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往事九
三月初六,天魔聯(lián)姻,普天同慶。梓熙早早的沐浴熏香,穿戴好鳳冠霞帔在阿朵的攙扶下到坤侖殿拜別家人和百官。梓熙向軒轅、瑤依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女兒不孝,日后不能常在父王母后身邊盡孝,父王母后務(wù)要保重身體,照顧好自己?!彼麄兎銎痂魑酰捌饋?,起來,父王和母后自有人照顧,你不必時時惦念?!辫魑踝叩揭莺媲埃莺Я吮ц魑跤炙砷_了她,“熙兒今天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孩子,可不能哭哦!放心,父王母后有我呢,你只要讓自己幸福開心就好。”梓熙濕著眼睛用力的點點頭,她面向百官福了一福,百官紛紛跪下,“恭喜王上、王后,恭喜公主殿下。”“大家請起?!辫魑跽f道,她走過扶起桃翁,“小殿下,你要幸福哦!”桃翁慈祥的笑著,“要是白瑾墨那小子欺負(fù)你,你就回來告訴墨陽伯伯,伯伯幫你收拾他!”“好,多謝伯伯!”
外面響起麒麟獸的嘶鳴聲,白瑾墨駕著由十八匹麒麟獸拉著的車落在了坤侖殿前,“好了,熙兒該走了。”逸寒拿起紅蓋頭,小心地蓋在梓熙頭上,白瑾墨走進(jìn)殿內(nèi),向軒轅、瑤依跪下,梓熙也跪在他身邊,“瑾墨見過岳父、岳母?!比缓笙蛩丝牧祟^,軒轅和瑤依雙雙扶起他們,“瑾墨,我把我的女兒交給你了,你不要辜負(fù)了她?!避庌@將梓熙的手放在白瑾墨的手上,“岳父放心,我決不食言?!?p> 白瑾墨牽著梓熙的手走出坤侖殿,“恭送公主,額駙?!蹦ё灏傩湛匆姲阻丸魑醭鰜砹?,聲音此起彼伏,不絕于耳。白瑾墨扶著梓熙上了花轎,自己在前面駕著麒麟獸,慢慢的駛離魔族,阿朵和其他隨從則跟在后面,一同離開了魔族。軒轅瑤依等人目送他們離開,瑤依悄悄擦去眼淚,軒轅攬住她,“還會回來的?!弊约旱穆曇魠s也哽咽了起來,“好了,夫人,寒兒,我們也該準(zhǔn)備準(zhǔn)備,去天宮赴宴了?!?p> 梓熙坐在花轎里,不時的回頭,透過蓋頭看著越來越小的王宮,“梓兒不要難過,你若想家,我陪你回來常住便是。”梓熙回過頭,看著白瑾墨正轉(zhuǎn)過身笑著看她,梓熙點點頭,白瑾墨安心轉(zhuǎn)過身去控制麒麟獸,梓熙的手在座位上摸到了一束木槿花,她把它捧在手里,眼底流露出笑意。
麒麟獸停在凌霄殿下,白瑾墨和阿朵扶著梓熙下了花轎,“我們要在凌霄殿行冊封禮?!辫魑跷⑽Ⅻc頭,阿朵已經(jīng)把今天的流程告訴了她,只是梓熙看著遠(yuǎn)在天邊的凌霄殿,通往那里唯一的路就是眼前數(shù)不清的石階,“這里一共999階石階,怕了?”白瑾墨笑著問道,“不怕。”梓熙堅定的看著石階盡頭的凌霄殿說,白瑾墨牽起梓熙的手,和她一起登上一階階的石階,沒走到一半梓熙的速度就慢了下來,白瑾墨看著微微喘息的梓熙停下了腳步,“對不起,我……”白瑾墨笑了笑,一把抱起梓熙,旁邊的隨從忙說,“三殿下,這不和禮數(shù)?!卑阻焕硭?,自顧自的抱著梓熙向凌霄殿走去?!拌盼蚁聛戆?!我可以走上去的。”白瑾墨笑了笑,“等行完冊封禮,就由不得你不叫夫君了?!辫魑醯拖铝祟^,紅蓋頭下她的臉也泛起紅。
到了凌霄殿外,白瑾墨把梓熙輕輕放下,重新牽起她的手,“走吧,愛妻。”他們一同走入凌霄殿,里面的眾仙已經(jīng)恭候多時,見他們進(jìn)來,齊聲說道,“恭喜天君,恭喜三殿下。”白術(shù)站在最上面,靈妃和綾織站在他身側(cè),“見過父君?!卑阻虬仔g(shù)行禮,梓熙跟著白瑾墨一同行禮,“好,好,那就趕快行冊封禮吧!”禮樂響起,白瑾墨和梓熙在眾仙的簇?fù)硐乱煌捞?、行禮、受封。綾織看著眼前穿著喜服、受眾仙朝拜的兩人,握緊了拳頭,手心被指甲摳出了血。白術(shù)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急,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本c織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冊封禮畢,“你終于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了?!卑阻Φ暮荛_心,梓熙小聲說道,“夫君。”白瑾墨隔著紅蓋頭吻在了她的額頭,“愛妻。”
