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三天。
在這三天的時間里,昱時刻粘在景爺?shù)纳磉?,向景爺繼續(xù)學習各種經(jīng)文和洗魂術。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如果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難不被惡靈用作傀儡。
景爺雖然不知道昱打的什么算盤,但也都一字一句的耐心教給他??上椿赀@種成體系的巫術,也不是說立刻學會就可以學會的,畢竟它是在家族血液里渾然天成的,不一定要到什么時候才茅塞頓開,更甚至是在某一刻才能被激發(fā)出來的。
比如之前,昱也沒有刻意去學習透過鬼眼看幻視這項巫術,但他確確實實就真的突然領會了。
“無論怎樣,我們魂師,都不可以利用我們的天賦,去做一些為自己謀利的事情!”這是三天里,景爺囑咐昱最多的一句話。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的恩師!”昱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總有懂得通靈的魂師,不放走他們愛的人的靈魂?!本盃斠琅f耐心地敘述著,一邊說一邊搖頭嘆氣,“他們甚至不讓那些去世的愛人、親人轉世,自私地將他們的靈魂禁錮在自己或者別人的身體里,真是大逆不道……”
“那豈不是很酷?如果有一天爺爺您……”
“混賬!”景爺咒罵一聲打斷了正津津有味說話的昱,“這是逆天存在的行為!是要遭天譴的!如果咱們關家有人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是要被拖去六土關山修心禁閉的!”
“六土關山?那是什么地方?”昱好奇地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
“等你有一天犯了咱們家族的禁忌,你自然會知道!”景爺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那個地方,活著進去,說不準就躺著出來了!”
“哦,好的?!标判χ嗣亲?。
“哦什么哦?”景爺一聽,不安地瞪住昱,“臭小子!你還真打算犯個禁忌?!我跟你說,咱們家近幾輩人可都沒被關進去過了!這可是要被逐出家門的!等我死了的以后,你別動我啊,我是要去我該去的地方的!”
聽了這話,昱忽然覺得眼前滿頭白發(fā)的爺爺實在是太可愛了。歲數(shù)那么大了,說話還像小孩子一樣。但是昱也清楚的知道,爺爺年輕的時候,一定經(jīng)歷過無法想象的可怕事情,才會穩(wěn)坐在今天這個“魂皇”的位置上。昱在心底暗暗發(fā)誓,一定不會讓爺爺失望,將來“魂皇”這兩個字,也必定會扣在自己的頭上。
兩天后,昱在家安排好云靈,帶上元凱和他那依然拄拐的女朋友再次踏上了“征程”。這一次的出發(fā),是頂著和上次完全不同的心情。至于元凱對昱的看法,也漸漸和之前有了天壤之別。
他開始相信昱,相信昱的身份,相信昱父母的遭遇,甚至相信了游蕩在人間的那些所謂“看不到的東西”。這一切,都要歸功于他的“膏藥”女友婁蜜。
經(jīng)過幾小時的奔波,昱兇悍的公路怪獸在他的驅(qū)使下到達了容海鎮(zhèn)。
這個沿海的鎮(zhèn)子,到處彌漫著腥咸的味道,走到哪里也都可以聽到海水卷著浪花拍打岸邊的聲音。它本身就是個人口稀疏、地理位置偏僻的小鎮(zhèn),受人為破壞相對較小,所以除了大自然塑造的景色之外沒也什么值得停留的。
昱按照墨辰媽媽給出的地址,來到一家緊閉的門院前。
從院子的外圍墻看來,它應該是個不大的庭院,院外已經(jīng)雜草叢生。
昱修長的手指反叩在門板上,沒等幾分鐘,一位個子很矮且略微駝背的老太太出現(xiàn)在打開的門板后。
“你找誰?”她仰望著昱,目光在三個人的身上輪流掃了一圈。
這一次昱依舊開門見山,不想再拖延。
“請問您是荀老爺子的遺孀么?”
這荀老爺子,就是墨辰媽媽告訴他們的——星廣鎮(zhèn)莫名死去的鎮(zhèn)長。
“我不是!”這老太太驚慌失措地喊了一聲,轉身就要關門。
昱上前用手臂頂住了門板。
“是一個姓墨的人托我來找您的?!?p> “什么?!”
老太太在驚慌中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昱和元凱情侶請進了家中,三個人跟著步履闌珊的老太太穿過小院,在客廳坐了下來。
昱環(huán)視了一遍屋內(nèi)的結構,一條長長的走廊連接客廳的盡頭,看不出有多少間房間,卻看出了滄桑的年代感。
“你說,是一個姓墨的人想要找我?”老太太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她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更準確地說,我是從墨家而來?!标耪Z音婉轉。
“墨家?”她重復了一遍。
“所以您就是荀老的遺孀了?”昱秋波一閃,勾起一個滿意的笑容。
老太太支支吾吾,在三個人的期待下緩緩點了點頭。
婁蜜和元凱默契地對視一眼。
“你是說……他還活著?!”荀老太終于把憋了半天的問題問出了嘴。
昱也不確定,她具體指的是不是墨辰的父親,但是直覺告訴他是的。
“他死了?!标诺卣f。
荀老太像早已料到一樣,滿是皺紋的臉上變得有些痛苦:“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我這次來找您,是有幾件事想請您幫忙?!?p> “你說吧,能幫到你的我一定幫。我已經(jīng)這把年紀了,土都已經(jīng)埋到這里了……”荀老太用手在頭頂位置比劃了一下,同時苦笑一聲,“我什么也不怕了,如果當初年輕時候可以勇敢一些,很多事最后可能不會是這樣的結局……嗨,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啊,能彌補就彌補吧……不過話說,你是什么人呢小伙子?這白白凈凈的,是大城市的人吧?”
“我從凌溶市來?!?p> “凌溶市?!”荀老太猛地瞪大眼睛,“你認識我孫女?”
“您孫女?”昱被這突如此來的問題問得一頭霧水。
“我孫女現(xiàn)在就在凌溶市工作啊,”荀老太搓了搓手,老態(tài)龍鐘,“可惜我這孫女,是個殘疾……”
昱皺了皺眉頭,飛快地在腦海中排除了一遍,身邊確實沒有殘疾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