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道路一直走,陸少荃很快就看到了遠處的一片村莊輪廓,也陸續(xù)遇到了不少人類,他的心神終于放松下來。
隨著心神的放松,陸少荃的思緒不禁再次回想起之前發(fā)生的種種,心中再次涌上一股遺憾和愧疚。
小莉,對不起!你們現(xiàn)在還好吧?以后沒有我在身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我,對不起你們。
陸少荃抬頭看著這個世界同樣藍色的天空和白云,仿佛再次看到了妻子和孩子的身影。
他沒有做好一個丈夫的責任,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義務,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曾經(jīng)說好的白頭偕老,共度一生的諾言違背了。
曾經(jīng)答應孩子,會一直陪伴著他的承諾也無法實現(xiàn)了。
以前年輕的時候愛看小說,他也曾幻想過自己穿越的情況會怎么樣,但那畢竟只是年少輕浮時的想法,自從有了家室之后,他的心早已逐漸安定下來。
穿越改變?nèi)松瑥膩砭筒皇撬枰摹?p> 想到這里,陸少荃心中不禁一陣黯然。
一個人默默走了一會,陸少荃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
在大部分穿越小說結(jié)尾,主角修煉大成后還是有機會回到原來世界的,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和那些穿越小說中的主角會否一樣,但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名獵魔師,變得更加強大也將會成為他接下來的目標。
小莉,你們一定要等我回去。
心中有了目標,陸少荃感覺心情總算變得陽光了很多。
他不是個糾結(jié)的人,已發(fā)生的事情再繼續(xù)傷感下去也是沒用,倒不如結(jié)合實際情況,活好眼前。
深吸口氣,調(diào)整了一番心情,陸少荃的注意力終于放回眼前。
這個世界的人類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衣著打扮上有些偏向復古,一路上還是有部分人引起了陸少荃的關注。
這些人有的身形高大強壯,身上穿著鎧甲,背著各種武器防具;有些身形矯健,一身輕甲簡裝;有些人則是一身布衣,不帶任何武器,卻同樣讓人感到不凡。
他們或三五成群走在一起,或是兩人結(jié)伴而行,從陸少荃離開樹林到現(xiàn)在,已遇到好幾撥這種打扮的人。
他們都是獵魔師,而且都是往樹林那邊的方向而去。
這些人都是去獵殺魔物的嗎?那家伙應該不會有事吧?
不同的生存環(huán)境決定著人類不同的生存方式,陸少荃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看到這些人除了有幾分新鮮感之外,倒也沒有顯得太大驚小怪,唯一有些擔心的便是青狼那家伙。
不過青狼在那片樹林中生活了那么久,還成為了林中之王,想來應該也是有幾分本事,應該不至于那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想到這陸少荃也就沒那么擔心了,現(xiàn)在反而是他自己這一身狼狽樣子吸引了不少怪異目光。
很快,陸少荃便來到了村口。
眼前是一個用木頭搭成的門樓,就跟古代戰(zhàn)場上搭建的那種軍營入口一般,兩邊連著兩米左右高的尖木珊欄,門樓上還有人把守。
只是這些守衛(wèi)就沒有那么嚴格了,門樓兩邊的尖木珊欄也是多處破損,中間的木質(zhì)大門早已打開,進出的行人倒是不少。
陸少荃抬頭看了一眼,大門的正上方有一塊木牌,幸好他還看得懂,上書“蘭香村”三個字。
無視周圍怪異的目光,陸少荃也跟著走了進去。
“喂,大哥。”陸少荃剛走進村門便聽到了一道響亮的少年喊聲,好奇之下很自然的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一個扛著鋤頭的少年正朝著他這個方向邊揮手叫喊,邊屁顛屁顛的走過來。
陸少荃心中趟過一絲奇怪的感覺,但以為這少年是在對其他人說話,也就沒理會。
“大哥,你可算回來了,哎,怎么不理我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啊。”少年走到陸少荃身前放下鋤頭,有些不滿的樣子。
“你是在,跟我說話。”陸少荃左右看了看,確定這少年是在和他說話。
不知道為什么,從這少年身上他竟感到了一種熟悉感,剛才就是因為聽到這少年的喊聲感覺有些熟悉他才好奇看過去的。
“廢話,難道我在和空氣說話啊?!鄙倌瓴粷M的說了句,然后一手搭著陸少荃的頸背,一手拿著鋤頭柄架在他脖頸前,擺出一副威脅的樣子:“老實交代,這幾天都跑哪去了,知不知道讓人擔心???”
