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難道您看上我媽了
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她的嗅覺。
有冰涼的手掰開了她的眼皮,刺目的光照在了眼睛里。
瞳孔強烈的收縮讓她極度不適。
那冰涼的手一離開。
涼嬋睜開了眼。
聲音沙啞的要命。
“你怎么在這?”
蕭何穿著一件白大褂,頭發(fā)疏的一絲不茍,線條利落的堪比時裝模特,白大褂都能穿出某英倫品牌風(fēng)衣的feel。
一雙狐貍眼總是微微向上翹著,帥的令人發(fā)指。
他目光炯炯的站在床邊。
身后還站了幾個實習(xí)醫(yī)生。
蕭公子一臉奸笑的對后面的幾個實習(xí)醫(yī)生說,他將醫(yī)用手電筒放進(jìn)口袋里,“昏迷不醒的原因不是腦震蕩,更不是額葉受損,是困的!”
身后幾個實習(xí)醫(yī)生發(fā)出一陣低笑。
“今天就到這里,都散了吧?!?p> 病房里只剩下了蕭何和她。
他一本正經(jīng)的拿出本子,冷冷的看著她,“姓名?姓別,年齡!”
涼嬋“……”
兄臺你一大早吃錯藥了吧。
我們可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
見他無聲沉默,蕭何伸出手“咿,難道真的是額葉受損了?”
他手指冰涼的按上她的額頭。
涼嬋惡狠狠的將他拍開。
“死開?你怎么會在這?”她沒好氣的說。
蕭何笑了笑,笑意里有些冷,“本少爺想去哪去哪兒,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管得著?”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話說少爺,我被送來幾天了?”
“三天”
“這么久?”
涼嬋看了看周圍病房里冷冷清清。
“老子抓兇手受了傷,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來看我的!”
“老子不是人?”
少爺笑的陰測測的。
“是人……”
見她有點蔫,蕭何也不在打趣她了。
“你醒來前,你同事剛剛離開”
涼嬋伸了伸腰。
一陣刺痛傳來,她嘶了一聲。
“怎么這么疼……”
“疼,你還知道阿,我以為你是鐵打的呢?!?p> “皮外傷?”
“呵皮外傷,斷了三根肋骨,肩胛骨挫錯位,還有你胸前那根鋼針,再偏一點就能刺穿你的冠狀動脈,估計血能噴到屋頂再來個折返,神仙也救不了你……”
蕭何懶洋洋的坐在病床對面的沙發(fā)上,削著蘋果。
涼嬋疼的難受,三天沒吃東西,此時只覺得餓的不行。
見少爺削好了蘋果以為是給她的,伸過了爪子。
少爺笑了笑,然后自己咬了一口。
“你現(xiàn)在還不能吃東西,沒過觀察期……餓著”
“……”
都醒過來了還沒過觀察期?
她白了他一眼。
“為什么會這么疼?”
“哦,我沒讓他們給你用鎮(zhèn)痛泵。”
涼嬋看了一眼輸液管上,“為什么阿,老子有醫(yī)保又不用你報銷??!”
蕭何眼底冰涼,嘴角卻掛著笑意,這樣的他讓涼嬋覺得有些陌生。
她也隱隱知道,蕭大少爺只有在真正生氣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因為你必須要長記性,這次算是懲罰!”
涼嬋拿起枕頭砸了過去,“罰你的頭!干這一行早就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zhǔn)備,這點小傷算個屁!”
蕭何終于收起了眼底的冰涼,他嘆了一聲,竟然透著深深的無奈。
“小知了,你為什么非要做這么危險的工作?”
“不然呢,你養(yǎng)我?”
“我養(yǎng)你阿!”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
涼嬋嗆了一聲,偏頭看了他一眼,“讓我像你之前的女友一樣,被你豢養(yǎng)起來,每天拿著一張黑卡游走于奢侈品高端貨之間吃的是法國鵝肝,坐的是寶馬奔馳,眼巴巴的坐在籠子里等著你的寵幸垂簾?寵物?老子當(dāng)不?!?p> “老子是只海東青,純種的!!寧可在天上被風(fēng)吹日曬?!?p> 她急不徐的侃侃而談。
涼嬋之所以被局里的同事稱為滅絕師妹,可不單單是因為她擒拿格斗牛叉哄哄。
這張嘴也是毒的要命,無理占三分,有理你得死,一般人不敢輕易惹她。
蕭何聽著她侃侃而談的樣子,眸底多了幾分復(fù)雜。
他長長的嘆息一聲,“原來我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堪?!?p> 涼嬋回過頭來,笑了笑,“這怎么是不堪呢,比起和你一樣的人,我們少爺您不知道好多少倍,最起碼你沒有作奸犯科殺人放火毀尸滅跡,沒有為我們這一行增加工作量……嗚……”
蕭何忽然起身,拿起自己手中的蘋果一下子塞到她的嘴里。
沒好氣的說,“怎么沒有疼死你!”
