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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fēng)吟

三十四 夜間事

聽風(fēng)吟 慈涯 4220 2019-03-31 22:29:33

  從宮里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不算早了,平時如果是這個時候,如果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以光他們都會很自覺的不再打擾傅明辰的休息,今天以光繼續(xù)在傅明辰身后跟著,可直到進(jìn)了屋,他也沒有干脆的開口說是什么事。

  傅明辰回頭看了眼表現(xiàn)有些反常的以光,在椅子上坐下淡淡開口道:“有事便直說?!?p>  “二殿下說,既然公子遇見那個人了,不如公子再直接幫忙查一下。”以光說著把手里的東西給傅明辰遞過去,“二殿下將他查到的消息也都給公子送來了?!?p>  哦,經(jīng)以光提醒傅明辰才想起來了這件沒怎么被他放在心上的事,今天偶然遇見的那個人很像是傅霖珅和他提起過的,他最近正在查但是卻沒了消息的人,既然被他剛好遇見了,他也就順便讓人過去告訴了傅霖珅一下,倒沒想到他直接將這件事給他推過來了。

  看著傅明辰食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臉上神色不明,以光以為他是不想接受這樣的事,開口問道:“公子,是不是要我去回絕了二殿下?”

  以光帶過來的東西看起來也沒有多少,傅明辰目光留在桌子上的東西上,只是抬了下手示意他先不必。

  信函里的東西不過只一頁薄紙上的內(nèi)容,傅明辰很快就已經(jīng)看完,他的手指停留在那張紙上,眼睛卻微微向上轉(zhuǎn)動了下,那個人的確是之后都沒有怎么出現(xiàn)過,可是他的信息并沒有刻意去費(fèi)心思掩藏,所以查起來也并不難,明明這張紙之上所記的東西已經(jīng)足夠證明那個人的身份,傅霖珅為什么還要把這些東西給他,讓他再來查?

  回想起晚宴時他和程灝他們回到屋中的時候,傅霖珅已經(jīng)在他自己的位置上坐著了,見到他們走過去,他的樣子像是不記得在園中時和傅明辰不愉快的談話,還笑著主動搭話道:“這些菜式都是母后費(fèi)了好一番心思準(zhǔn)備的,應(yīng)該不會不合堂兄和程小將軍、程姑娘的口味,你們多用些?!?p>  輕聲哼笑了下把那張紙緩慢地重新裝好,傅明辰邊淡淡道:“不必回絕了,給東宮遞帖子,我明日就去拜見太子殿下,將這件事向他稟告清楚。”

  啟白聞言難掩驚訝地奇道:“公子還沒有調(diào)查,竟然就已經(jīng)知道那個人的身份了?”

  不像啟白,以光聞此眉頭卻皺了皺,心中隱約的有了一個答案:“公子的意思是,二殿下早就已經(jīng)查出了那個人的身份?”

  對他的話傅明辰?jīng)]有做明確的表態(tài),可他沒有否定就已經(jīng)算是承認(rèn)了以光的說法是正確的,啟白的眼睛看了看傅明辰,又看了看以光,疑惑不解地問道:“可是二殿下既然已經(jīng)查出來了,為什么要把這些消息都交到公子手里,還說要讓公子幫忙查呢?”

  這也正是他不解擔(dān)心的地方,以光沒有理啟白的問詢,將同樣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傅明辰,啟白隨后也將目光從以光身上挪到了傅明辰那兒。

  “我清楚他的意思?!备得鞒?jīng)]有要做明確解釋的意思,但深知傅明辰性子的以光和啟白,有了這句話也就安下心了不再擔(dān)憂了。

  接過那封信函后以光和啟白便退出了門外,為什么傅霖珅明明都已經(jīng)把消息查全了,卻又要交給他,傅明辰目光隨意落在一處,無聲地笑了一聲,在心里嗤笑了一下他的多此一舉、思慮過重。

  他不就是想讓他卷進(jìn)這些事情中,無法置身事外么,如果傅霖珅真的足夠聰明的話,他就應(yīng)該明白,傅明辰從來都沒有想著要置身于傅家皇室的事情之外,不過既然他不夠聰明又不夠信他,那他就順著他的意,讓他自己多得意一會兒好了。

  “不愧是皇后親自著手籌辦的宴會,連我這種習(xí)慣了在沙場上的武夫,都絲毫未覺得枯燥乏味?!碧みM(jìn)程府,程灝邊說著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不過還是在家里最舒服,不用因為禮數(shù)規(guī)矩而拘束。”