陸少荃沒有反抗,因為心中再次涌出了一股強烈的熟悉感,似乎這樣的玩笑他們曾開過無數(shù)次。
“我們…認識?”陸少荃有些不確定的問。
腦海中雖然沒有關于這少年的印象,但這種強烈的熟悉感他相信不會有錯,這種感覺他只在如同兄弟般的大學舍友身上感受過。
“大哥你別逗了,咱兩屁大的時候就開始一起玩大的,我還能認錯人不成?”少年目光不滿的看向陸少荃,“陸少荃,你這是什么意思,覺得自己突然失蹤了兩三天,讓人擔心就了不起了是吧?”
失蹤?
陸少荃馬上發(fā)現(xiàn)了不對,對方應該是認識他的,但他去獵魔的事情難道這少年不知道嗎?似乎自己這身主也不簡單啊。
“你還知道我名字!這下好了?!标懮佘跤行@喜,他正愁著之后該怎么辦呢,沒想到就遇到了認識自己的人,而且巧合的是這少年身主的名字竟還和自己一樣。
“大哥,我怎么感覺你今天好像怪怪的?”少年扶著鋤柄,皺著眉頭打量了陸少荃一下。“不對,是比之前更奇怪了,還有你這一身血跡是怎么回事?!?p> 他果然不知道我是獵魔師的身份。
“那個,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什么都想不起來了?!标懮佘跚溉唤忉尩?,“既然你認識我,那你帶我回家吧,我父母他們應該也挺擔心我的了?!?p> “大哥,看來你是真的病了,還病得不輕啊。”少年神色驚訝得有些夸張,接著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聽漏了什么,“不是,你剛剛說什么都想不起來是什么意思?”
陸少荃有些無語的看向少年,“就是失憶,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哦,原來是失...什么!失憶?”少年終于反應過來,聲音一下子提高到最大分貝,頓時吸引了不少過往的目光。
“你小聲點。”陸少荃趕忙捂住了少年的嘴巴,心想這家伙不會是個不靠譜的二貨吧?
少年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但還是第一時間拉掉了陸少荃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聲音刻意壓低幾分問,“大哥,你說的失憶是怎么回事?怎么三天不見你就失憶了?還有你身上這些血跡,你是不是遇到魔物襲擊了?”
