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起哄架秧子
英波一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閑，卻偏得母親和姐姐的袒護(hù)，英輝和英平心里實(shí)在是覺得不公平。
英輝在廠里的學(xué)徒工生涯早就結(jié)束了，已經(jīng)能扛起責(zé)任了，因?yàn)橛⑤x為人老實(shí)、本分、又謙虛、好學(xué)，廠里給了他一個(gè)小組長的工作，除了完成本職工作，還要帶動(dòng)組里的人積極勞作而家里的農(nóng)田他也要起早貪黑的去幫忙，本就瘦小，過度的辛苦，讓英輝看起來讓人心疼。
英平學(xué)習(xí)裁剪縫紉也小有成就，想自己弄個(gè)小鋪面做些零活兒，也算是有自己的事兒做。但開店是需要本錢的，最起碼要有一架縫紉機(jī)呀！心里的打算和清雅說過幾次，但清雅都是以家里地多忙不過來為由拒絕，還說英平就是想躲避勞動(dòng)。英平心里這個(gè)委屈呀！偷偷地抹眼淚，卻不敢有一句不順清雅心的話。
英輝有心幫幫妹妹，可自己的能力真是有限，就天真的去找英波，希望英波也能伸出援手幫幫妹妹。英輝來到英波的廠里，大家伙兒都忙得熱火朝天，卻沒看找到哥哥的影子，連小李子也不見蹤影。英輝一看這是白來了一趟，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和英波一起來學(xué)徒的同事小王看到了英輝。
“你來找英波吧？”小王把英輝叫住，問道。
“是，我哥怎么沒在呀？”英輝問小王。
“你等我一下，我們外面說”小王趕緊把手里的工作停下，帶著英輝走出車間。
英輝跟在后面走了出來，說：“耽誤你的工作了吧？你知道我哥去哪兒了嗎？”
“那到不至于耽誤工作。英波哪肯放下身段干這活兒呀！他可有日子沒有來車間了，就連那小李子我們都好些天沒見了！他們?nèi)ツ膬毫?，我也不確定，我也是聽別人說，他們好像總和老韓家鋼子在一起”小王說道。
“謝謝你呀！那我去找找”英輝說完轉(zhuǎn)身要走，被小王叫住“你等一等，我有話跟你說”。
“你哥這樣可不行呀！你們家里人見到他好好勸勸他，原來有師傅護(hù)著，眼下這師傅告老還鄉(xiāng)，廠里不養(yǎng)閑人呀！而且，前些日子英波說有人要一批貨，廠里覺得英波是自己人，也就沒太操心這簽合同的事，由著英波去辦這些事，誰曾想，貨我們趕出來了，貨款卻一直結(jié)不回來，廠里已經(jīng)要派人去家里找英波了。你見到英波讓他趕緊把這事解決了，要不然廠里就要開除英波了，還得讓你們家把貨款如數(shù)的交上來”。
英輝聽了這些話，被嚇得感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家里真不知道這些事，我這就去找我哥去”。英輝說完連忙往地里跑，這大事他自己可解決不了，得讓娘和姐知道。
小王看英輝走遠(yuǎn)了，也就回了車間里繼續(xù)工作。
英輝一路跑著到了地里，和清雅和英麗把耐火廠小王的話一字不落的講給她們，
清雅聽后說：“你是不是我們家人，咋還聽信別人說你哥的壞話？英波是當(dāng)過兵的人，哪能干這事兒!”