  “兄長?!逼匠_@個時候,就算沒有程灝前面的話,程錦也肯定早就感嘆開了,可今天她卻連程灝的話都沒接,在走進(jìn)了府門之后就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他二人到了快要分開的地方,程錦才一巴掌拍在程灝的肩上,從旁邊轉(zhuǎn)到他的面前十分嚴(yán)肅地說道,“以后在我和殿下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插嘴,還有,你以后別動不動就在他面前提起溫語瀾?!?p>  明明程錦是很嚴(yán)肅的樣子,程灝卻被她一本正經(jīng)說的這些話給逗笑了,不過看到她不像是隨意說說的樣子,他還是很快止住了笑,做出疑惑不解的樣子問她原因:“為何?再說了你一個姑娘家和他能有什么好說的。”

  程錦咬咬牙,話到嘴邊直接脫口而出:“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歡喜他嗎!”

  “我當(dāng)然知道啊。”程灝對這句話竟然絲毫沒有覺得驚詫,這淡淡的語氣先是讓程錦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之后她就對自己兄長既然知道她的心思,平時的做法還總是那樣有些氣惱,只是還沒有等她生氣,程灝下一句就說了一句讓人更加氣結(jié)的話,“這么多年殿下都與我們一起駐守在北疆,他就和我一樣都是你的兄長,你自然不該是對他心有不滿的啊。”

  對此程錦沒忍住白了他一眼,又一字一句認(rèn)認(rèn)真真地仔細(xì)說給程灝聽:“相處久了我們都知道殿下其實待人和善,可父親說皇室就是皇室、臣下終歸是臣下,所以父親要求我們只能喚他‘殿下’,現(xiàn)在兄長明白了嗎,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把他當(dāng)成兄長看待過,我說的喜歡,是心悅于他的那種喜歡?!?p>  看著兄長愣住的表情,程錦頗為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一臉正色地道:“既然之前是兄長笨不清楚,那我便原諒兄長之前的行為,不過現(xiàn)在知道了,你可要幫我,我才是你的親妹妹。”

  程灝聽見之后足足楞了好半晌,才抬頭認(rèn)真地看了看程錦臉上的表情,在沒有看到她有一點(diǎn)兒開玩笑的意思后,程灝的心情一時之間很是復(fù)雜。

  他是知道程錦在北疆見到傅明辰不久之后,就對他的態(tài)度就格外的好,對他的事情也特別的上心,可是軍中本來就沒幾個女子,還都基本和他們沒有交集,僅僅只有一個因為身份原因能和傅明辰多些來往的程錦,也由于和傅明辰的脾性相差太大而來往不多,所以傅明辰即使在北疆的這五年多和程灝已成無可不說的摯友,但和程錦,卻始終沒有太多單獨(dú)的交集,所以他也從來沒有把程錦的心思往這方面想過。

  本來以為程錦只是把傅明辰當(dāng)成是比較崇敬的兄長,誰能想到她對傅明辰竟然是這樣的心思,明明傅明辰從來沒有掩飾過,而程錦她也早就知道,他從小就有了一個要放在心上珍之重之的人。

  這幾年時間程灝能清清楚楚的看見溫語瀾在傅明辰心里的位置,所以他不可能如程錦所愿的去幫她些什么,可程錦也是被程將軍和程夫人從小就疼寵著的人,程灝也并不想看到這個妹妹難過,一時之間他真的沒辦法想出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來,一番思考之后,縱然為難,程灝也只能再次提醒程錦道:“你不是知道他早已有心悅之人了嘛!”

  “哼!”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程錦一下子沒了好臉色,冷哼一聲道,“可他心悅的那個人對殿下如何兄長不是比我要清楚的多嗎?殿下縱然是忙,也總是記得給她寫封書信,雖然殿下從來沒有說過,可是兄長見過幾次給殿下來的信,她身處安穩(wěn)之地,總不可能比殿下還要忙吧,還有今天……”

  程錦說著說著因為為傅明辰不值而更顯惱怒,“她連自己為什么不能來都不告知殿下一聲,二殿下和公主他們出聲時,殿下雖很想說話,但卻怕因為自己不明情況而說錯,所以只能在位子上坐立不安地焦急?!?p>  程灝訝異地聽著程錦這么說,他實在是沒有看出傅明辰的神態(tài)像她說的這般嚴(yán)重,程灝當(dāng)時就在傅明辰旁邊坐著,清楚的看到他只是在傅苓曦他們提到溫語瀾時注意力集中了不少,至于坐立不安和焦急,他可真沒有看到,不過程灝現(xiàn)在都有些想要感嘆這種所謂的‘情’了,竟然能讓程錦這樣一個平時根本談不上細(xì)心的人,這么仔細(xì)的留意到他的那些動作。

