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起得都早,靈曄擔心褚察堃進山的時候沒精神。
她悄聲對褚察堃說道:“時間還早,您要是困了就瞇一會兒,到了我叫您?!?p> “嗯?!瘪也靾夜郧蓱馈?p> 坐前排的楊教授卻很驚訝,這個東館長果真不是凡人。聽說褚家褚察堃脾氣乖張自傲,秉性暴戾到無法無天,誰也未曾看在眼里。這兩日看來,褚察堃在東館長倒是收斂了許多。
楊教授斂下心神,也打算小睡一會兒。
褚察堃是不可能睡得著的,他不太習慣坐外人開的車,現(xiàn)下頂多是閉目養(yǎng)神。
倒是福歸,毫不客氣的趴在褚察堃懷里酣睡,一點兒都不在乎褚察堃在外的惡名。
此刻已經(jīng)五點過半,天色微微朦朧,隱隱破曉。萬物生靈好似一瞬間全部蘇醒一樣,映著淡淡的蒼色,呼喚彼此的同伴。
靈曄隨意望著車窗外極速倒退的景色,路上來來往往各色行人。多得是進縣城打工的農(nóng)民工、蹬車商販,雖然勞累辛苦,但是臉上帶著也是向往與憧憬。
他們不會擔心什么古墓危險,他們只想著今天可以掙到多少錢,拿著這份錢或給老婆孩子買點兒什么稀罕吃食,或是存著給孩子做學費。
再過幾天就是芒種,地里的麥子又該收割了,北方不比南方多是什么纏綿細雨,要下便一定是要下個痛快。
這幾日日頭也是越來越毒,進了山倒還好些。不過山里蚊蟲漸多,倒也是一件煩心事。
不過靈曄也沒有太過擔心,這些應對之物,任喜都已經(jīng)辦的妥當。
隨意回頭看看福歸和褚察堃,靈曄不禁輕笑。
褚察堃還好,端端正正倚著靠背閉目修神,福歸半拉身子都要趴進褚察堃懷里,悶著腦袋只管自己睡得香,褚察堃還好心伸手半摟著他,怕他一不小心會栽下去。
靈曄不禁想到以前在冥界的光景,那時候冥王很是嫌棄福歸,說他這不行那不好的,卻也愛逗他玩兒,總是嚇唬福歸說要趕他出冥界。
福歸起初很怕冥王,每次被冥王唬住了都哭著鼻子跑回祭司殿找她告狀。她能有什么法子,那是冥王,自己又不能怎么著他。
只好哄福歸,說:你好好修煉,等你修煉的好了打得過王,到時候冥界就是你說了算,你去欺負他。
小傻子福歸還真拿這話去威脅王,王涼涼地看他一眼,“你想謀逆?”,得,福歸又直接把她給出賣了,她白白地給冥蒼宮做了三月苦力。
到后來啊,相處的時間多了,福歸便也不再怕冥王,甚至還會傻大膽地去逗弄冥王,老想看著冥王出丑。雖然后果總是他自己被冥王收拾一頓。
冥王下世筑命魂,福歸也是很擔心的,他對冥王的尊敬與喜愛并不比任何人少。而且若是按著冥王的脾氣,哪會容忍福歸在他面前搞怪,但是冥王縱容了。
他也是喜歡福歸的。
靈曄一路上胡思亂想,哪怕很久以前的東西都能讓她翻出來自己回憶。
想著想著也就到地方了,山腳下最近的村子——劉村。
據(jù)地方志上說,劉村之所以叫劉村,是因為在早先前,這是個族村,一大家子族人都姓劉。到后來又是戰(zhàn)爭又是謀生的,姓氏才漸漸多了起來。
這時間將近八點,村口三三兩兩坐著一些婆婆奶奶,旁邊還圍著一些孩童。看見汽車進村,孩子們興奮得很,蹦蹦跳跳地想靠近卻又怕被撞到。
車子一路往前行駛,村子里的路不平整,坑坑洼洼的,政府修路的政策并沒有普及到劉村。顛顛晃晃坐著也不穩(wěn)當,福歸不一會兒就被晃醒了。
