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風斯醒來,是第二天被紀無憂從床上扔下去摔醒的。
云風斯揉了揉后背,對坐在床上的紀無憂罵道:“你發(fā)什么神經?”
紀無憂嫌棄地說:“臟兮兮的就跑我床上?”
云風斯白了她一眼,起身往門外走去。
紀無憂連忙下床,跟在云風斯后面也離開了房間。
“小憂。”
清竹坐在院子中品著茶,“要吃點什么嗎?”
“不想吃。”紀無憂說。
院子里,昨天一片狼藉,今天是已經恢復原樣,種植在院子的大樹也安好無恙地坐落在院子中。
清竹由著紀無憂,只不過對她說:“灶臺上有糕點?!奔o無憂應了一聲,洗漱去了。
云風斯跳到樹枝上,找了個陰涼的地方紀無憂睡覺。
清竹笑著說:“你看,被扔下來了吧?”
云風斯懶得理她。
過了一會,紀無憂從屋內出來,兩只手端著一盆子的水,走到樹下,水放在地上,然后又跑回屋內,拿了一張矮凳和一塊肥皂出來,坐在盆子前。
清竹就這樣看著她忙著,笑吟吟的。
“喂,小東西?!奔o無憂對著樹上喊了一聲,“下來洗個澡怎么樣?”
云風斯沒有回應,依舊是閉著眼睛睡覺。
紀無憂看向清竹,說:“媽,幫個忙唄?!?p> 清竹無奈地搖頭,指揮著樹晃動,云風斯一個不留神從樹枝上摔了下來,正好落在水中。
它從水中探出頭來,因為嗆了幾口水而強烈咳嗽起來,它的腦袋也磕了一下。
它罵道:“你又發(fā)什么神經?”
紀無憂笑著,不說話,手用力把它的頭摁倒水里。
“謀殺??!”云風斯掙扎著。
紀無憂在水里狠狠地搓了搓云風斯的身體。她說道:“你太臟了,洗一下?!?p> “你……唔……別……神經病……??!”
經過一番掙扎,紀無憂終于放開它,讓它露出頭喘氣。紀無憂低頭看了一下因為濕所以粘在手上的貓毛,驚訝地說:“你竟然掉毛?”
“你會不會養(yǎng)貓?!”云風斯怒了,“有你這么養(yǎng)的嗎?!”
紀無憂無辜地說:“可是你是妖啊,妖的話……隨意一點也行的吧?”
云風斯一時語塞,它看了一眼清竹,再看了一眼紀無憂。
好么,這一家子都欺負它是不?!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爺不待了!去你的誓約咒,爺?shù)幕甑斪约耗萌ァ?p> 這樣想,云風斯打算從水中出來,然而紀無憂始終死死摁著它,不讓它出去。
云風斯大喊:“放開我!”
紀無憂說:“還沒洗完?!?p> “不洗了!我要離開這里!”
“不給。”紀無憂的語氣頗有一些耍無賴的意思,“你說來就來,你說走就走???太便宜你了。”
云風斯也是無語了,它瞥了紀無憂一眼,問:“那姑奶奶你想怎么樣?”
“不怎么樣?!奔o無憂又搓了搓它的身子,“先洗個澡。”
“不洗?!痹骑L斯說,“神經病啊,洗什么?天天洗,毛都被你洗掉了?!?p> “沒辦法,你太臟了?!?p> “這哪里臟了!”
“你看水里有臟臟的,黑色的!”
“這是本大爺?shù)拿?!?p> “……”
“哼。”
紀無憂聽了它的話,頓時手足無措,她抬頭看向悠閑著享受茶的清竹。清竹對她笑了笑,說:“沒事,它是妖,死不了。”
紀無憂眼睛都亮了起來。
神經病啊,它不要面子??!什么叫它是妖死不了???雖然它是妖但是它被這樣搓還是會掉毛的好不好?!很疼的!