蕭家的資產(chǎn)遍布全球,他是當(dāng)之無愧的超級富二代。
除了這種閃瞎人眼的身世背景,他還是一名牛叉哄哄的外科醫(yī)生,醫(yī)學(xué)博士。
留學(xué)歸來后就被首都一家三甲醫(yī)院重金聘請。
據(jù)說因為他不愿意回家接受家族企業(yè)他的父親還在報紙上揚言和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
總之豪門家族的梗絕對是可以讓寫了厚厚的八百萬字網(wǎng)絡(luò)小說滴……
蕭大少爺走了,病房里又空蕩蕩的。
涼嬋躺在床上,腦子里閃過昏迷前的那個畫面。
她下意識的啃了一口蘋果。
覺得有什么不太對勁,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被姓蕭的那家伙啃過的一邊。
缺口處還閃著晶瑩的口水。
奶奶個熊的,欺負(fù)老娘我不能動??!
她拿起來就向門外扔去。
“哎喲我去??!襲警阿!”
屠夫那沖鋒號的強調(diào)從門外傳來。
涼嬋趕忙伸著脖子一看,她剛剛?cè)映鋈サ哪菈K沾著口水的蘋果,被屠夫捏在手里。
頭上還沾著一點碎沫。
“呃,那個,我想往垃圾桶里扔來著……”
她想了半天,找了這么一樣蹩腳的借口。
屠夫臉色不善的看著她,指著床頭柜旁邊的垃圾桶說,“受傷的是腦子,難不成眼睛也出問題了?哼!”
他沒好氣的坐下來,將手中提著的果籃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涼嬋愣了愣,雖說她之前也經(jīng)常受傷,但從沒見過屠夫會單獨來看她。
這種感覺讓她受寵若驚,驚嚇的驚!
“那個局長,是不是又有人投訴我了?”
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屠夫白了她正好,拿起了桌上的蘋果刀為她削蘋果。
涼嬋很不理解明明有橘子為什么這些人都喜歡削蘋果。
屠夫的神情有些難以形容,過了許久之后,那蘋果被他捏了很久之后,他忽然抬頭,徐徐的說,“我對不起你爸爸??!”
涼嬋第一個反應(yīng)是愣了一下,隨即十分欠扁的說了一句,“難道您,看上我媽了?”
屠夫和涼嬋的父親是戰(zhàn)友,兩家是世交。
涼父去世后,他對她們家一直很照顧。
屠夫中年喪妻,一直沒有再娶。
屠夫黑著臉瞪她一眼,“胡說什么!”
末了,他長舒一聲,“我當(dāng)年答應(yīng)你爸爸,照顧好你們兄妹,可是我沒有做到!”
涼嬋抬眼,看著屠夫斑白的兩鬢,心里有些微微的酸。
她低頭看著輸液管,“姜叔,731案為什么會被封為絕密,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其中原由!”
她在局里從不叫屠夫姜叔。
公私分明,是她的行為處事的習(xí)慣。
她不希望別人以為她涼嬋是靠著裙帶關(guān)系混到現(xiàn)在的位置的。
“不要再提那個案子,那不是你我可能左右的!”
“為什么?程家三條人命,莫名其妙的死在牢里,而我當(dāng)年找出來的那些證據(jù)在如今看來漏洞百出,卻能依舊辦成鐵案,若說這里沒有貓膩鬼都不信?。 ?p> 屠夫沒有像往常那樣罵她。
眼前的這個得力干將,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她的辦案能力出類拔萃,性格也一樣有棱有角,是一個優(yōu)秀的有血性的刑警。
“731,從來都不是鐵案,但是你記住,在你沒有掌握鐵證的時候,你是無法撼動它,推翻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