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p> 安笙低著頭,本來他還以為戚槿多半又是對自己開玩笑,在自己身上找樂子的,哪曉得這一次他嚴(yán)肅了起來。
同以往的神情很不一樣了,或許,在他看來,這是一件很虔誠的事。
像是求佛的少年,只為守候那一人,卻能靜下心來,跪拜上幾百年的光陰。
他是求佛者。
安笙不知道該怎么接他的茬了。
“想不明白的事,今天就不要再想了。”戚槿揉著他頭發(fā),安笙躲了過去,這次安笙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
“我怎么呢?”戚槿不明白他忽然吃錯了什么藥,怎么變成這德行了。
“我臉上有油么?好久沒做菜了,剛才很有可能濺在臉上了。
在哪呢?”
“沒有?!卑搀涎鄣妆灰黄瑵駳鉀_盈著,此刻他忽然想哭了。
“你會背叛我么?”他問。
“不會?!逼蓍壬钋榈耐爸皇?,你只要和我在一起的話,以后會吃不少苦頭的。
真的。
就像雪兒那么喜歡阿七,最后,阿七也只是因?yàn)樗昙o(jì)的問題而心軟。”
“那你喜歡我么?”
“傻瓜,咱們能不能不談這個問題。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你就問過一遍了。
這世間,我會的一切都是阿七教我的,他都不會的事,你覺得我會么?
我剛才不是說了么?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
我也不知道一個正常人該過的是怎樣的生活,所以,我需要你。
需要你在我身邊,陪著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會去想,一個正常人該怎樣生活。
因?yàn)椋愫芴貏e。”
“特別?”安笙好奇的看著他,他不怎么明白戚槿的意思。
從小到大,都沒人對他說過自己是特別的。
他只是盡量的融入到一個個的群體,可是后來,他發(fā)現(xiàn)融入群體,不可能給他帶來一定的收益,因此,他放棄了。
他是特別的,特別特別的孤僻,不合群。
這就是他能想到的自己的特別,可是,很顯然的是,戚槿所說的特別不是指的這方面。
“是?。 ?p> 戚槿用勺子舀著湯,吹冷了將湯匙伸到他嘴邊。
“張嘴。”
“我又不是小孩。”他皺著眉頭,心安理得的接受著他對自己的好。
因?yàn)?,安笙發(fā)現(xiàn)戚槿好像非常非常享受伺候他的過程,上一次的時候因?yàn)楹ε滤划?dāng)是這里只有他們兩個。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手只是不怎么方便,又沒傷到手指頭。
“在我面前你就是,你都不知道我活了多少歲了?!?p> 戚槿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又道,“小心燙?!?p> “哦!”安笙一邊喝著一邊瞅著他,“我總覺得你好像不正常?!?p> “正常人,不怎么熟悉的,會沒相處幾天就這么全心全意的照顧你么?”戚槿反問他,“你這小腦瓜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那,你是什么人啊?”
“嗯?”
這個問題,顯然是打了戚槿一個措手不及。
怎么現(xiàn)在又跳到這來了呢?
“我現(xiàn)在又覺得你是好人了?!?p> “為什么?”戚槿反問,見他皺眉想的太辛苦又道,“是因?yàn)槲艺f可以試著喜歡你,對么?”
安笙看著他不說話。
“那你也把我想的太廉價了吧!”戚槿沒事玩的彈著他腦門,這自然引起安笙的反感了。
“你能不能別老這樣,很疼的。”
“疼么?”戚槿詫異,“我真的沒用里的,你看?!?p> 他做著示范,在自己手上彈了一下,手上的皮膚本就一片慘白,他這一彈下去倒是現(xiàn)了血色。
肌膚上,一片青紫。
“......”
安笙嘴角微抽。
他果然和戚槿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才叫用力了,你這就只是輕輕挨了一下,知道么?為了你,我可是收著力氣了。
別光顧著看我,我又跑不掉,吃飯,快些吃飯?!?p> “嗯?!卑搀相洁洁爨欤€想在說些什么,戚槿卻是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
“你爸的事,我給問清楚了?!?p> 安笙一碗飯見了底,戚槿也從書房出來了。
“怎么回事啊?”
“跟你想的一樣,賭錢。”提到這事,他就有點(diǎn)不明白了。
“你爸以前是做什么的,你還有印象么?”
他知道這件事對安笙來說,回憶起來不是那么光彩的,可還是要問問。
“為什么問這個?”安笙很警惕。
“我讓人去找他了,你不是說,讓我試著喜歡你么?
喜歡,不是要見父母的么?
我總得給你把他找出來吧!
當(dāng)然,你要是不想見他,我會不提這事的。”
“我上次睡著的時候,你——”
戚槿瞪著他,安笙這才不情愿的改了稱呼,“我媽,來看我的時候說了什么?
她不會很討厭我吧?
你們家族的人,我都覺得很詭異,不知道是不是我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
每次,我一個人在這宅子里的時候,從走廊上經(jīng)過,總覺得沒間屋子里都有人。
只是,門上上了鎖,你說過每間屋子都是有主人的。
我,我就更不敢瞎猜了。
就,就想著快點(diǎn)離開?!?p> 戚槿聽他說完后編造了一個理由,“屋子大了是這樣的,空曠?!?p> 只是,不知道這個理由能瞞著多久。
安笙,太過敏感了。
“哦,對了。”
“什么事?”
戚槿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他這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有什么能解答的還是眼下先說了比較好,他不想將感情浪費(fèi)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我,我還沒想明白,為什么我現(xiàn)在會出來。
雖然,雖然我確實(shí)是沒有夢游的傾向,也確實(shí)是不可能在那個時間段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
但是,我還是沒想明白我是怎么出來的。”
“我......”安笙說著說著開始懷疑人生,“我不會是人格分/裂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殺人了吧?”
“為什么會這么想?”戚槿搬著椅子坐在他對面,“說說?”
“我沒這么想,就是,有些時候,我的記憶會騙我?!?p>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很恐慌,戚槿怕他情緒失控,將他攔著,溫柔的拍著他后背。
“沒事的,不會?!?p> “我,我真的,不會么?”
安笙很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