他睡眼惺忪的四處打量,稍稍直身看了一圈,又趴回褚察堃懷里。
福歸剛剛趴回去車子就停了下來,坐在副駕駛的老張扭過身子和楊教授請示。
老張說:“楊教授,我們需要村民帶我們到山腳下進山,我去村里找人?!?p> 說是去村里找人,其實也不過是停在了一處大院外頭,院門一側(cè)掛著牌子,是村長書記辦公的地方。
沒幾分鐘,老張帶著一個灰胡子老者一同出來。
老張走到車前透過車窗跟楊教授說話:“楊教授,劉大爺說前面的路不好走,開車進不去,讓咱們把車停到大院門口,咱們走路過去?!?p> 劉大爺就是那位灰胡子老人,那樣子看著也是七八十的人了。穿著樸素的工人襯衫,早晨的鄉(xiāng)間帶涼氣,大爺外面套了件暗綠色的外套,還是沒解放那會兒的樣式。
楊教授先是請示了一下褚察堃,他怕褚察堃嬌氣吃不得這山里鄉(xiāng)間的辛苦。
褚察堃淡淡開口:“楊教授安排就好,我和靈曄不用搞什么特殊?!?p> 楊教授聽了褚察堃的話,招手白偌暄扶他下去。
褚察堃搞不搞特殊是他自己說了算,但是楊教授認為他怎么也得把面子貼好。
福歸重新坐起來,小胖手揉揉眼睛又打了幾個哈欠,才跟著褚察堃下車。
這輛商務車底盤有些高,褚察堃搭著手幫福歸下車。當然,順帶也扶了靈曄。
東靈曄的手軟軟的,比福歸的摸著還舒服,福歸那爪子全是肉,厚實的很。
走路進山,后面那輛商務車的人也得下車,他們下來的晚,一下車才看見跟著楊教授同車的幾位神秘人是誰。
一男一女一小孩,男的看著二十五六,女的看著也就二十剛出頭,他們猜測可能是其他學校的兩位大學生……又或者女的長得嬌小,其實是兩位博士?
可是看著感覺也不像啊,他們身上沒有那種大學生的感覺。男的有一種豪門子弟的氣質(zhì),女生像是古代不輕易出門的富家小姐,身上都有著與現(xiàn)下社會極不相符的沉著安然。
況且,那個小孩子是來做什么的?
他們心中著實好奇。
再說靈曄,她沒有盯著別人看的習慣,褚察堃也對其他事情不好奇,福歸自己還在緩勁兒——他睡得太迷了。
楊教授在跟老張和劉大爺交涉,白偌暄走過來給他們彼此介紹身份。
他先介紹他們調(diào)查隊的人,算上楊教授和白偌暄,他們調(diào)查隊一共是七個人。
“孟嵐嵐,我?guī)熃??!睅熃愦虬绲睦渌?,頭發(fā)束成馬尾,穿著運動服登山鞋,看著是一個爽快人。
“他叫董文濤,我?guī)熜??!边@人長得很陽光,一笑還有兩個酒窩,挺隨和的。
董文濤說:“我就是來幫楊教授打雜跑腿干苦力的,我這次的任務主要是攝影,待會兒也給你們拍幾張照片?!?p> 師姐打趣他:“別信濤子,他拍器物還行,給人拍照拍的可丑了?!?p> 孟嵐嵐和董文濤年齡二十六七的樣子,說說鬧鬧很熱情,另外三人年紀就比較大了。
“這位是劉老師,也是我們學??脊畔档囊晃唤淌凇!眲⒗蠋煈撊嗔?,戴著眼鏡,個子一米七出頭,笑呵呵的平易近人。
“這位是喬先生,目前在C大教學?!眴滔壬昙壐罅耍氖驳猛险f,他就比較嚴肅了,點頭打招呼就沒什么話了。
“這位——”白偌暄最后介紹的一位,“這位是楊教授多年的合作伙伴,我們都叫他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