務生,楚瑜暑期找朋友玩的時候去過幾次。

  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M大和東河相隔兩個城市,楚瑜卻跑了過來,在酒吧當起了駐唱。那個時候的安笙正在考慮搬家的事,在網(wǎng)上發(fā)布了合租的貼子,兩人一聯(lián)系等到見面的時候才知道是熟人。

  他生性孤僻,就算兩人是室友關(guān)系,也很少和楚瑜有所聯(lián)系。不過酒吧里傳出來的有些事,他多少也是清楚的,比如說陸少爺現(xiàn)在正追求楚瑜。

  雖然覺得男人和男人有點難以接受,但那是人家的事,只要楚瑜不帶人回來亂搞他對這人還是沒什么敵意的。

  只是楚瑜已經(jīng)三天沒回家了,在酒吧工作的時候他也只是偶爾才能看見楚瑜的身影,而陸尋不知道從哪知道自己和楚瑜住在一起的消息之后已經(jīng)問過自己一次了。

  “小笙,不該說的別說知道么?花姐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有些東西得記得不要亂講,有人會對你不客氣的?!?p>  “我,我知道的,花姐?!卑搀暇褪桥玛憣ふ易约翰艈柕?,自然不會去多管閑事,“他們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但是楚瑜,他真的,真的這三天都沒回來。我,我不知道他去哪了?!?p>  “花姐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沒事的,他要是回來了你告訴我就成。”

  “好,好的?!?p>  安笙嘆了口氣坐在沙發(fā)上揉著自己頭發(fā),又將目光轉(zhuǎn)向那間空蕩蕩的屋子里。

  他七八歲的時候就勉強成了一個孤兒,母親在那一年死去,父親是個賭鬼時不時會出現(xiàn)在兒子的生活里。

  一直到現(xiàn)在也是,只不過這個賭鬼父親至少還有一絲人性,每次兼職賺來的錢都會給他剩下一小部分,也就是靠著別人的救濟還有自己的努力他總算是讀到了高中畢業(yè)。

  不過也正因為從小就要養(yǎng)著自己和父親的開銷,他很少和同齡的孩子交流,已經(jīng)成年了看上去還是一副不開竅的書生氣。

  這或許也就是陸尋放心他和楚瑜住在一起的原因吧!

  不過現(xiàn)在這個原因卻是給自己帶來了太多的不便利,他的生活好像受到了限制。

  楚瑜天生一副好嗓音,以前他在醉客的時候酒水生意還沒現(xiàn)在這么好,自從來了楚瑜,后來又有陸尋帶來的那些狐朋狗友醉客才在一年之內(nèi)成了東河人氣最高的平價酒吧。

  “楚瑜,你到底去哪呢?”他自言自語著。

  他匆匆掃了眼時間,將自己一套行裝整理好放進了背包,約摸著現(xiàn)在過去也差不多了才關(guān)好門去了附近的公交站。

  “據(jù)本臺消息,羅浮山旅游區(qū)今日發(fā)生強大雪崩,好在旅游區(qū)考慮季節(jié)因素已封山,暫無人員傷亡。

  此次雪崩造成的影響空前惡劣,附近山民已受到輕微影響,而景區(qū)也面臨著來年春末重建的風險?!?p>  公交車上放著當下最為熱門的消息,電視里的畫面已經(jīng)從主持人切換到了她身后的畫面,鏡頭隔得很遠當是在安全范圍內(nèi),而身后的雪山卻像是漫天而下的白色瀑布,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正在垮塌著。

  傍晚車上的人很少,加上安笙只有稀稀拉拉的幾人。

  一位老大爺看著新聞皺起了眉頭,“應當沒有驢友吧!”

  “應當是沒有的?!贝鬆斏磉呏蛔税搀弦粋€,他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

  “唉!要是有就慘了?!贝鬆攪@了口氣,“以前啊,村子里有個孩子就出去說是探險了,到現(xiàn)在也還沒回來。我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那叫驢友,不走正常路線,把自己性命不放在心上的。

  你說說,那大人得多著急啊!”

  “嗯?!卑搀宵c點頭。

  “小伙子??!”大爺笑瞇瞇的看著他。

  安笙本就歲數(shù)不大,這張臉也顯得年輕,他身上套著一件運動裝后背還背著個帆布包又一直低著頭,老大爺只當他是個中學生了。

  “回家去??!”

  “嗯。”

  這種事時常發(fā)生在他身上他知道老大爺是誤會了,卻也不想解釋。

  “我給你說??!”老大爺緊張兮兮的看著他,“我嘛,最近學著看相,剛給你看了看。今天晚上最好別落單知道么?”

  “為,為什么?”

  安笙思考一圈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單的可能,酒吧里那么多人,他應當是不會落單的。

  “你聽大爺?shù)模粫_你的。我又不收你錢?!贝鬆?shù)秸鞠铝塑?,“記著我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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