云風斯看向紀無憂眼睛都亮起來的樣子,心里大叫一聲不好,果不其然,紀無憂又開始對它“上下其手”。
忍不了了!云風斯這樣想著,它搶了一個頭露出水面的機會,朝紀無憂吐了一口龍息。
藍色的火焰沖向紀無憂。
然而火焰并沒有攻擊到紀無憂,是被一層透明的東西擋了下來。
“咦?”紀無憂揉了揉腦袋,“什么情況?”
云風斯:???
“我x!”
云風斯大叫起來,它身體抽痛起來,就像是它被攻擊了一樣。
“噗嗤——”
紀無憂和云風斯紛紛看向笑出來的清竹,清竹被看得不好意思,平復了一下心情,用咳嗽掩飾了剛剛的尷尬。
紀無憂和云風斯對視了一眼,又繼續(xù)看向清竹。
一時間氣氛陷入了尷尬。
“咳咳?!鼻逯裼每人源蚱屏顺聊翱粗易鍪裁??”
紀無憂問:“剛剛那是什么?”
云風斯附和了一聲。
“剛剛那個就是……”
“不許說!”云風斯大喊阻止了清竹繼續(xù)說。
它剛剛想起來,清竹之前曾經說過它不能攻擊紀無憂,只要它一攻擊紀無憂,它的攻擊就會返回給它自己。
對了,就是這該死的咒!
不能讓紀無憂這蠢女人知道,不然她會仗著這個咒對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
紀無憂疑惑地看向云風斯,問道:“什么不能讓我知道?”
“沒什么!”云風斯激動地說,“你不是要幫本大爺洗澡么?還不快洗?”
“你不是說搓得掉毛么?”
“現(xiàn)在本大爺給你機會你洗不洗?”云風斯瞪了她一眼。
紀無憂:……
好吧,這小東西的心思可真難猜。
于是紀無憂又開始搓起來。
“小力一點。”云風斯盡量讓自己不條件反射地掙扎,“別揉我肚皮……嘿!你摸哪呢?趁機占便宜是不是?”
紀無憂愣住了。她想:好像碰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云風斯趁紀無憂愣住的機會,從她的手機掙脫出來,它落在地上,甩了甩身子,甩了紀無憂一臉的水。
“你……”
“干嘛?不服氣???”云風斯哼了一聲,低聲嘀咕道:“臭不要臉,跟以前一樣,喜歡占本大爺?shù)谋阋??!?p> “沒有?!?p> 紀無憂想了想,又問:“你后面那句說的什么,沒聽清。”
“沒什么?!痹骑L斯回答完紀無憂的話,跳到屋頂曬太陽晾干濕漉漉的毛。
紀無憂起身,從屋里拿出了一塊毛巾,沖著屋頂大喊:“你下來,我?guī)湍悴烈幌?。?p> 云風斯抖了抖耳朵,沒有回答她。
紀無憂回頭看了一眼水盆的那個地方,又對屋頂上的小黑貓說:“還沒洗完,我肥皂都沒用?!?p> “洗完了。”
“沒有,我肥皂都沒用上。”
“本大爺才不要……”
“媽,剛剛那怎么回事?”
“確實沒有洗干凈,來吧我們重新洗過。”云風斯連忙從屋頂下來,跳進了紀無憂懷里。
紀無憂計劃得逞地一笑,拿毛巾揉了揉它的毛,說:“你等會,我再去打另外一盆水?!?p> 說完把它放到了地上。
“打熱一點的?!痹骑L斯說,“剛剛的水太冷了?!?p> “其實剛剛那個就是水龍頭的水。”紀無憂不好意思地說,“沒加熱的的自來水?!?p> 云風斯:……
“好啦好啦我現(xiàn)在就去?!?p> 說完,紀無憂蹦噠蹦噠把水盆里的水倒到樹底下,然后把水盆拿回去。
云風斯往廚房里探頭一看,紀無憂正熟練地起火,燒水。
不一會,紀無憂揭開鍋蓋,云風斯看見翻滾的氣泡,心情復雜。
它總覺得她是想把它給煮了。
然而,紀無憂并沒有這樣的想法,她把一部分熱水倒到水盆,再混合了一些冷水,而后,她對站在門口的小黑貓說:“來試試水溫。”
云風斯慢慢吞吞走了過去,用爪子試探著靠近水面,剛觸碰到水面,它就被燙得連忙后退了幾步,用舌粉嫩的舌頭不斷舔舐著被燙到的爪子。
它對紀無憂喊道:“你是想謀殺本大爺吧你?”