宴會開場,軒轅帶著瑤依和逸寒來到了宴席上,白瑾墨和梓熙迎了過來,“父王、母后、王兄,你們怎么會來?”“還不是怕你太緊張出丑?!薄巴跣?!”梓熙生氣的喊著逸寒,白瑾墨恭敬的行禮,“父王、母后、王兄?!薄昂茫?。”白術(shù)看見了殿外的三人,也走了過來,他的目光停留在瑤依身上,“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快請進(jìn)!”一隊宮婢走了進(jìn)來,領(lǐng)頭的說道,“啟稟天君、三殿下,該送三皇子妃到新房去了。”白術(shù)點點頭,“去吧!”白瑾墨要陪梓熙一同過去,被白術(shù)叫住,“墨兒,你岳父岳母還在這里,你不陪陪?”“好,那愛妻你先過去。”梓熙點點頭,在阿朵的陪伴下由那群仙婢引著離開了。白術(shù)將他三人引著入席,靈妃看著進(jìn)來的女人,她的瞳孔極速放大,這分明是那畫中的女人!她的手發(fā)起抖來,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嗎?她終于出現(xiàn)了嗎?靈妃跌坐在座位上失了神,沒有注意到悄悄溜出去的綾織。
梓熙被領(lǐng)入了一所宮殿,三繞兩繞的進(jìn)了一間小房間,她和阿朵站在房間里,那些仙婢沒有跟進(jìn)來,站成兩排守在了門外。阿朵扶梓熙在床上坐下,打量著屋內(nèi),屋內(nèi)陳設(shè)十分破舊,完全看不出是新房,“小殿下,這屋子怎么這么破???”“不要胡說。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吧?快坐下休息會?!薄拔也焕郏??!卑⒍淇粗魑跣α似饋?,“能在小殿下身邊,看著小殿下嫁人,阿朵很開心?!薄捌鋵崳⒍?,你不必為我背井離鄉(xiāng)來到這里,你可以留在王兄身邊的?!辫魑跷兆“⒍涞氖终f道,阿朵搖搖頭,“不,小殿下,在阿朵心里,小殿下是第一位的,阿朵愿意陪著小殿下。”兩人都笑了起來。
綾織走到梓熙房間外,“人在里面了?”“回綾織公主,在?!薄昂?,你們給我看好了,不許她離開這里半步!”“是。”
綾織去天機(jī)樹下找到了另一個人,那個人躺在樹上喝著酒。
“到處找你不到,躲到這了!”
“你不去湊熱鬧,找我做什么?”那人不理她。
“因為你和我一樣,都不希望今天的熱鬧圓滿畫上句號?!?p> 那人盯著綾織,翻身跳下樹站在她面前,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第一,我和你不一樣,我可沒有嫉妒,第二,太聰明并不好?!?p> 綾織瞇起眼睛,“你說誰嫉妒?”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人又不是我,這里還有別人嗎?”他笑了起來。
綾織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好,不說我。不過如果今日白瑾墨和那個妖女順利完婚,只怕日后他越發(fā)討不到天君的歡心,下場會不會如他母妃一般?還是更慘?再說,那魔族妖女城府極深又詭計多端,現(xiàn)在就能讓瑾墨哥哥神魂顛倒,若是入了天宮指不定又要鬧出什么事,你真的放心把瑾墨哥哥交給她嗎?”
那人掐住了綾織的脖子,“你想說什么?”
綾織沒有害怕,反而注視著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我有辦法,讓白瑾墨徹底遠(yuǎn)離那個女人,還能幫他重新取得天君的信賴?!蹦侨巳鲩_了手,綾織控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你能有什么辦法?”
“你跟我來?!本c織帶著他來到了梓熙的門外。
“你帶我來這做什么?”
“這里面就是那個魔族妖女?!?p> “那又怎么了?”
“今日表面上是天魔聯(lián)姻,事實上是一個局,為了引軒轅等人上來,好借此一舉滅了魔族?!?p> “卑鄙!你們這種作風(fēng)同歪魔邪道又有什么分別?”
那人轉(zhuǎn)身離開,綾織扯住他,“如果事成之后,白瑾墨會被立為天族太子呢?”那人停住了,綾織笑了起來,“這件事,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為什么不做?”
“你能得到什么呢?”
“我?天君許諾我太子妃之位?!?p> “瑾墨知道嗎?”那人又笑了起來,“他怎么會知道?既然你都計劃好了,又叫我來做什么?不怕我泄露給白瑾墨?”
“你不會,如果這件事情失敗了,第一個受到牽連的就是白瑾墨,而你是不會害白瑾墨的?!蹦侨丝粗矍暗呐?,不過二十出頭,心機(jī)竟然如此深,以前是自己小看了她。綾織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發(fā)怵,“廢話少說,我要你進(jìn)去,要了她!”
“什么?你若是要她永遠(yuǎn)遠(yuǎn)離瑾墨,大可殺了她,為何要這樣?”
“若是直接殺了她,白瑾墨定然永遠(yuǎn)活在內(nèi)疚和思念中,不可能在多看我一眼。但如果白瑾墨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丟了清白,那他就再無法面對她,自然就會想起我?!?p> “你好陰毒!”
