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懷鬼胎

　　妟語晴進入夢鄉(xiāng)的時候，卻不知今日之事已經(jīng)在整個妟府各院掀起了驚濤駭浪。

　　智斗王二，碾壓王管家，就連那掌家的謝氏都不得不灰著臉承認要補齊妟語晴這些年缺失的月銀......

　　雖然謝氏嚴令府里不得私下議論此事，但是今日這晴嵐苑上演的精彩的一幕已經(jīng)像是長了翅膀似的在整個妟府傳開了。

　　“哦？你所說可是真的？”三姨娘常氏驚得下巴都掉了，端著茶杯的手都不穩(wěn)了。

　　“千真萬確，府里的李管事剛才跟奴婢親口說的，晴嵐苑里的那位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將在場的人說的啞口無言，還將那王五的姘婦都找了出來，人證物證俱在。這會兒啊，那官府的人已經(jīng)將人帶走了呢”三姨娘的貼身丫鬟綠荷也是嘖嘖稱奇。

　　常氏眼露疑惑，她在妟府的時間可不算短，說來當年她還是正室夫人殷氏院里的一個低等丫鬟的時候，便跟這位妟四小姐相處過幾年。

　　這位小姐幼時倒也有幾分聰慧，可是架不住那么小便沒有娘親，自打那殷氏過世之后，這小丫頭就漸漸失了銳氣，那股靈氣勁兒也沒了，整個人變得又呆又蠢。這其中緣由，她也不是不知，跟那謝氏可是脫不開關系。

　　這些年謝氏專心培養(yǎng)自己的女兒，將二小姐妟語柔按著嫡小姐的規(guī)格教養(yǎng)，卻對嫡出的四小姐不聞不問，任由府里的人打壓不說，還沒少在老爺面前說這位四小姐是如何的木訥蠢笨。

　　可這四小姐雖貴為嫡出，但是這琴棋書畫卻也樣樣不精，還養(yǎng)成了膽小懦弱的性子，半點兒沒有嫡小姐的風范。

　　妟老爺?shù)男宰樱嗌僖彩侵赖?，那是極要面子的一個人，府里的幾位少爺小姐，在老爺眼里恐怕已是估好了價的。

　　有這樣的一位拿不出去手的嫡出女兒，自是覺得臉上無光，對這位那自是不待見不說，更恨不得沒有生養(yǎng)過這個女兒。

　　可現(xiàn)如今這妟四小姐死過一回，難道還轉了性了？！

　　亦或是四小姐背后得了什么人的授意？

　　不同于百思不得其解的三姨娘常氏，五姨娘程氏倒是淡定了許多。她進府時間短，對于妟語晴也只是聽別人說的多，真正接觸的機會比較少。

　　程氏本就出自商賈之家，這大戶人家里的腌漬之事，她可是從小耳濡目染，可是那又如何？她還不是在花季的年齡被嫁到了妟家，給已經(jīng)年過半百的妟老爺做妾？在她眼里像著妟府這種人家，那更是如此才對，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嘛。

　　這妟四小姐堂堂嫡女被人欺壓成這個樣子，不懂點兒反抗，反倒不正常了。

　　“夫人，您笑什么？”貼身丫鬟紅袖不解的看著自家五姨娘，主子聽了這妟四小姐的事情，怎么不怒反倒笑了呢。

　　“哼，有意思，看來父親也有看錯人的時候，還是小瞧了這位妟四小姐了呢”五姨娘沒有理會紅柚的疑惑，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丫鬟紅袖不知自家主子為何會突然提到自家的老爺程老爺，不過她也沒敢多問。

　　雖然自小便待在程氏身邊伺候，但是小姐一向心思深沉，這有些心思便是她也猜不透呢。

　　而只有程氏自己心里清楚她說的話是何意，恐怕那妟四小姐再怎么聰明也不會想到她之所以嫁于李家公子，也就是她的第一任夫家：翡翠商李家，是她們程家出的主意吧。

　　不過這樣也好，妟四小姐扮豬吃老虎的事情若是傳到父親耳里，不知道他老人家又會想什么辦法呢！

　　“紅袖，將今日之事傳給老爺”五姨娘程氏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冷笑道。

　　......

　　不僅妟府幾位各懷鬼胎的姨娘重新認識了妟府的四小姐，主母謝氏回到了祥福苑，更是大發(fā)雷霆，整個祥福苑都籠罩在低氣壓里。

　　王管家從祥福苑出來的時候，那臉色青的比這春日里的綠柳還要綠上幾分，據(jù)說謝氏讓王管家自己想轍盡快把這些年短了晏四小姐的銀子補齊給晏語晴送去。

　　祥福苑里，表小姐謝春敏幾次想張口說些什么，但是看著自家姨娘那黑的如水的臉色，硬是連一句也不敢多說。

　　謝氏面沉似水的歪坐在軟榻之上，閉口不言。

　　半晌，才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貼身丫鬟弄巧：“古家的人聯(lián)系的如何了？”

　　弄巧趕緊上前，頭也不敢抬的回道：“已經(jīng)派人問過了，那姨娘夏氏已經(jīng)答應，只要幫著她兒子入了書院，便會極力促成此事”

　　謝氏低不可聞的‘嗯’了一聲，臉色還是不見好。

　　“兄長那邊怎么說？”

　　聽到謝氏出言問自己的父親，表小姐謝春敏立刻支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已經(jīng)讓纖云傳了話來，說事情好辦，囑咐您不必操心”弄巧快速回道，說完終是抬頭小心的看了一眼謝氏，果然聽到這里謝氏的臉色才好了許多。

　　“不知姑母為何一定要將那賤人嫁出去？留在妟府放在眼皮子底下，仔細看著不是更好？”

　　表小姐謝春敏也注意到了謝氏的表情有所好轉，這才壯著膽子小聲的問道，她雖然一直是嬌養(yǎng)著，平日里跋扈慣了，但是在這個就連父親都要敬畏三分的姑母跟前，也萬不敢過于造次。

　　“你呀，還是太年輕了，思慮還是不夠周全”謝氏看著自己這個侄女，心里微嘆一口氣，接著說道：“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你作何感想？”

　　謝春敏見謝氏不答反問，頓了頓這才答道：“敏兒覺得她確實與往日有些不同，不過在敏兒看來，許是這小賤人背后有高人指點，不然就她那個蠢笨的樣子，又怎會這般好運能夠拿得住王五這種人”

　　謝春敏說完小心的看著自家姑母，有時候她也摸不清謝氏的想法。但是有一點她心里清楚的很，那就是謝氏一向是討厭妟語晴，恨不得將她趕出妟府的。

　　謝氏漫不經(jīng)心的呷了一口茶，用手絹擦了擦嘴角，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非也，依我看，恐怕這小妮子往日里是在跟咱們兜圈子呢”

　　謝春敏想反駁，可還沒說出口，便聽謝氏繼續(xù)說道：“你的事情抓緊去做，可別誤了你父親的大事。”

　　“是，敏兒記住了”謝春敏聽謝氏又轉話說到了她，趕緊低頭稱是。

　　“好了，你下去吧”

　　謝春敏見謝氏不愿多說什么，只得告退，可是這心里卻一直泛著嘀咕，總覺得有些事情父親和姑母是瞞著她的。

　　待謝春敏走后，謝氏這才沖著弄巧吩咐道：“差人盯緊了晴嵐苑和大少爺那邊，有什么風吹草動，趕緊來報”

　　“是，夫人”

　　弄巧應聲，轉身便要出去，只聽身后謝氏又道：“叫王媽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