“那人家咋不說別人就說我哥呀？你不信咱們?nèi)フ艺遥纯次腋绲降自谀膬耗?！”英輝有些生氣，第一次和母親這樣的口氣說話，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英輝站在那里直哆嗦。
英麗從地的另一頭過來，問問了情況，說道：“娘，英輝說的有道理，我們?nèi)フ矣⒉▎柷宄褪橇耍阍谶@和小輝生什么氣？”
英麗讓英平留在地里帶著其他人繼續(xù)干活，清雅跟著英麗、英輝走出那片玉米地。
“娘，你回家看看英波在沒在家，我和英輝先去老韓家看看”。說完帶著英輝往老韓家跑去。
清雅回到家，挨個(gè)屋子找，根本就沒有英波的影子，前后院的鄰居家都問過，誰也沒見到英波。清雅在家附近該找的都找了，該問的人也都問了，心里想著先回家等著英麗他們吧，要是人回家了看不到自己又得出來找，來回的瞎耽誤工夫。清雅一個(gè)人往家走，看見了虎子，快走了幾步到了虎子跟前。
“虎子，你見過我家英波沒？”清雅問道。
“嬸子，英波都多大的人了，你還這么惦記著，這會(huì)兒不應(yīng)該在廠里上工嗎！還能丟了？”虎子答道。
“沒事兒，沒事兒，我就是問問”清雅說完就回家了。
“我就說英波不可能不干活到處瞎晃去，他們還不信，非說我英波這英波那的”叨叨咕咕的清雅進(jìn)了院子，就聽到英麗的聲音。
“你都多大的人了，四六不分是不是？有工作嫌臟不去廠里，非得跟那幫人混在一起，我看你是不想好了……”英麗擰著英波的耳朵罵道。
“哎！你擰他干嘛？松手！”清雅進(jìn)屋了，看到英麗擰英波的耳朵，還有些心疼。
“你讓他自己說說，他都干了啥！”英麗松開手，對(duì)清雅說。
“到底怎么回事？”清雅問英波。
“就那么回事唄！還怎么回事？我姐都看到了！”英波說道
英麗給了英波一腳，說道：“這會(huì)兒知道不好意思跟娘說了？”
“娘，我剛才在地里和你們說的事都是真的，人家沒有誣陷哥”英輝在一邊說著。
“也沒問你，你在那顯啥？娘和我說話呢，有你說話的份嗎？”英波抓著英輝的衣領(lǐng)說著。
“怎么沒我說話的份？我也是娘的兒子，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還怕我說？怎么你做錯(cuò)事怕我說，還想打我呀？”英輝推開英波說著。
“你回去看看，英平自己在地里不行”英麗把撕巴在一起的兄弟二人拉開，對(duì)英輝說。
英輝摔門走了……
跟著回來的小李子見英輝走了，拉過把椅子坐在清雅面前：“清雅姨，英輝說的那些事是沒錯(cuò)，但英波也是一片孝心，他想做成這單生意就能賺到錢，也是想幫家里的，他還說再雇幾個(gè)人，您就不用天天頂著日頭下地挨累了”。
小李子這么一說，清雅有點(diǎn)心軟了。
英波看出娘的臉色有點(diǎn)兒好轉(zhuǎn)，連忙說著：“對(duì)呀！我不也是為了家里嗎？看著您天天這么辛苦，我心里也不落忍呀！”
英波邊說邊看清雅的臉色，接著又說：“那廠里的工作多臟呀！那么大的灰，到時(shí)候我再得點(diǎn)啥病，你不更得著急上火了！你生我養(yǎng)我，就是為了讓我去干那活兒的？那我還不如留在部隊(duì)不回來呢！”
院子里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有人敲門，英麗打開門，是老韓家鋼子，還有剛剛一起的人過來了。
鋼子走到清雅面前：“嬸兒，您別生氣了！我們?cè)谝黄鹨彩窍肽芨沙鳇c(diǎn)兒明堂來，好能讓家里過得再好些。英波比我們見識(shí)廣，還聰明，他也是想讓您過上好日子呀！那廠里成天灰塵暴土的，你舍得養(yǎng)得這么好的兒子去遭那份罪？鄰村都有人得了病了，這可不是啥好事兒呀！……”
鋼子這甜言蜜語的哄著清雅，把英波捧得比天高，旁邊還有人七嘴八舌的說好話，總之一些人是沒白來，不光讓清雅和英麗消了氣，清雅心里更得意英波這個(gè)兒子了。
清雅站起身來，對(duì)英麗說：“你去看看家里賬上還有多少活動(dòng)錢兒，把英波的賬平了”。
轉(zhuǎn)過頭對(duì)英波說：“你，從明天開始可以不去廠里上班，但要跟我下地干活兒，你欠的債家里給你填上，不代表你可以賴了家里的賬”。
英波點(diǎn)點(diǎn)頭，假裝乖巧給清雅錘錘腿，捏捏肩：“娘，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您放心，將來兒子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