“你也不想白瑾墨為她痛苦、生生世世念著她吧?”那人思慮了良久終于點了頭,綾織遞給他一個面具,“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就戴上吧。”
那人接過,卻感覺面具上的圖案就像一個笑臉,在諷刺他、嘲笑他,淪為卑鄙小人,他最終戴上了,為了瑾墨,小人就小人吧!
坤侖殿里,眾仙家觥籌交錯,為四海太平,天族魔族重新交好慶賀著,白瑾墨和逸寒舉著酒杯說著話,“你以后可不能欺負(fù)我妹妹??!”“王兄放心?!币粋€仙婢走到白瑾墨身前,“三殿下,新房出了事,您去看看吧!”白瑾墨一聽立刻離開了坤侖殿,向他精心布置的新房跑去,他匆忙推開門,里面空無一人,“怎么回事?三皇子妃呢?”白瑾墨回頭問剛才的仙婢,卻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蹤影,白瑾墨預(yù)感事情不對,正要出去卻被結(jié)界困住,“怎么回事?糟了!中計了!”他拼命的擊打著結(jié)界,調(diào)用周身法力試圖打破結(jié)界,卻無濟(jì)于事。
坤侖殿里,一舞作罷,白術(shù)拿著酒杯和酒瓶走到軒轅身邊,“軒轅兄,過往一切孰是孰非,就讓他煙消云散吧,如今你我孩子都已成人,還有了這等姻緣,我們也該放下了!”他為軒轅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敬著軒轅,軒轅拿起酒杯回敬了白術(shù),“白術(shù)兄不計前嫌,軒轅佩服?!闭f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
“哈哈哈……”白術(shù)笑了起來,將酒杯摔在地上,外面埋伏的天兵聽見里面的聲響,立刻拔出武器沖了進(jìn)來,包圍殿內(nèi)眾仙和軒轅一家,逸寒感覺到不對勁立刻護(hù)在軒轅瑤依身邊,軒轅胸口一陣疼痛,咳出了一口血,瑤依和逸寒扶住站不穩(wěn)的他,“你……你竟然淪落到使用下毒這種卑劣手段!”“手段卑劣又如何?反正若干年后,人們只會記得,你,魔族霸主,軒轅,是被我白術(shù)所打??!”“你欺人太甚!”逸寒抄起破魂刀向白術(shù)砍去,卻被層層天兵圍得水泄不通,“瑤依,你睜開眼睛看看清楚,這就是你選擇的男人,一個連妻子兒女都保護(hù)不了的男人!”瑤依瞪著白術(shù),“他行事光明磊落,待人寬厚真誠,這些你無論如何都及不上!”白術(shù)被瑤依的話激怒,“給我殺,殺個片甲不留!”天兵們接收到白術(shù)的命令立刻亮出武器向軒轅他們刺去,逸寒護(hù)在前面但對面人多勢眾,身上被砍出一道道傷口,漸漸招架不住。
“天君,臣以為不妥?!庇邢杉铱床幌氯フ境鰜碚f話,卻被白術(shù)定為魔族細(xì)作一同處決,剩下的仙家面面相覷,不敢再多說一句。逸寒的身上滴著血,但他依舊握緊破魂刀,惡狠狠的看著眼前冠冕堂皇的所謂神仙,軒轅毒入心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瑤依跪在他身邊,眼淚不停的流出,“瑤依,你可知你的母族已被我屠盡,唯一活下了你的孿生妹妹卻也被我關(guān)在天牢,永不見天日,這些軒轅都沒有告訴你吧,他愛你,可是他的愛是自私的,是占有的,你們的愛就是個笑話!”“你閉嘴!”逸寒向他吼道,軒轅伸出手觸摸著瑤依的臉,“對不起……夫人,我沒有告訴你……我……”瑤依握住他的手搖著頭,眼淚滴落在軒轅臉上,“我都了解?!薄笆俏也缓?,沒能照顧好你,讓你和我一起受苦,下輩子不要再遇到我了?!爆幰榔怀陕暎荒芷疵鼡u頭,“父王,父王!”逸寒跪在軒轅身邊拼命叫著他,“寒兒,你一定要帶你母后沖出去,找到熙兒,告訴她,父王愛她,對不住她,以后……她們母女,還有整個魔族……就交給你了……”軒轅用盡全力拍了拍逸寒的肩膀,他的手慢慢滑落,眼神變得渙散,沒有了氣息?!案竿?!”逸寒哭喊著,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這就死了,沒勁。”白術(shù)擺弄著自己的衣服,“瑤依,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留下,我放你一雙兒女一條生路,第二,你們都留下,不過是尸體?!爆幰罎M臉淚痕卻笑了起來,“我們魔族人絕不向敵人屈服,尤其是你這種只會耍陰謀詭計的無恥之徒!”