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爺呀!您可得為老臣做主?。±铣伎删湍敲匆粋€兒子呀,我黃家可就指望著他來傳宗接代呢,如今卻被這賊子殺了,他日九泉之下,老臣還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呀,老臣愧對列祖列宗呀!王爺呀!這賊子當(dāng)街殺人,目無王法,公然挑釁王爺?shù)臋?quán)威,若不將其就地正法,傳出去怕是有辱王爺?shù)耐?!王爺!”一名身著正三品松鶴官服的老者跪在秦宗面前,大聲哭訴著。
秦堯白看著這人跪在秦宗面前哭訴,不由得眉頭一皺。
秦玄林見此,低聲道:“此人名叫黃師古,現(xiàn)任靖州刺史,剛剛被殺的便是他的獨子黃澤,黃師古老來得子,所以對黃澤寵溺非常,平常黃澤犯下的錯也都是由黃師古去擦屁股的……”
“父親就不管此事嗎?”秦玄林話還未落便被秦堯白打斷了。
“唉!這黃師古乃是首任靖州刺史,也算是靖遠老臣了,再加上其父黃老太師與爺爺乃是有舊交,只要那黃澤做的不是很過分,父親對此事也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秦玄林對黃澤也是極為不滿的,仗著他爹是靖州刺史便為非作歹,恃強凌弱,只不過秦宗對黃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秦玄林也就不好多說什么了!
“夠了!將何林押入天牢,等候發(fā)落!”秦玄林和秦堯白的思緒被秦宗一聲怒喝拉了回來。
秦宗說完便離開了,而秦堯白和秦玄林也都跟著秦宗離開了,根本沒有理會跪在地上哭訴的黃師古。
“王爺,您等等我呀……”黃師古正欲追上前去,卻被白虎義從攔了下來。
“黃大人,請您留步!王爺收傷了,需要調(diào)養(yǎng),您還是先回府休息吧!待王爺傷勢恢復(fù),自然會召大人的!”一名白虎義從的都尉把黃師古攔下來,說道。
秦宗與何林一戰(zhàn)并不輕松,雖然沒有像何林那樣直接暈倒,但秦宗受傷也是不輕的,秦宗現(xiàn)在最需要的便是靜養(yǎng),這黃師古竟還如此喋喋不休,若不是自家王爺看在當(dāng)年老太師的面子上,你區(qū)區(qū)黃師古怎會在靖州刺史的位子上坐的如此安穩(wěn)長久。
那名都尉輕蔑地看了黃師古一眼,冷笑一聲便徑直離開了。
“走了,走了!王爺出馬,手到擒來!”在一旁圍觀的靖州城百姓見秦宗離開,便也一哄而散。
西北邊塞處雖然大多地方都是戈壁石灘,但也有許多小山丘凸出地表。
黎元山便是這眾多小山丘之一?;蛟S是受了風(fēng)的影響,位于西北荒漠的黎元山并沒有江南地方人想的那么荒涼,綠樹搖曳、草煙蔥蘢,倒為大漠孤煙直的西北添了一筆濃艷的綠色。
不會出意外,黎元山自然也被列入了靖遠道八景,是為“黎元顯翠玉”。
靖遠王府離此地并不算太遠,但也絕不算很近,靖遠王府是建在此山上的,數(shù)百階石梯拾級而上,王府建得倒沒有那么金碧輝煌,甚至連黃師古的刺史府那樣的青瓦紅墻都沒有,只是普通的石瓦墻壁。值得一提的是,靖遠王府的大門永遠敞開,只要是靖遠道的百姓遇到冤屈無處訴訟,皆可入王府,直達中庭找靖遠王秦宗,王府大門兩旁鎮(zhèn)守著兩尊栩栩如生的石獅子,宛如活物一般,張牙舞爪,怒目猙獰。
“好了!玄林、堯白,不用擔(dān)心我,你們兩兄弟從小就極為要好,如今也有很多話要說吧?去吧!今天我允許你們喝酒!我這修養(yǎng)幾天就好了!”秦宗一行人不多久便回到了府中,便立馬“驅(qū)逐”了秦堯白兩兄弟,并且特批今日兩人可以喝酒。要知道,靖遠道處于三國交界之地,平常戰(zhàn)事繁多,而秦宗軍令又極嚴,許多靖遠鐵騎都是在過年之時才能好好痛飲一番,今日對秦玄林也算是網(wǎng)開一面了。
“真的?老爹,那我可要和小白去喝個一醉方休?!鼻匦终痼@的問道。
“去吧!去吧!”秦宗丟掉了往日的威嚴,此時的他就只是一個五十余歲的父親而已??粗匦趾颓貓虬坠醇珉x去,秦宗欣慰一笑,轉(zhuǎn)身進了后面的房屋。
“小王爺呀!您救救我吧!身為一個父親,若不能為自己的兒子報仇,我有何面目立足于世,我有何臉面做這靖州百姓的父母官。小王爺,您就向王爺說幾句,那何林他就死無葬身之地了,這樣還可以保障我們靖遠王府的威儀呀!”秦玄林和秦堯白正商量著去哪里好好喝一頓,結(jié)果剛出王府大門就碰上了外面等待的黃師古。
秦玄林停下腳步,雖然心中滿是憤懣,但這黃師古也算是他的長輩,秦玄林也不好出口呵斥他。倒是秦堯白饒有興趣地看著黃師古,不過黃師古也不認識秦堯白,只是把他當(dāng)做了秦玄林的朋友。
不過也難怪黃師古不認識秦堯白,秦堯白八歲離府,十年之后方才歸來,或許在秦堯白小時候黃師古見過他,但如今卻是絕對認不出的。在秦堯白的印象中,黃師古雖然算不上剛正不阿,但絕不是今天這種姿態(tài),不過秦堯白也懶得管黃師古的事,且不是他縱容黃澤欺良縱惡,僅他黃師古自己,為官以來大貪錢財,霸占良田數(shù)千頃,要不是他真的有幾分實學(xué),秦宗早就辦了他了。
現(xiàn)在事情鬧大了,也好解決了。雖然不知道秦宗是怎么想的,但秦堯白是想把黃家這顆靖遠毒瘤連根拔起。
“小王爺,您倒是說句話呀!”黃師古細長的眼眸中滿是淚水,但在其眼眸深處卻有一抹狡黠一閃而過。雖然極為短促,但卻被秦堯白捕捉到了。
“黃伯,此事還要看我父親的意思才行,我說了可不管用啊!好了,小侄還有些事,先行告辭了。小白,走!”秦玄林最后一句話顯然是對秦堯白說的。
門口處僅剩黃師古一人,此時的他挺起了蒼老的腰桿,本就極小的眸子一瞇,看向了離開的秦堯白與秦玄林二人,眼眸中充滿了怨毒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