“很燙嗎?”
“不燙?你自己放下個手去試試!”
紀無憂把手放了進去,好一會,她說:“剛剛好啊,我洗澡就是這個溫度?!?p> 云風斯:???
“我x!”
云風斯的另外一個剛剛沒有放下去試探的爪子猛然疼起來。這種痛,就是剛剛被燙傷的痛。
什么鬼?它沒攻擊她好不好?怎么又反噬到它身上了?有毛病?。?p> 紀無憂又往里面倒了一點冷水,對它說:“現(xiàn)在試試?”
云風斯轉身,伸出一只后爪子試探。
紀無憂被它的樣子逗笑了,她笑道:“怎么樣?”
云風斯慢慢進入水中,回頭給了一個視死如歸的表情,然后整個身子沒入水中,只露出個頭。
“洗快點?!痹骑L斯不耐煩地說。
紀無憂應了一聲,然后把水盆連同云風斯帶到了院子?;氐桨首犹帲阉璺诺降厣?,拿起肥皂搓了搓云風斯的頭。這回,紀無憂的力氣放輕了。
泡泡很快起了來,紀無憂輕捏的動作讓云風斯舒服得瞇著眼睛。
“我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東西。”紀無憂捏了捏小黑貓的耳朵,“你的耳朵怎么有一丟丟金色的了?”
“本大爺樂意?!痹骑L斯舒服地哼哼起來,“洗好了吧?本大爺覺得水冷了?!?p> 紀無憂把滿是泡沫的小黑貓留在水盆里,回到屋內又端出了另外一盆水,然后把小黑貓接到這盆水中。洗干凈了它身上的泡沫,用用毛巾幫它擦拭身體。
“喂喂,別把本大爺翻過來。”云風斯對于紀無憂把它翻到肚皮朝上表示很煩躁。
這蠢女人,又想占我便宜。
“好好好,你開心就好。”紀無憂無奈地擦拭著它的毛。擦到半干之后,她說:“好了?!?p> “哼哼,還沒有干,再擦一擦?!痹骑L斯被揉得舒服,迷迷糊糊地不想動。
“喂,你夠了,剛剛誰不要洗澡來著。”紀無憂不耐煩地站了起來,“起開?!?p> 云風斯懶懶地瞥了她一眼,說:“你說你是不是傻?本大爺給你這個機會揉本大爺?shù)拿悴缓煤谜湎??你……?p> 沒等云風斯說完,紀無憂說了一聲“走你”,然后把手中的小黑貓往屋頂一扔。
“我去你大爺?shù)募o無憂!”
云風斯死死抓住屋檐。
它抓住的瓦片慢慢下滑,終于連帶著瓦片,云風斯從屋頂上摔下來。紀無憂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它。
沒等云風斯反應過來,紀無憂又說了一聲“再來”,然后又說“走你”,手中的小黑貓再次脫手。
這次,云風斯撞到了屋檐。
云風斯被撞的頭昏眼花,迷迷糊糊中,它再次聽到“再來一次”“走你”,然后它又被拋了出去。
這樣來回幾次后,云風斯終于不偏不倚地落在屋頂上,沒有滑下來的跡象。
云風斯朝著底下大罵:“你謀殺???!”
紀無憂卻說:“咦?你好像又臟了,再洗多一次澡?”
云風斯:……
“滾!”
說罷,它團在屋頂上,陽光撒在它的身上,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