白術(shù)的眼睛瞇起來,看著眼前這個他深愛的女人,在她眼中,對自己是滿滿的厭惡和仇恨?!澳悴灰獔?zhí)迷不悟,我這么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瑤依不顧白術(shù)的咆哮,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毫不猶疑的向自己的心臟刺去,血從傷口噴涌而出,“母后!”逸寒喊出聲,把瑤依抱在懷里,“母后……你為何……”“寒兒,不要為母后難過,也許你現(xiàn)在還不能理解母后的選擇,但總有一日你會明白的。你和熙兒要好好活下去,替我們好好的活下去,告訴熙兒,這不是她的錯,是我們……”瑤依在逸寒的懷抱里沒了氣息。
逸寒將瑤依的尸體擺放在軒轅身邊,對著他們磕了一個響頭,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他不能認(rèn)輸,他一定要找到熙兒。逸寒握緊破魂刀,緩緩站了起來,“??!”他大喊一聲,抄起刀來向眼前的天兵天將殺去,天兵們看著瀕臨瘋狂的逸寒紛紛后退,不敢靠近,逸寒殺出重圍,跑出凌霄殿?!案?,讓他們兄妹見一面,最后一面。”白術(shù)笑著說道,走到軒轅和瑤依的尸體前,蹲下摸了摸瑤依的臉,“何苦呢?”派人把他們丟下了天宮,不知道丟在了哪里。
綾織推開了梓熙的門,阿朵站起來,“姑娘是?”“來人,把這個賤婢帶走!”“你要做什么?”梓熙問道,把阿朵護(hù)在身后,進(jìn)來的天兵一把把梓熙推在地上,抓走了阿朵,梓熙的紅蓋頭掉在一邊,她忙伸手去撿卻被綾織一腳踩住,綾織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梓熙看著綾織,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綾織打量著眼前的人,“我真討厭你這雙眼睛。”“你到底是誰?快放了阿朵!”“我是誰?我是瑾墨哥哥的太子妃?。 辫魑鯎u搖頭,自己站起來,“不信?”綾織向前抓住了梓熙的肩膀,“讓我來告訴你,今天的一切,無論是十八匹麒麟獸,還是抱你上凌霄殿,和你受眾仙朝拜,都只是我和瑾墨哥哥的一個計策,目的就是誘你們上天宮,將你們一舉殲滅?!辫魑跬崎_她,“不會的!你騙我!”“我騙你?你父王和母后已經(jīng)喪命,尸體已經(jīng)被丟下了天宮,誰也不知道會掉在哪里,你王兄此刻被我的人層層包圍,至于你的子民,也淪為我們天族的俎上魚肉,而你,此刻,就要淪為玩具,任人蹂躪?!?p> 梓熙搖著頭后退,“不會的,瑾墨不會的。”“瑾墨?如果他沒有設(shè)計害你,那此刻他在哪里?怎么沒來救你?”她把梓熙推到在床上,“收起你的春秋大夢吧!等你們?nèi)妓懒耍绺缇蜁{借殲滅魔族的大功德登上太子之位,而我會是他唯一的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不會的,我要去找父王母后!”梓熙站起來向屋外跑去,被綾織一把拉住,“進(jìn)來吧!”她對屋外面說道,梓熙看著一個戴面具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瑾墨哥哥呢,是不來和你洞房花燭的,這個人倒是可以好好陪你。”梓熙看著他一邊解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向自己走來,“動作快點!別誤事!”綾織和他說道,“滾?!彼麤]有看綾織,自顧自的向梓熙走來,房門又一次被關(guān)上。
面具下的眼睛注視著梓熙,他看著眼前的人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清澈靈動,倒不像是精于算計的人,不,魔族人詭計多端,不能相信。他逼近梓熙,冷冷的說道,“要怪就怪你生錯了人家,又許錯了人?!辫魑醣凰频綁牵疵纯固叽蛑?,他卻絲毫不在乎,扛起梓熙把她丟在床上,扯下梓熙的衣服,梓熙哭著護(hù)住自己,“不要這樣,求求你?!蹦侨藳]有停下動作,梓熙的上衣被扯開大半,清晰的鎖骨和白嫩的胸脯暴露在空氣中,“為什么要這樣羞辱我!你殺了我吧!”梓熙拼命向床柱撞去,被他扯回摁在床上,梓熙的眼淚順著眼角流進(jìn)發(fā)間,眼前的人沒有絲毫憐憫,全然不顧梓熙的抵抗,奪走她最后的尊嚴(yán)。鮮血滴在白色的被褥上,像極了一朵綻放妖艷的玫瑰花,只是花上的刺扎在梓熙的心里,她蜷縮著身體不停抽搐著。
