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已經非常緊急了?!?p> 伊索達爾看著尤朵拉說道:“尤朵拉姐姐,四大營的軍隊會聽命于你嗎?”
“不知道,從來沒有試過,但是狩獵隊肯定是沒問題的?!?p> 尤朵拉黛眉微皺,說道:“不過安德烈他既然是敢離開康斯坦察,就一定會做好一切的準備,而且現(xiàn)在還有副議長在支持他,我們控制四大營的可能性不大。”
伊索達爾沉默了。
兩人其實都不太明白,為什么最不可能背叛希什曼的安德烈,會在這種時候倒戈。
八年前,安德烈?guī)椭J猜刂瓶邓固共燔婈?,開出了一個天價。
但是在事成之后,安德烈卻沒要希什曼一分錢的報酬,所以他憑此獲得了希什曼絕對的信任。
而且尤朵拉非常了解安德烈,他也是一個不近女色、不喜權勢的家伙,這輩子除了酒,就沒有別的愛好了。
這樣的一個人,是什么東西才能促成他的背叛呢?
兩人在聽到安德烈背叛的消息時,都覺得這是無稽之談,然而現(xiàn)在事實擺在了自己的眼前,她們不得不信。
雖然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天,但兩人不像鮑西婭那樣慌亂,而是表現(xiàn)出了異常的平靜。
因為伊索達爾,早就察覺到了周邊王國的異動。
特別是匈牙利王國最近大張旗鼓地集結軍隊,還積極與其它王國聯(lián)系,更與拜占庭帝國來信頻繁。
這些事情伊索達爾知道,并且她早就告知了希什曼。
希什曼雖然遠在安條克,但是他不可能沒有任何的防范。
兩人都有一種謎一樣的自信,她們都相信,自己只要穩(wěn)定住局勢,等到希什曼回來,那么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只不過這一次的動靜,可能會有點大,而且有很多人的參與,就連伊索達爾也始料未及。
比如安德烈和副議長的反叛,比如威尼斯人的背信棄義。
伊索達爾總算知道了,為什么威尼斯人為了修建那個學校,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派人到康斯坦察來。
名義上都是一些工程師和苦力。
實際上,那些人應該是威尼斯人埋下的釘子。
“尤朵拉夫人,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安小姐擔憂道:“鮑西婭小姐的話,已經證明了我得到的情報是正確的,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去通知軍隊做好準備。”
已經有些晚了。
尤朵拉默然,康斯坦察的四大營,在自己和大議會之間究竟會選擇相信誰,她的心里實在沒底。
而且就如自己剛才所說,安德烈既然敢離開康斯坦察去迎接希什曼,那就說明他對于城中的異動,應該是做好了應對措施的。
而且……
尤朵拉看著走進門來的艾米,輕聲問道:“艾米,外面有人來了嗎?”
“嗯?!?p> 艾米走到尤朵拉的身邊,有些擔心道:“尤朵拉姐姐,外面來了好多陌生人……”
“一定是學校的那些人!”
鮑西婭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有些自責道:“尤朵拉夫人,對不起,我……”
“沒關系的,鮑西婭小姐?!?p> 尤朵拉看著這個曾經的情敵,微笑道:“安小姐逃走,副議長那邊肯定也是發(fā)現(xiàn)了的,就算您這邊沒有暴露,他們也會動手的?!?p> “那我們該怎么辦?尤朵拉夫人?”
安小姐不安道:“至高堡里面還有士兵嗎?”
“沒有了?!?p> 尤朵拉搖頭道:“安德烈在離開之前,已經將城堡的衛(wèi)兵全部撤走了?!?p> 安小姐和鮑西婭面面相覷,那我們在至高堡里面,不是等于束手就擒嗎?
“放心吧,兩位,至高堡現(xiàn)在是非常安全的?!?p> 尤朵拉的眼中猩紅的光芒一閃而過,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艾米,笑道:“我一定會保證你們兩位的安全?!?p> 鮑西婭和安小姐心中忐忑,不知道尤朵拉的這份自信從哪兒來。
從哪兒來?
當然是從自己的身上來。
尤朵拉站起身來,從大廳角落的箱子中,拿起了自己在狩獵隊使用的長弓和箭壺。
已經好久沒有使用過了。
現(xiàn)在尤朵拉的身份,是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這個身份,貌似天生就與嬌柔和脆弱之類的形容詞聯(lián)系在一起,至少在鮑西婭和安小姐的眼中是這樣的。
但她們都忘記了,尤朵拉在這之前,是狩獵隊的一名獵人。
而且是王牌獵人,弓術不說百步穿楊,至少是十中八九。
并且身為獵人,最擅長的東西,就是在黑暗中伏擊獵物。
尤朵拉換上了獵人皮甲、大腿上別著獵人匕首、披上了自己墨綠色的獵人斗篷。
輕輕挽弓,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曾經無數次的挽弓,射擊的對象大部分都是野獸,那么這一次,自己所瞄準的對象,終于是人類了嗎?
尤朵拉的嘴角,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自己染上渴血癥之后,可從來都沒有進行過狩獵了。
輕彈弓弦,只聽得強勁的弓弦如同琴弦般“嗡嗡”震動著。
“伊索達爾妹妹?!?p> 尤朵拉回首問道:“情報司的人,你現(xiàn)在還能聯(lián)系到嗎?”