  相較于程錦,他和傅明辰的關(guān)系可是好上太多了,被她這么一說,程灝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他確實經(jīng)常能見到傅明辰遞出去的信,可是,幾乎沒有見過有幾封來信,他記得他當(dāng)時還對傅明辰說笑道‘既然殿下的信她都不回,那看來她也不會很愿意看到你寄去的信,平日里都這般忙了,殿下有那些時間還不如好好休息,何必費(fèi)那心思呢?!?p>  如果是平時他說這樣的話,傅明辰肯定會冷冷地看他一眼,說不定還會好好的辯駁他幾句,可他清楚的記得,傅明辰當(dāng)時并沒有任何回?fù)舻囊馑?,他目光很溫柔的看著一個方向,聲音也要比平常溫柔些,但開口之后卻是很篤定的語氣道‘你不了解她,如果不是不能,她定然不會不回我的信,我所處之地本就不安穩(wěn),若是她等不到我的信,定會為我憂慮擔(dān)心,所以我怎能不寫?!?p>  程灝為什么清清楚楚的記得這個場景呢,因為自從傅明辰來了北疆之后,雖然上下的將士和程將軍都??渌?,像什么心有謀略、遇事冷靜、有大將之風(fēng)一類的話幾乎每一次遇事他都能聽見,但他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在提起哪一個人的時候,臉上會有那么溫柔的神色,甚至感覺他整個人都溫和了起來。

  本來這些事是被程錦的那句責(zé)備才勾著想起來的,可是想起來之后,程灝更覺得程錦這樣的感情如果是真的的話,到頭來只會讓她自己傷心,想了想,程灝覺得自己還是希望程錦只是一時沒有看清自己的感情,剛說了一句:“可是你還小……”后面的‘可能你還不懂得這些’還沒有說完,程錦就提高聲音重重吼了一句,“我已經(jīng)不小了。”

  吼完之后,程錦微微垂眸,像是想起了些什么讓人艷羨的事,又像是這些事情讓她很難過,略頓了頓,才抬眼看向程灝不服氣地開口問道:“溫語瀾只不過大我一月余,為什么兄長會覺得,我連心悅之情都不清楚?!?p>  這個問題程灝還真是回答不了,傅明辰剛到北疆的時候才十一歲多些,他們不也知道他已有鐘情之人了嗎,語塞了一下,程灝后知后覺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語姑娘生辰的?”

  “能不知道嗎!”程錦癟癟嘴,像是和自己賭氣一樣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重新說了一遍:“北疆雪落的早,每年的那一天,殿下總要在雪中寫寫畫畫做出一副景圖,說是,回不去,這樣便權(quán)當(dāng)是陪在她身邊一起過生辰了?!比绻@么做的是別人,程錦可能也要嘆一句有心,可是偏偏是自己喜歡的人在為別人這么做,冷哼一聲,程錦語氣不屑道,“人家語姑娘身份高貴,每年生辰自然有人送上各種珍寶,別說是看不見了,就算是看見了,怕也不會希望陪在她身邊再是殿下?!?p>  “小錦?!毕惹耙恢迸滤y過沒有說重話,可是程錦因為對溫語瀾的不滿,說話是越來越過分了,雖然平日里程錦對著程灝是有些沒大沒小,但當(dāng)他真的冷下臉來的時候,程錦還是有些害怕的,等她止住話頭,態(tài)度也斂了些,程灝才接著道,“語姑娘并未對你做過任何事,你用這樣的話去說一個連面都不曾見過的女子,父親母親平日的教導(dǎo)你是都忘了么!”

  被程灝厲言一說,程錦面上有些訕訕地垂下了頭再沒有說話,她的目光能看到程灝落在地上的影子也一直沒有挪動,直到過了一會她才聽到程灝開口道:“好了,趕緊回去睡吧?!?p>  “那兄長會幫我嗎?”程錦一下子抬起了頭,在程灝轉(zhuǎn)身之際不忘連忙開口問這個問題,程灝有些頭疼地按了下額頭沒有說話,程錦又自顧地說道,“那好吧,改日我再仔細(xì)和兄長說說這個事兒?!?p>  “好,改日再說,改日再說……”程灝背對著程錦擺擺手,都沒有再回頭,趕緊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慈涯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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