白瑾墨感覺到胸前的護(hù)身符發(fā)起燙來,灼燒著他的心,“梓兒,梓兒一定出事了!”他焦躁的在屋里來回走著,絞盡腦汁想要破解結(jié)界,卻無濟(jì)于事,他的手擊打著墻壁,手背流出了血,“我真是該死!”他預(yù)感到事情越來越不對,“不行,我不能讓魔族成為第二個鳳族!”他召喚著滅靈劍,卻沒有回應(yīng),綾織把玩著手中的滅靈劍出現(xiàn)在他面前,“瑾墨哥哥,你在找它嗎?”“是你?你把梓兒他們怎么了?”“她?此刻正在洞房花燭呢!至于其他人,可能已經(jīng)不存在了吧!”白瑾墨眼睛泛紅,“你卑鄙!放我出去!”“別急,瑾墨哥哥,等你出來,你就是天族太子,而我就是你的太子妃!”“你妄想!”綾織不再理會白瑾墨,大笑著走開了,留下白瑾墨跪在地上絕望的拍著結(jié)界,他握緊護(hù)身符,“等我。”
天兵天將沖破了魔族結(jié)界,一舉攻入魔族,他們?nèi)缤ヒ碌墓眵?,見人就殺,毫不留情,大地被血染紅,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墨陽將軍帶著魔兵奮力抵抗,“大家不要慌!拿起武器!殊死一搏!”桃翁忙著醫(yī)治受傷的將士,還有無辜的百姓,元嬰謀相急忙修書給沐瀆,召他帶兵回來。
浩矢看著眼前慘烈的景象,拿起他的弓加入了戰(zhàn)斗,墨陽看見他怒氣沖沖的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你看清楚!這遍地的尸體!這飛濺的鮮血!你們天族終于要滅了魔族,你滿意了?你該提著我的人頭回去!向你的主子邀功!恢復(fù)你的身份!你來?。〈丝碳傩市实淖鍪裁?!動手??!”“我已不是天族人了。”“你少來!我殺了你!”桃翁擊下墨陽舉起的劍,“墨陽!此時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如今我們境況都如此慘烈,身陷天族的王上王后可想而知!我們要團(tuán)結(jié)一致,盡最大努力扭轉(zhuǎn)局面,保住魔族??!”“我在天族帶兵多年,知道他們的弱點所在,我和你們一起!”浩矢說道,桃翁對他恭敬的鞠了一躬,“感激不盡?!?p> 那人放開了梓熙,坐在一旁看著她,梓熙不再哭喊,眼淚無聲的落在枕上,留下一大片水痕,“你們把我家人怎么了?”她的聲音有些啞,語氣異常平靜,那人咽了口口水,沒有說話,起身離開了房間,梓熙抓著自己的衣服,抱在懷里,這是母妃為我做的,她哭了起來。綾織不耐煩的等在門外,“你怎么這么慢?該不是流連忘返了吧!”“瑾墨呢?”“流螢殿?!蹦侨瞬辉倮硭瑥阶宰唛_了,“來人,去把逸寒引過來,讓他親眼看看他的好妹妹?!?p> 身后的天兵不停的追著逸寒,逸寒身上的傷口不停流著血,他一間一間宮殿翻找著,一個仙婢撞上了他,他抓住她,“我妹妹呢?”“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知道,我?guī)闳?!”逸寒跟著她來到了梓熙所在,他放開了那個仙婢,顫抖著推開了門。梓熙打碎了瓷瓶,拿起碎片,對著自己的脖頸劃下,逸寒沖了進(jìn)來,從身后抱住了她,“熙兒,熙兒,住手!”梓熙回頭看著王兄,眼淚又一次決堤,逸寒心疼的握著她流血不止的手,扯下衣服包在她手上,“王兄,王兄,我……”逸寒看到她身上破爛的衣服,還有床上醒目的鮮血,把她緊緊抱在懷里,“不怕,王兄在,王兄在?!币莺炎约旱囊路撓屡阼魑跎砩?,“王兄,父王和母后呢?”逸寒低下了頭,眼淚滴在梓熙的喜服上,“難道父王和母后……已經(jīng)……”梓熙眼神中透出絕望,逸寒重新抬起頭,微笑著看著梓熙,擦著她的眼淚,“走,王兄帶你回家,咱們回家?!辫魑鯗I眼模糊的點頭,和逸寒一同離開屋子,屋外早被層層天兵圍住,只是天兵似乎不想要他們兄妹性命,逼他們一步步走向誅仙崖。
夜魅找到了身陷流螢殿的白瑾墨,“瑾墨!你怎么樣?”“夜魅,我沒事,外面怎么樣了?梓兒她?”夜魅身體微微一震,“我們合力打開結(jié)界?!彼麑Π阻f道,結(jié)界在二人的法術(shù)攻擊下終于被破,“軒轅和瑤依已經(jīng)死了,梓熙和逸寒下落不明!”白瑾墨聽見后愣在了原地,“都是我,害死了他們。”他抽打著自己的臉,絕望的說道,夜魅抓住他的手,“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他倆!”白瑾墨清醒過來,和夜魅一間間宮殿搜尋著,白瑾墨沿著地上的血跡找到了那間房間,夜魅沒有和他一同進(jìn)去,等在門外。