陸少荃無奈嘆了口氣,“我要是知道就不叫失憶了。”
少年皺眉看著陸少荃好一會,似乎確定對方不是在和他開玩笑,這才皺眉道:“好吧,人沒事就好,那我先帶你回家休息一下看會不會好點?!彼坪跻惨庾R到了問題的嚴重。
一路上,這少年嘴巴就沒怎么停過,問了陸少荃很多問題,但陸少荃幾乎都沒印象,最后也只是從兩人的對話中知道了些大概。
少年名叫王俊足,比他小一歲,住在隔壁,他們兩從小一起玩大,知無不言,熟的跟親兄弟一樣,王俊足也就從小一直對他以大哥相稱。
陸少荃也沒想到他們二人關系這么好,難怪會對這少年一直有種親切的熟悉感。
蘭香村并不大,也就幾十戶人家,房屋大多都是土木混合結(jié)構,而且也有了一定的年份,看上去倒是與村名十分相稱。
在王俊足的帶領下,他們邊走邊聊,很快便到了陸少荃所謂的家門前。
這是一所坐落于村子邊沿的院子,大約一百六平方左右,院門早已破爛不堪,其中長滿了雜草,就連中間那條唯一的石子小路都快被掩蓋得看不清楚了。
院子最里側(cè)是一座八十平方左右的房子,和村里大部分房子一樣的木質(zhì)結(jié)構,單層,只是卻更顯破舊,不是房頂上某些地方的蘆草少了一層,就是外墻上有些地方缺了幾塊木板,整體看上去明顯的年久失修,典型和那種幾十年沒人住過的老房子一樣。
“大哥,有沒想起點什么?”看陸少荃皺眉的樣子,王俊足關心了一句。
陸少荃搖了搖頭,除了心頭的熟悉感,腦海中一些模糊的印象外再無其他。
“行,那你先看看吧,我回家里給你拿點吃的。”說完,王俊足便向著隔壁的院子跑去。
附近還有好幾戶人家,相對來說他們這一塊地方顯得有些偏僻了。
陸少荃輕輕推開破舊的木門,順著那條快被荒草淹沒的小路向房子走去。
房門沒鎖,他輕輕一推便已打開,散落的灰層嗆了他好幾口后才走了進去。
入眼處是一間很小的客廳,只有幾樣簡陋的家具,上面同樣布滿了灰層,地面上也同樣如此,因此留下了不少走動過的痕跡,整個房子給人一種陳舊和略帶幾分陰冷的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心中的熟悉感使然,陸少荃覺得自己斷然不會獨自一人就這么走進來。
地面上有兩條痕跡十分明顯,顯然是經(jīng)常走動留下的,直指向客廳內(nèi)側(cè)的兩間房間,陸少荃順著其中一條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臥室,擺設同樣相當簡單,但卻十分整齊,留在上面的灰塵也不多,顯然最近還有人打理過。
陸少荃看到有面鏡子,走近照了一下。
鏡面中映出的是一張還算清秀的年輕臉龐,看上去年齡倒是和王俊足相差不大,就是臉上的污跡破壞了幾分美感,再加上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怎一個臟字了得。
摸著這張年輕臉龐,陸少荃心中也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說高興嘛,他對自己的生活一直很滿意,也沒盼望過返老還童什么的,人始終會成長,總有生老病死的那天。
說不高興嘛,又似乎不盡然,有多少人能獲得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而且這個世界對他來說似乎也很精彩,他覺得自己挺期待的。
但他還是不明白,這樣一個普通的鄉(xiāng)村少年,是如何在旁人不知的情況下成為一名獵魔師的,又為什么要與那個獵魔團一起去那么危險的地方?
還有,這少年的父母呢?難道是個孤兒?
陸少荃想不明白,于是又走到了另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給他的感覺只有兩個字。
亂,臟。
除了那床散發(fā)著一股臭味的被子灰層少點之外,其他地方幾乎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灰層覆蓋,而且房間中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撒了一大堆。
從感覺來看,陸少荃不難判斷出自己之前應該就是住在這個房間,因為他對這里的熟悉感最強。
別的不說,就那一床臟到發(fā)霉似的被子他就記得很清楚。
一向喜歡干凈的他在這臟亂的房間中竟感到了一種很自然的舒適感,不得不說這種感受真的很違和,很奇怪,難怪今天剛醒來的時候還會有那種當廢宅的感慨。
“大哥,先來吃點東西吧?!辈灰粫饷?zhèn)鱽砹送蹩∽愕穆曇簟?p> 當陸少荃出來的時候,臉上也不禁閃過一絲尷尬,王俊足正在哪里為難著該把東西放到什么地方呢。
“放這里吧,謝了?!标懮佘跤靡滦浒瘟税巫酪紊系幕覊m。
王俊足除了帶來食物,還有一些草藥,看不出還挺細心的。
“大哥,還是什么都沒想起嗎?”王俊足問。
“坐吧。”陸少荃搖了搖頭,拿起碗里的一個土薯邊吃道:“俊足,能和我說一下我的過去嗎?我還有沒有其他親人?”
王俊足聞言,頓時露出了幾分猶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