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绷煎蹲е氖郑拔腋缯f你膽子小,我也不知道帶你出來正不正確。
你要是覺得害怕的話,就拽著我的手,好不好?”
“......”這是被特殊照顧了么?
好在過山車已經(jīng)開始動了,邊上也沒人看著,應(yīng)當(dāng)沒人會知道這是出現(xiàn)在哪里的。
“哥,這個過山車比一般的過山車要長。”他繼續(xù)在一邊科普著,“有八分鐘哦!”
“不應(yīng)當(dāng)是三四分鐘就跑完一趟的么?”
他在網(wǎng)上查了,不相信這是真的。
肯定是這孩子正在忽悠自己,想看看自己驚魂未定的樣子。
“不是??!”良宥道,“我每次坐的時候都會出問題,所以我說不蹦極,因為問題更大。
放心,我在的,你不會有事的?!?p> “......”
安笙咽了口唾沫,閉上了眼睛。
這孩子的鬼話,還是少信點吧。
在身體離地的那一刻,他已經(jīng)被影響到說不出話來了。
腳心泛出一層冷汗,他閉上眼睛,任由風(fēng)吹著頭發(fā),不知不覺中一只手搭在他頭上。
他忽然記起,自己頭發(fā)還沒長出來。
吹跑了就沒了。
安笙睜開眼睛正對上良宥關(guān)切的眸子,“哥哥,你可以大聲喊出來的,那些不高興的事就沒了。”
“什么不高興的事?”
風(fēng)將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渺茫,上了高空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就是那些不開心的事,你要是不想說出來的話可以像我這樣?!?p> 良宥大喊著,“?。。。?!”
“這樣有用么?”
他鼻子被吹得生疼,卻不知為何良宥那張臉出現(xiàn)在他面前卻是格外的清晰。
身后是一對情侶,似乎是來體驗這刺/激的生活方式,也在后面大聲的“?。 敝?。
他不覺得有什么難為情了,難得放松的大喊了出來。
“好像還真的有點用??!”
“是吧!”良宥嘻嘻笑著。
他的聲音也聽得清楚了些,他還在納悶這是怎么一回事。
“鐺!”
一聲特別的響亮,安笙幾度閉上的眼睛睜開了。
他的感官正告訴他這絕對不是到站了,他睜開眼睛看著四周,此刻的過山車正停在半空中。
“好玩吧?”良宥笑瞇瞇的看著他,“我就說有我的時候會停得比較慢的,你看,我沒忽悠你吧!”
他不敢說話。
雖然現(xiàn)在的位置很好,并非完全倒立著,但是這種近乎七十多度的傾斜,失重感也是很大的。
他頭疼,瞅了眼底下,果真是將良宥的手握緊了。
唯一能抓住的東西,好像就是一直握著自己手的那雙小手了。
小手的主人對眼前的困境完全沒當(dāng)一回事,側(cè)身坐著,另一只手還按在他頭上的假發(fā)上。
“你不害怕么?”
背后的情侶已將尖叫不止了,所有人都在大聲呼喊著,可過山車就是懸在半空中沒有動彈。
遠(yuǎn)處的人被這景象驚呆了,都朝這邊聚攏來。
安笙僅僅是看著下方渺小的生物就覺得心驚肉跳的,他們這是要從高處下來,而不是上去的。
還好坐的是前頭,后座中間的位置已經(jīng)有人暈過去了。
“不怕??!”
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嚇蒙了安笙,他很想膽大一次的甩開良宥的手,手心的冷汗卻早已出賣了自己內(nèi)心想法。
“有一種刑罰,就是這么幾個來回,讓人顱內(nèi)高壓還是什么的。
就是最初有點疼,之后就死了。
還沒氣化好,來不及疼人就沒了?!?p> 安笙更加心涼了。
他現(xiàn)在很懷疑今天過山車出事就是這孩子讓人動的手腳了。
“你害怕我么?”
“還,還好?!?p> “你其實是害怕的對吧?”良宥笑著,“我知道的。就算我哥沒對你說那些話,你也是害怕我的。
看吧,哪家人的小孩會像我這個樣子呢?
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的?!?p> “......”
安笙咽了口唾沫,一切盡在無言中。
“再等兩分鐘吧,兩分鐘應(yīng)當(dāng)就能下去了。”他喃喃自語著,“再不下去就不好了,我都能聞到臭味了?!?p> “......”
“你......”
“哥,我發(fā)誓,真的不是我弄的?!?p> 安笙不知道當(dāng)信不信。
“真的,我們家人比別人重,會這樣的?!?p> 安笙疑惑,昨天晚上見到良宥的時候,他給了自己一個熊抱,感覺挺輕的。
“不是體重,是別的。”
“......”
他不懂。
自從良宥來找他之后,他覺得這家人處處透著古怪。
“你姓什么?”
“姓氏,還是信仰?”
他本想說姓氏,見良宥自己提出來,最后還是一起了。
“兩者?!?p> “沒有姓氏,良?不對,大姓上的圖騰是蘇。
信仰,應(yīng)當(dāng)是自然吧!”
“自然?”
不信道不信教更不信佛,信自然,自然是什么?
自然堂?
賣化妝品的?
“對,就是自然?!彼蛑搀隙叺陌l(fā)絲,“哥哥,我錯了。
今天不該帶你來玩的,你抓緊我哦,記得抓緊我。
不然我哥會打我的。”
“你哥?”
“聽話,抓緊啊!”良宥將他手反握著,安笙感覺到五指在這一刻充滿了力道。
之后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過山車再度啟動了。
心臟突突突的跳著,有那么一刻的缺氧,眼前一黑,再度一亮,他差點從椅子上飛了出去。
“停了?”
他的聲音在發(fā)抖,整根經(jīng)脈都在發(fā)顫,像是環(huán)游太空許久的人再重新到達(dá)地球不適應(yīng)地球的引力。
他從座椅上站起來,跟篩糠一般的抖著,慢悠悠的上了臺階。
良宥神色如常,其他在座椅上的人臉色蒼白,有的已經(jīng)將黃白之物留在了椅子上。
正常人當(dāng)中安笙算是好的,最起碼能站起來,后座那對情侶中的男孩正扶在椅邊動彈不得。
身體的本能大過人的意志,“我,要去,投訴你們。”
他喘著氣,一句話分成幾段吐了出來。
“不是,先生,我先扶您起來?!?p> 工作人員面色很難看,卻也只好陪著笑臉。
先前的兇險幾人也是看在眼里的,已經(jīng)派人去修了,救護(hù)車也已經(jīng)在路上了。
看起來設(shè)施好像是沒問題的,不然也不會工作人員沒就位就再次運行了。
賠禮道歉定然是必要的,只是,得先把人穩(wěn)住了。
“對對對,投訴!”
“哥哥,你沒事吧!”
良宥扶他在邊上站穩(wěn),將工作人員的椅子搬了過來,讓他坐著又是倒水又是拿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