白瑾墨撿起地上的紅蓋頭,被褥上鮮紅的血跡刺的他雙目脹痛,“梓兒……”他握緊了拳頭,牙齒咬的咯咯響,瘋魔一般沖出房間,用力掐住外面一個天兵的脖子,“她在哪?說!”白瑾墨的眼睛被血色填滿,嚇得人不敢靠近,“誅……誅仙崖……”白瑾墨丟下他向誅仙崖趕去。
逸寒和梓熙被一路逼到誅仙崖,逸寒自始至終把梓熙緊緊護(hù)在身后,綾織從天兵中現(xiàn)身,“怎么樣,我送給你的禮物你可滿意?”梓熙眼中含淚瞪著她,“賤婦!你不配同我妹妹講話!”逸寒罵道,綾織挑了挑眉,“哦?”她抽出滅靈劍,向逸寒刺去,逸寒抄起斬魂刀擋住她的攻擊,“愣著干什么呢!給我把他們抓起來!”逸寒最終沒能敵過面前幾十個天兵,和梓熙被雙雙抓住,“梓熙,這劍你可認(rèn)得?”綾織提著滅靈劍,梓熙看著她手中提著白瑾墨的劍,眼淚不由控制的在她眼中打轉(zhuǎn),“看來是認(rèn)得的?!?p> 綾織提起劍向逸寒的胸口刺去,“王兄!不要!王兄!”梓熙撕心裂肺的喊著,逸寒胸口不斷涌著血,很快就浸濕了上衣,綾織用手帕擦著劍上的血,“別急,下一個就是你!”逸寒看著梓熙的眼神漸漸渙散,“熙兒……王兄護(hù)不住你……”“王兄……”梓熙看著逸寒倒在她面前,心如刀絞,“為什么?瑾墨?為什么?”她絕望的自言自語的,又惡狠狠的看向綾織,“你不是要殺了我嗎?來?。 本c織提起劍又向梓熙刺去。
阿朵被天兵壓著來到了誅仙崖,她看見那個女人拿劍向梓熙刺去,用盡全身力氣掙脫了身上的押著自己的天兵,拼命跑過去,護(hù)在了梓熙身前,梓熙身后的天兵沒想到有人會突然沖過來,一時慌張松開了手,梓熙抱著阿朵和她一同跌在地上,她捧著阿朵的臉,阿朵的嘴里不斷吐著血,“阿朵,阿朵,你為什么,我不值得的,我不……你不要離開我,阿朵……”阿朵抓住梓熙的手,“小殿下,你要活下去……”她艱難的扭過頭看向逸寒,微笑著閉上了眼睛,梓熙把她緊緊的抱在懷里,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嘴中呢喃道:“父王、母后、王兄、阿朵,還有無數(shù)被殺害的魔族百姓,梓熙這就去向你們賠罪?!?p> 她抽出刺在阿朵身上的滅靈劍,慢慢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綾織,“我祝你們夫妻琴瑟和鳴,永結(jié)同心!”隨即拿著滅靈劍向自己胸口刺去,滅靈劍輕而易舉的穿透她的身體,“原來這樣的疼啊?!彼粗跣趾桶⒍?,想著他們死前受到的折磨,可是比胸口插著的劍更令她疼的是白瑾墨的利用、背叛,這把劍就如同白瑾墨親手插在自己的胸口。梓熙沒有拔出來,她知道拔出來血就會止不住,就會很快死去,她要記得這份疼痛久一些,更久一些,她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要多折磨自己一些時間來贖犯下的罪,還是想再多記一會白瑾墨帶給她的痛,她的身體漸漸支撐不住,開始搖晃,匆忙趕來的白瑾墨看著衣衫不整的梓熙胸口插著自己的滅靈劍,胸前溢出的鮮血將大紅喜袍染成殷紅,他頓時胸口一陣劇痛,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但此刻他已顧不上,飛奔到梓熙面前扶住她,“愛妻,我來晚了,我這就帶你去醫(yī)治!”梓熙用盡全力推開他,白瑾墨難以置信的看著梓熙,她那雙極漂亮的眼睛,往日的明媚溫暖不在,只留下滿滿的仇恨,“不必,”她冷冷的看著白瑾墨,嘴角扯出一絲微笑,抓住白瑾墨的手,拽著他的手共同握住劍柄,一點一點拔出胸前的劍,血在劍拔出的瞬間噴涌而出,濺在了兩人的臉上、身上,白瑾墨渾身顫抖,看著手中的劍,看著眼前被血染透的人,梓熙卻笑了起來,“白公子,恭喜你如愿以償,你……好自為之?!彪S后轉(zhuǎn)身跳進(jìn)誅仙崖,“不!”白瑾墨絕望的吼道,隨她一同跳了進(jìn)去。
夜魅在遠(yuǎn)處看著這一幕渾身發(fā)麻,綾織看著跳下去的白瑾墨憤怒的吼叫,“為什么!她已經(jīng)給了別人,她已經(jīng)恨你入骨,為什么你還要追隨她而去!”夜魅跑過來看著誅仙崖下無盡的深淵,喃喃道“瑾墨,你就這般放不下她?”消失在原地?!胺A綾織公主,那個叫逸寒的還有氣息?!本c織擦干眼淚,笑了起來,“是嗎?找人治好他,說不定日后有用!”
