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婉相貌雖顯柔美,但眉宇間透著一絲英氣,想來她是楊義均見過第二個不怕這些尸體的女子。她的表現(xiàn)比權映雪更加淡然,聽她的語氣,她似乎見過狐妖。楊義均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便上去與她說了幾句。
“姑娘。”
“叫我何心婉?!?p> 名字與氣質不太符合的一位女子,她倒不扭捏,說話直接,竟讓楊義均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怕這些尸體?”
這是瞧不起我嗎?何心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想著自己還沒有懼怕的東西呢,這些男人,仗著自己長得高大,便以為他們見過的女子都是弱智女流,難道世間女子都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坐在家中繡花看書嗎?她最瞧不起的便是這種女子。所以,她便成為了與眾不同的女人:放下針,拿起劍。這才是她心中真正的自己。
何心婉沒有回答他的話,她斜了楊義均一眼,突然,她躍起身子,一個空翻,神速拔出楊義均腰間的刀,楊義均還未反應過來,她手中的刀已經(jīng)架在楊義均的脖頸處了。楊義均一楞,瞬間便產(chǎn)生了敬佩之情。何心婉嘴角微斜,她又迅速將刀插進楊義均的刀柄之中。
雖然無話,但她這一串動作已經(jīng)證明了她的勇氣與膽量。
“不怕?!彼镑纫恍?,又朝停尸房看了一眼。
他果然沒有看錯,先前他看權映雪的勇氣和推理能力,已經(jīng)衍生敬意,如今又見了何心婉,他才明白原來很多女子并非只在家中繡花女紅,在舞刀弄劍這方面,何心婉比許多男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莫不是一瞬間的功夫,讓楊義均對何心婉生了愛意,一整夜,楊義均輾轉反側睡不下,他佩服何心婉的功夫,更被她直來直去的性子勾去了魂。白天那一連串動作,自己做起來都不一定有何心婉順手。男人,喜歡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更敬佩何心婉這樣的英氣女子。
睡不著的不光是楊義均,還有施宣平。他坐在施家后院涼亭中,一邊喝酒一邊叨念。
“竟然騙我,若不是我自己聽見了,我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
小六在一旁打著哈欠,若不是施宣平讓他坐著添酒,恐怕他早就睡下了。
小六也不樂意,施宣平半夜坐在院中,冷風吹著,他還能喝幾口酒暖身子,可憐了自己,就是在一旁添酒的。終于他耐不住性子了,問道:
“少爺,你這大半夜不睡,是誰騙你了?”
“還能有誰!還不是……她”
這個他是男他還是女她?哪個男人要是惹少爺生氣,他一定打一頓就好,對,這一定是女她!
小六壞笑道:“哪家姑娘啊?”
“說了你也不知道,繼續(xù)給我倒酒。”
施宣平喝的有些暈暈乎乎,臉也微微紅了起來。
小六將酒壺扔去了身后,他勸解道:“那你說說,她是怎么騙的你。”
“我今天聽見她都已經(jīng)有婚約了,她竟然不告訴我?!?p> “原來少爺有心上人了?!毙×粗┬侥樕⒓t,倒顯得可愛不少,他問:“可是她親口告訴少爺?shù)膯???p> 施宣平仔細一想:“這倒沒有,是我自己聽別人說的?!?p> 小六一聽,頓時恨鐵不成鋼,俗話說三人成虎,謠言的威力多大,說不準是謠傳呢。我這傻少爺,人家姑娘又沒親口說,你怎么知道她已經(jīng)有婚約了。
“少爺,不是我說,連我一個沒讀過書的都知道,凡事你得確認好了再下決定,人家姑娘又沒親口說,你怎么就確定人家已經(jīng)有婚約了?萬一是別人瞎說的呢?!?p> 小六這么一說,施宣平才恍然大悟:權映雪從未親口說過她與朱乾的關系。他也只是聽了一句便下了定論,既然權映雪沒有親口說,那便不是鐵板釘釘?shù)恼媸隆B犃诵×脑?,他趕緊起身準備出門。
“少爺,你不喝了???”
“我得問問她。”
“現(xiàn)在嗎?”小六擋住了施宣平。
“你去睡,我明天……明天去?!闭f罷施宣平便暈暈乎乎回到了自己房間。
他雖然有些醉,但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有耐心再等?看著小六走遠,他才偷偷摸摸跑出了門。
施宣平站在權家門外,腳都有些站不穩(wěn),酒勁一上頭,什么事都顧不上了。
‘啪啪啪……’
何心婉睡眼惺忪地起了床,她準備去開門,剛出房門,見權映雪已經(jīng)開了門,便又準備去睡了。
這是?她揉了揉眼睛,原來半夜敲門的竟然是施宣平。她倒好奇,施宣平半夜跑來權家做什么,便靠著門看起了戲。
“映雪,我今天聽到那個婦人說你已經(jīng)有婚約了,是朱乾嗎?”
他紅著臉將權映雪逼到了墻角。
權映雪聞著他一身酒味,她嫌棄地說道:“你喝酒了?”
“別管我,你就說是不是?”
施宣平平日吊兒郎當說話她只當是玩笑,可今日,他半夜喝醉了跑來,明顯不是來玩鬧的。他認真起來的樣子,真叫權映雪有些緊張。權映雪眼神閃爍,有些不敢看他。
“與你有何關系,夜深了,你回去吧。”
權映雪試圖推開他。
施宣平使了勁兒,緊緊護著,讓她進退不得。施宣平不敢直視他,雖然是深夜,但施宣平目光如炬,一臉認真的樣子,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你說,我要你親口說!”
施宣平認真了,他雖然喝醉,但此時他的態(tài)度比任何時候都認真的多,權映雪只感覺到心跳加速,不知如何應對,若在平常,她早已推開施宣平了??山袢詹恢獮楹危髅饔辛?,卻不想推開他。
“我……沒有?!?p> “真的嗎?”施宣平這才放松了心情,他的欣喜言于表情,他欣喜若狂地抱住權映雪,差點哭了出來。
權映雪的心情也平緩了許多,施宣平?jīng)_動的做法竟沒有惹怒她,反而讓她放松了許多。
何心婉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二人,竟覺得臉有些發(fā)燙,實在看不下去。
“我看什么,我還是睡吧。”何心婉打了個哈欠,悻悻的回了房間。
“我還以為你早有婚約了,今天我聽見那個婦人說了以后,整晚睡不著,一躺下腦子就是那個畫面。我不想看見那個畫面,就喝酒,但是喝了酒,還是忘不了,我便來找你,如果真是你親口說,我就不信。誰說的我都不信?,F(xiàn)在,我感覺我酒都醒了,不是就好。”
施宣平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權映雪只覺得有些不自在,她輕推開施宣平安慰道:“那你就回去吧,天都快亮了?!?p> “好,我心里沒事了,我這就回去,我明天再來找你?!?p> 施宣平滿腔熱情,他的酒仿佛也醒了不少,權映雪站在門外,看著他晃晃悠悠走出石橋巷,才放心了。
我這是怎么了?他這樣輕薄我,我竟沒有推開他,莫非……人都說日久生情,這些日子我?guī)缀跆焯旌退谝黄?,難道是這些時間對他生了好感。權映雪腦子一團亂,她從未經(jīng)歷過這種事,遇到了,也是懵懵懂懂的狀態(tài)。
“施宣平喜歡你?”
文君不知何時在他身后,她目光銳利,緊盯著權映雪。
“你怎么醒了?”
“他喜歡你?!蔽木嫔?,顯然十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