在這種時候,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伊索達爾的身份了。
“我呆在這里,也沒有帶信鴿,自然是沒有辦法聯(lián)系到的?!?p> 伊索達爾的雙眸似乎也在微笑:“不過他們都知道我來到了至高堡,只要時間一長,我的人一定會來至高堡尋我,并且發(fā)現(xiàn)這里的異常。”
“那就好,我只要拖住足夠的時間就行了是吧?”
“是的?!?p> 伊索達爾點頭。
尤朵拉笑道:“你的人如果發(fā)現(xiàn)至高堡被圍,首先會做些什么?”
“有的人會去衛(wèi)戍軍,有的人會去市政廳,有的人會去狩獵隊,有的人會去四大營?!?p> 伊索達爾說道:“而且這些地方,本身就有情報司的人。”
“嗯。”
尤朵拉走到艾米身邊,摸著她的小腦袋說道:“艾米,姐姐不在的時候,萬一敵人進來了,要保護好這三個姐姐哦。”
“嗯!”
艾米仰著小臉,那稚嫩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顯得非??蓯鄣膰烂C。
安小姐和鮑西婭這時才明白過來。
尤朵拉夫人這是準備,一個人去跟那些圍城的敵人戰(zhàn)斗嗎?
怎么可能?
一個人再如何強大,怎么可能同時面對那么多的敵人?
兩人看著尤朵拉那認真的神情,知道她并不是在開玩笑的。
“放心吧,兩位。”
尤朵拉笑道:“我說了,既然你們來到了至高堡,那么我就一定會保護你們兩人的安全?!?p> 說完,尤朵拉輕飄飄地走出門去。
鮑西婭和安小姐驚訝地怔住了。
伊索達爾輕輕喚了聲艾米,將她抱在了懷中,問道:“艾米,外面有多少的敵人?”
“嗯……”
艾米想了想,似乎計算數目對她來說是個很吃力的事情,皺著小眉頭想了半天,最后只說道:“很多?!?p> 鮑西婭和安小姐,兩人看著這個手腳被鐵鏈鎖著的小姑娘,猜測著這個小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看上去跟尤朵拉夫人非常熟悉,而且并不像個奴隸。
難道是伯爵大人在至高堡中偷偷豢養(yǎng)的女奴?
可是艾米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她們兩人開始了浮想聯(lián)翩。
“伊索達爾姐姐?!?p> 艾米依偎在伊索達爾懷中,稚聲問道:“希什曼哥哥什么時候回來啊,艾米想哥哥了?!?p> 哥哥?
妹妹?
老伯爵只有三個子嗣,哪里來的這樣一個女兒?
而且誰會把自己妹妹鎖起來?
安小姐和鮑西婭無法理解這些事情。
尤朵拉夫人剛剛居然說,讓這個小姑娘來保護自己?
“兩位請放心吧。”
伊索達爾看著兩人臉上不斷變幻的表情,微笑道:“這里是安全的,而且尤朵拉姐姐,并不是一個人去戰(zhàn)斗的?!?p> “好的,好的……”
兩人連連應答,只不過心中都非常奇怪,這個至高堡士兵都被撤走了,還有誰會去跟尤朵拉夫人并肩戰(zhàn)斗呢?
答案當然是有的。
至高堡的地牢里,可是還關著一位危險人物。
去年希什曼從瓦拉幾亞城堡帶回來的兩名俘虜。
一個本神父,一個女公爵。
本神父跟著希什曼去了耶路撒冷。
女公爵則由于希什曼一直無法確認她的忠誠,所以將她一直關在了地牢里面。
尤朵拉看著地牢中那個孤零零的身影,眼神很是淡漠。
現(xiàn)在這種危急時刻,就是檢驗女公爵忠誠的最好時刻。
尤朵拉也知道,就算自己箭術超群,而且得了渴血癥之后,視黑夜如白晝,也是不可能一個人面對那些從四面八方進攻的敵人的。
這種情況下,女公爵再如何危險,也得啟用起來。
“尊貴的女主人。”
女公爵看到尤朵拉出現(xiàn)在地牢前,款款起身跪下。
地牢里面已經被希什曼裝飾成了一間普通的女性閨房,而且還略為奢侈。
女公爵被關在地牢里,除了身上被鐵鏈鎖著,限制著她的自由,其實也算是居住得頗為舒適了。
尤朵拉看著女公爵,她臉上恐怖的口器已經重新長了出來,雖然舉止優(yōu)雅,但始終帶著一絲殘忍。
這讓尤朵拉回憶起了,在瓦拉幾亞城堡中的那一場戰(zhàn)斗,這個女公爵展現(xiàn)出的強大戰(zhàn)斗力。
“我的仆人?!?p> 尤朵拉看著女公爵說道:“我能夠相信你嗎?”
聽到這句話,女公爵猛地抬起頭,猩紅的眼眸中,甚至被淚水噙滿,聲音顫抖著。
“我的女主人,為了您的這一句話,我已經等了好久?!?
耳東禾
這周準備上架了,回頭把我的那點存稿都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