梓熙不停的墜落,四周電閃雷鳴,道道天雷幾乎要劈在她身上,她微笑著閉上眼睛,眼淚劃落在空中,漸漸沒了意識。白瑾墨抓住了梓熙,沖破了誅仙崖下的結(jié)界,抱著她回了魔族。
此時的魔族往日輝煌不再,象征著權(quán)力的坤侖殿面目全非,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土地因長久浸在血中而發(fā)軟,一腳踩下去會留下一個血坑,遍地的尸體阻住了通往王宮的大道。白瑾墨看著眼前地獄般的景象,心中五味雜陳,他來不及多想,抱著梓熙跑進(jìn)了宮,他看到正在救治傷員的桃翁,“求求前輩,救救熙兒!”桃翁看著白瑾墨,眼中充斥著憤怒和殺意,但他終是忍住了,他看見白瑾墨懷里的梓熙,伸出手放在她的額上,催動法力探尋她的身體,“還有一線生機(jī),帶她去梓晨殿,快!”白瑾墨抱著她一路跑到了梓晨殿,桃翁關(guān)上殿門把白瑾墨擱在門外。
白瑾墨焦急的在門外等著,他握住胸前的護(hù)身符,“梓兒,你一定不要有事!”墨陽他們聽聞匆匆趕來,墨陽將軍的右臂受了傷,包著厚厚的紗布,他一見白瑾墨就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你還敢來這?”他抽出匕首抵在白瑾墨的脖頸,白瑾墨脖子上的繩子被他割斷,和護(hù)身符一起掉在地上,白瑾墨顧不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急忙蹲下?lián)炱饋?,墨陽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梓熙滿月時自己送她的,嘆著氣一掌拍在地上,“孽緣?。 薄皩Σ黄稹卑阻拖骂^,“對不起?對不起有什么用,這么些條命,再也回不來了!”墨陽竟然哭了起來,白瑾墨握緊了拳頭,浩矢匆忙趕來,扶起蹲在地上的墨陽,“我們欠下的債,一定會還上!”墨陽擺擺手,什么都沒有說。
“丫頭怎么樣?”“不知道,她傷的很重,是我的滅靈劍傷的她,我想她不會再原諒我了?!焙剖概呐陌阻募绨颍椅檀蜷_殿門,“小殿下完全沒有求生的意識,任憑我使出畢生所學(xué),她都不肯回來,只怕……”“這是咱們魔族唯一的王室血脈了,她也要離我們而去了嗎?”墨陽看著天說道,白瑾墨聽后表情竟有幾分釋然,“也罷,她若要去,我便陪著她去?!蹦柕芍阻?,“好啊,那我一定送你一程!”“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浩矢問道,“小殿下陷在痛苦里,不肯醒來,如果能讓她暫時不去想……”“消除她記憶,可以嗎?”白瑾墨仿佛抓住了一線生機(jī),問著桃翁,“白瑾墨!你敢!”墨陽吼道,“她已經(jīng)因為你家破人亡,你還要清除她的記憶,你怎么這么卑鄙!這么殘忍!”“我只要她活著?!卑阻穆曇舢惓I?,他迫切的看著桃翁,“那便試試吧!墨陽啊,我們要替王上王后守護(hù)好他們僅剩的女兒??!忘了也好?。 蹦柨粗椅?,“誒!”
他們看見躺在床上的梓熙,面色慘白,眼角仍掛著淚,白瑾墨對著她施法,將她過去的記憶取走,“好了,桃翁,您快看看她。”桃翁在梓熙的頭上施了針,梓熙皺起了眉頭,“有反應(yīng)!”白瑾墨如釋重負(fù),將她的記憶收進(jìn)琉璃圓瓶中,“你打算一直瞞著她嗎?”浩矢問道,白瑾墨沒有回答他,淡淡開口說道,“從今日起,我就是魔族的新王,梓熙是我的王后,魔族各部歸我調(diào)遣,聽我命令!”“你說什么?白瑾墨,你這是造反!”顏回帶著白瑾墨的親兵圍住了屋內(nèi)除桃翁以外的人,“回主子,顏回已將整個王城控制住了?!薄澳枌④?,我沒有造反。以后,我只想以自己的方式守護(hù)好梓熙,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我希望你能理解?!薄昂?!”墨陽扭過頭,氣的一喘一喘的。
“顏回,傳令下去,所有傷員以及和這件事相關(guān)的人都遷到王城外的魔窟,暫不得入王城。各地首領(lǐng)限三日內(nèi)上交兵權(quán),違令者,斬。墨陽、浩矢任命魔族左右將軍,桃翁任丞相,元嬰任謀相,顏回任宮中禁衛(wèi)首領(lǐng)。宮中禁衛(wèi)和王城駐兵都由我親兵擔(dān)任,聽我調(diào)遣,魔兵暫遷到城外,由墨陽、浩矢負(fù)責(zé)。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再提,違令者,殺無赦?!?p> 墨陽看著眼前的白瑾墨,仿佛一瞬間他就變了,變得冷酷無情、殺伐決斷。桃翁確認(rèn)梓熙脫離生命危險后,慢慢走過來,說道,“是,臣領(lǐng)旨。”“桃翁,你……”墨陽難以置信的看著桃翁,“墨陽,這是最好的選擇?!薄拌鲀核俊薄盎赝跎?,小殿下,不,娘娘她暫時脫離了危險,只是還在昏迷中,臣會先開幾服藥,待娘娘服下后再做定奪?!薄爸懒耍銈兌枷氯グ?!”“是。”桃翁拽著墨陽離開了梓晨殿,浩矢也和顏回退了下去。殿內(nèi)只剩下白瑾墨和昏迷不醒的梓熙,白瑾墨走到她床邊坐下,握起她的手放在嘴邊,“對不起,梓兒,對不起?!彼难蹨I滴在她的手背。
