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乖孫孫

　　楊家是汀南的名門，連這宅子都是御賜的，楊曉宸叔伯這一輩雖沒無大作為，最有出息的也不過就是楊曉宸的大伯是汀南的正五品同知和有個生意做得不錯的三叔，但楊曉宸的祖父卻是做過首輔的，作為文官清流派的領(lǐng)軍人物，天下門生眾多，那時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可惜了不知因為何事，現(xiàn)在神智也不大清楚了，時而清醒時而癡呆。

　　上次在這個庭院里走動，已經(jīng)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對這條回廊的記憶卻再深刻不過，再經(jīng)過一座小拱橋，綠竹掩隱處就是祖父祖母的常瑞堂了，楊曉宸加快了速度，只是這小胳膊小腿的實在限制她的發(fā)揮，剛到入廳回廊忍不住大聲喚起祖父祖母來。

　　祖母身邊的衛(wèi)媽媽聞聲迎了出來，“我說今兒喜鵲怎么叫得這樣歡暢，原來是五姑娘來了?！?p>　　楊曉宸止步?jīng)_衛(wèi)媽媽甜甜一笑，只當(dāng)沒有聽懂語音里的揶揄，以前確實是她驕縱不知禮了些，“那衛(wèi)媽媽以后可天天要被喜鵲吵醒了。”

　　“我的乖乖孫女怎么還沒進來。”祖母的慈愛聲音的聲音讓楊曉宸眼睛一紅，心里激動，剛記起的禮數(shù)又被一股腦丟到腦后去了，飛奔進屋，看到祖父母還康健硬朗地坐在廳上，楊曉宸忍不住高興得哭了起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一樣滾落下來。

　　“我的寶貝孫女這是怎么了！快到祖母這來?！袄咸珴M臉心疼，這孩子是放在她身邊養(yǎng)到這么大的，是自小沒了母親疼的，這么小獨立出去，沒了她的照顧，也不知道這日子怎么過的。

　　楊曉宸忍不住一頭扎進了祖母懷里，淚水似大江決堤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我的乖乖孫女，誰欺負(fù)你了，哭得這么傷心呢，告訴祖母，祖母去幫你打她?！崩咸珦е鴹顣藻罚p輕拍著她的背。老爺子也在一旁，學(xué)著老太太的話，一句一句重復(fù)，“打他，打他?！?p>　　楊曉宸抬起頭來，淚眼朦朧低看著祖父祖母，”祖父祖母，你們都好久沒去看我了，我就是想你們了?！?p>　　這孩子，哪里是轉(zhuǎn)了性子，還是那個皮猴，倒怪起老太太老爺子來了。老太太只顧著疼孫女，哪里又會怪罪，聽到心肝寶貝孫女嘴抹了蜜似的，說想他們了，高興還來不及呢！孫子孫女輩的孩子眾多，眼睛最純凈的就是這個乖孫孫，喜歡賴在他們懷里撒嬌說話的也就她一個，不寵她寵誰。

　　“是祖父祖母錯了，祖父祖母錯了。你這皮猴......”老太太點了點她小心肝的鼻頭，寵溺說道，這惹人憐愛的淚水，真真是滴滴落在了她的心上，滾燙得把他心都要化掉了，忍不住也抹起淚來。

　　老爺子看到祖孫倆都哭了，也止不住像個孩子一樣嚎啕起來，兩個平日里對他最好的人竟然都在哭。

　　衛(wèi)媽媽趕緊上前來阻止，待會其他姑娘就要過來請安了，看見這場面還了得。“姑娘，快別哭了，你這一哭都疼在老太太，老爺子心上了。”

　　楊曉宸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怎么一見祖父祖母就真的又成了個孩子一般。楊曉宸擦著淚眼，不好意思地從祖母身上起來。對著祖父祖母行禮，”是孫女失態(tài)了，請祖父祖母的安?！?p>　　老太太又把這小乖孫摟進懷里，楊曉宸摟著老太太的腰，把頭全部埋進她的懷里，”有什么失禮不失禮的，你是我的寶貝乖孫，親近祖母怎么了，只是你越發(fā)懂事，我也是開心的?！斑@孩子懂事起來只會更讓她心疼，這頓時間，老爺子的精神不佳，她抽不出空去料理一些事，但并不是說，她的耳朵就閉塞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了的。

　　”老太太，三小姐來請安了。“

　　老太太只當(dāng)沒有聽見，她向來不喜歡不安分的孩子，”衛(wèi)媽媽，去準(zhǔn)備些吃的給我乖孫孫端上來，來得這么早，還沒吃早膳吧！“

　　”嗯，祖母，要有栗子糕?！皸顣藻烽L著大大的忽閃忽閃的眼睛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只覺心情一下子都?xì)g暢了許多，”小饞貓。有的呢！“

　　早膳上來，三個人就團坐著，也不講究什么食不語的規(guī)矩。

　　“祖父，你最愛的胡麻粥。祖母，三鮮鵝蛋，您愛的。“

　　”乖孫孫呀?！皟扇丝磳O女是越看越喜歡，歷經(jīng)此事倒是真長大了不少。

　　屋內(nèi)其樂融融，一派祥和，主子高興，丫頭也高興，老太太老爺子都多吃了許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