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繆瑤現(xiàn)在的心情,昱猜測她不會沖到醫(yī)院去照顧她的哥哥。不過這也說不準,所以昱用最快的速度開車直奔繆久所住的醫(yī)院。
推開病房門,如昱所愿,繆久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倚靠在病床上,正在慢悠悠地用勺子挖著酸奶吃,左手還埋著針管正輸著液。
他看到昱推門進來,僅僅抬了下眼皮,然后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吃酸奶。
他這樣淡定的樣子,不像瘋子,和上一次在這里見到他判若兩人。
“告訴我,荀否和你們是什么關系?”昱走到他的床邊,低頭質問他。
“我不認識?!笨娋玫换卮?,津津有味地咂著嘴巴。
“她回來了?!?p> 這四個字果然起了太好的作用,繆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變得一動不動,整個人都像定格住了一樣。
然后他顫抖著睫毛,仰起頭,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死后沒有去她該去的地方,她的魂魄回到了人間附體在了方瑋的身上?!标沤忉尅?p> 繆久死死盯住昱,在琢磨他話里每一個字的意思。片刻后,他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緊接著他仰天大笑,笑聲不禁令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昱皺起眉頭,看著繆久繼續(xù)拿起勺子開始吃酸奶。
他沒有信昱的話,昱也能理解,正常人怎么會相信這種靈異的事情呢?
“你不信我的話……”
“我妹是個瘋子,你是她請來的人,能是正常人么?”
“如果你不信,你妹妹會有生命危險?!标胖坏媒o出他這樣的警告。
“哦,”繆久將最后的酸奶一飲而盡,用紙巾擦了擦勺子放在一邊,“有就有吧,她活該。”
昱薄怒,這是作為一個親哥哥該說出的話嗎?!
“你愛荀否嗎?”
“和你有什么關系?”
“如果你愛她,就來幫助她去她該去的地方。她現(xiàn)在的魂魄留在了人間,一定有她的原因。你需要告訴我她為什么選擇結束自己,不然她做出來的事情,大概你真的會后悔?!标旁絹碓經]有耐心了,“她已經附在了方瑋身上,方瑋差點把自己的左腿切掉!如果不是……”
話還沒說話,病房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沖開,撞在墻壁上。只見繆瑤披頭散發(fā)地沖進來,滿臉驚慌和眼淚。她見到昱在這里,更是驚訝,先是怔住了一秒,然后沖進來帶著仇恨的表情撲向昱。
她雙手死死拽住昱肩膀處的衣服,瘋了一樣搖晃他:“你是廢物嗎?!我找你是干嗎吃的?!你看不出方瑋已被那個女人上身了嗎?!她要殺了方瑋!再來殺我?。。。∧隳懿荒苴s緊把那個死女人弄走?!”
昱很慶幸繆瑤在這個時候到來,這樣繆久就會相信了吧!
繆瑤見昱緊緊抿著嘴巴不說話,她又趕忙沖向她的哥哥,急促地說道:“哥,哥,你是喜歡她的對不對?你快勸勸她好不好?你勸勸她讓她走吧,她已經死了啊,她不該回來的!你不想看著你妹妹被一個回來復仇的惡鬼玩死對不對?你不會的,哥!你救救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救救我……”
繆瑤哀嚎了半天,發(fā)現(xiàn)繆久面對她的崩潰求助也是無動于衷。她一下子泄了氣,順著床沿向下癱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你看到了嗎?”昱開口問繆久,“如果你不做點什么,方瑋會死。方瑋的死活對你不重要的話,那么你妹妹的命對你來說也真的不重要嗎?”
昱一針見血地問道,繆瑤聽了這話,絕望地揚起她浮腫的臉,帶著祈求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哥哥。
繆久垂下頭,將臉埋在雙手中,似乎在艱難地做著思想工作。
“哥,你沒瘋對不對?”繆瑤抽泣道,“都是我的錯,但是我也是為了媽媽和你啊……你想看我死嗎?你想讓以前的悲劇再度重演嗎?!哥,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啊……”
繆久似乎在這一瞬間做了太艱難的思想工作,他終于抬起頭,目光呆滯地移到昱身上,幽幽地問了一句:“她在哪?”
地上的繆瑤破涕為笑。
“你現(xiàn)在見到她沒有用,你需要先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繆瑤的笑容還沒保持幾秒就又拉下了臉。
“很久以前……否的父親,撞死了我媽,撞傷了我……很多年以后,瑤……”
“哥!你不要說這些!你只要去方瑋家,去見她就好了!”繆瑤慌張地打斷了哥哥。
而繆久則沒有搭理她,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xù)自顧自地說下去。
“瑤為了復仇,去否的身邊,和否成為了‘閨蜜’,”繆久空洞地說著,然后自嘲地苦笑幾聲,“而我卻太信任瑤,忽略了瑤接近她真正的目的…!我真的從來都不知道,她是去害她的。十年啊,整整十年,她都在否的身邊摧殘她,想方設法用不為人知的辦法虐待她……”
昱后背發(fā)涼,他從沒有想過,女人的陰謀詭計原來可以這樣深藏不露。荀否一定是個善良單純的女人,才會在這么漫長的時間內都沒有發(fā)覺甚至懷疑繆瑤什么。
“你妹妹和她做朋友那么久,你不知道?”昱有些質疑。
“我知道,但是她告訴我,只是在監(jiān)視否為了讓她把賠償金還清而已?!?p> “荀否的父親現(xiàn)在在哪里?”
“在監(jiān)獄,因為當初他逃逸了……”
昱越聽越亂,不過這樣聽來,荀家還是有活著的人的。
“你知道她父親關在哪個監(jiān)獄?”
“嗯?!笨娋命c點頭,“你告訴我,我現(xiàn)在可以做什么?”
昱思考了片刻。
“荀否回來一定是復仇的,我們要阻止她?!?p> “怎樣阻止?”
“那要看她接下來想做什么了。”
“那還用想嗎?!”跪坐在地上的繆瑤忽然插嘴,“她要先報復方瑋,再來殺我??!”
昱似乎遺漏了什么。
“方瑋也在這十年期間迫害荀否了嗎?”
繆瑤支支吾吾沉默了。
“他原本是我的手下,一直在我家的公司工作。直到否跳崖前我才知道,瑤一直在利用方瑋幫她迫害否。我真的是……傻透了……”
既然這樣,那么整件事就很順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