沐瀆帶著一萬精兵馬不停蹄的向王城趕著,“王上,娘娘,逸寒,熙兒,等我,我就要回來了?!?p> 天族里,白術(shù)在凌霄殿飲酒作樂,身邊圍著各色美女,綾織哭著跑了進(jìn)來,“姑父,瑾墨哥哥去了魔族了……”“哦?!卑仔g(shù)接過一個仙婢遞過來的酒杯,“姑父,你把他找回來好不好?”“找他做什么?魔族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成氣候了,剩下些老弱病殘就留他們茍延殘喘吧,他白瑾墨既然自甘墮落又與我何干?”“姑父,你答應(yīng)我了,讓我做他的太子妃!”“可是他現(xiàn)在也不是太子??!好了,別鬧了,回去吧!”綾織跪在那里不動,“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卑仔g(shù)的眼睛瞇起來,綾織不敢再求他,哭著跑到了靈妃那里,殿內(nèi)卻空無一人,她推開了靈妃的寢殿,看見靈妃掛在梁上,嚇得跌在地上,“姑姑!姑姑!快來人?。 膘`妃被救下已經(jīng)斷了氣,綾織抱著她哭喊著,“姑姑,你不要織兒了嗎?姑姑!”她看見了靈妃手中死死攥著的畫像,“瑤依!”對于靈妃的死,白術(shù)沒有說什么,命人把她的尸體送回狐族,又開始了尋歡作樂的日子。綾織知道自己在這天宮再無依靠和期待。
白瑾墨住進(jìn)了坤侖殿,他將裝著梓熙記憶的琉璃瓶鎖緊柜子,又施加了封印。之后的他整日除了照顧梓熙就是忙于處理政務(wù),在他的努力下,很快就把魔族的權(quán)力收在自己手中,墨陽雖然心有不甘,但迫于無奈只能服從。
當(dāng)沐瀆回到王宮時,王宮早已換了主人,就連一個守衛(wèi)、宮婢都換成了白瑾墨自己挑選的人,白瑾墨正在梓熙床邊給她讀書,收到顏回消息,得知沐瀆到了宮門外,他立刻起身去迎他,“沐瀆兄?!薄鞍阻际悄?,害死了王上、娘娘,還有逸寒!”他揪著白瑾墨的衣領(lǐng),白瑾墨把他的手掰開,“我敬你是梓兒的兄長,請沐瀆兄自重,還有,這里只有一個王上,是我,往事休要再提。”沐瀆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短短幾月不見,他竟變得這般居高臨下、清冷孤傲,“白瑾墨,是我錯看了你,我就不該離開,把熙兒交給你!熙兒呢,我要見她!”“沐瀆兄還是等冷靜下來再見吧!顏回,帶沐瀆兄下去休息,沒我的命令不得隨意進(jìn)出。”“白瑾墨,你夠狠!”沐瀆瞪著他怒氣沖沖走回自己的寢殿,顏回派了三隊人守在門外。
桃翁帶著吃食來到了沐瀆殿外,看著外面的守衛(wèi),無奈的嘆了嘆氣,顏回看見桃翁走過來鞠了一躬,“主子吩咐,桃翁不受約束,請隨意。”桃翁對他點點頭,走進(jìn)殿內(nèi),沐瀆散著頭發(fā),坐在角落里。
“沐瀆公子?”
“桃翁?”
“餓了吧,這是桃花酥,你小時候最愛吃的?!便鍨^顫抖著接過,桃翁摸了摸他的頭,“你啊,從小就沉默寡言,明明還是個孩子,卻一直偽裝成一個大人,習(xí)慣了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喜歡的東西也從來不說,還要等別人發(fā)現(xiàn)?!?p> “逸寒,還有王上,娘娘……”
“他們……誒……”
“熙兒怎么樣了?為什么白瑾墨不讓我見她?”沐瀆的眼睛亮起來,抓著桃翁問道。
“小殿下沒了記憶,還在昏迷中,所以瑾墨才不允許你靠近她,怕你說漏了。你也不要怪他,其實這一切和他沒有關(guān)系,他和我們一樣,都是局中的棋子,一個可憐人而已?!?p> “可是家破人亡的不是他!”
“可是他現(xiàn)在和家破人亡又有什么分別呢?至少他在一心一意的護(hù)住小殿下,護(hù)住魔族??!”沐瀆不再說話,他的鼻息很重,“就算是為了熙兒,我們也不要再提那段過往吧!”
沐瀆看著桃翁,眼神透出痛苦,終是點了頭。
自梓熙昏迷后,白瑾墨每日都會去神魔之境采一株木槿花放在梓熙床頭,床邊的讀過的書已經(jīng)擺滿了書架,屋前為她種的海棠樹花開又花謝,院里的雪下了又融化,他沒有放棄,他等著她醒來的那一天,他會告訴她,她是他的愛妻,他一直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