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莫堇于要生了
馬車行至別院徑直通往秦幼菡一行人所住的小院，此時雖說已過了冬季正是春光明媚暖暖的時節(jié)，秦幼菡的手卻一片冰涼，榮昱覺察到秦幼菡的緊張，默默地拉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寬大的掌心，秦幼菡的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濕。
二人下了馬車，榮伯先一步到了別院，已經為莫堇于診過了。
“榮伯，怎樣？”榮昱率先出口。
“回王爺，這位姑娘情況不太好，原本已快臨盆，可是胎兒尚未全部入盆，現(xiàn)如今又動了胎氣，怕是兇多吉少?。 睒s伯將他了解到的一一稟報，至于接下來怎么做，恐怕只有催產了。
“榮伯，什么叫尚未全部入盆？”秦幼菡抓住了重點，同時也抓住了榮伯的手，呃，太激動了，榮昱霎時臉就黑了。
“閆……閆姑娘，入盆就是胎兒快出生之前胎兒會以頭朝下、臀朝上、全身蜷縮的姿勢，使其頭部通過母體的骨盆入口進入骨盆腔，從而其身體的位置得到鞏固?！睒s伯默默抽回被秦幼菡抓住的袖口和手。
“那尚未全部呢？”秦幼菡再次詢問，潛意識里卻是有些激動的。
“這……這個……”榮伯不知如何開口。
“無外人，但說無妨?！睒s昱淡淡地說。
“老朽失禮，只因事急從權，老朽探查了病人的腹部……腹中是……是雙胎?！睒s伯小心地說完。
“雙胎？”榮昱心下咯噔一聲，難道多年前的一幕還要重演嗎？當初若不是大哥手上有疾，被丟棄的那個可能就是他了。
“果然是雙胞胎？太好了！”和榮昱不同，秦幼菡簡直太為莫堇于高興了。
“這閆姑娘莫不是嚇傻了？雙胎降世可是不詳啊，她為何還如此高興？……”榮伯心里想著，面上不漏聲色，他在等待主子們的抉擇。
“榮伯，可有把握？”榮昱沉默后開口，無論大哥他們如何抉擇，也要等孩子全部平安降生才行。
“回王爺，只有五分把握。”榮伯如實回答。
“一定要盡全力保母子平安！”榮昱留下一句話，拖著秦幼菡大步離去。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實在不宜見這種血腥的場面，萬一留下了心理陰影就不好了。
“我……我想陪著堇于?！鼻赜纵諕暝脒M去看一眼莫堇于。
“有榮伯和閆嬸兒在，你去了也幫不上忙，萬一你再有個閃失，大家顧得上救誰？”
“可是，我要陪著堇于，我要給她鼓勵，給她打氣！”秦幼菡不想離開不想去外面等候，她想陪著莫堇于。榮昱根本不理會秦幼菡的掙扎，強拖著向外走去，“榮昱，你個王八蛋，你放開我！放我過去！我要守著堇于！堇于，你能聽見嗎？不要害怕，我在呢，我們大家都會陪著你的！”
秦幼菡邊罵邊喊，掙扎了半天都沒能從榮昱那里掙脫。
“好了！秦菡你冷靜點好不好？你去了能做什么？能減輕她的痛苦嗎？能幫她還是能替她？！”榮昱這次又怒了。
“你……你喊我什么？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秦幼菡愣愣地看著榮昱，想從榮昱嘴里得到一句哪怕半句解釋也好。
“對不起，華兒……我，我聽說是雙胎，想起些不好的事情，我失態(tài)了?！睒s昱意識到自己一時的沖動可能傷害到了秦幼菡，趕忙向秦幼菡道歉。
“別轉移話題，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秦幼菡紅了眼眶。
“是，從你離開慕容府，就一直是我的人在幫你打掩護?！睒s昱平靜地說到。
“為什么？”秦幼菡幾近哀傷。
“因為……我不想讓你再受到傷害，華兒，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這次換榮昱哀傷了，“你覺得我一路將你引到我的領地，是有所企圖嗎？”
“你……”秦幼菡不知如何回答，一開始確實很震驚很憤怒，但榮昱的反問，她又有了理由重新審視自己的問題了，有所企圖嗎？自己身上有什么好企圖的？公主的身份嗎？那更不可能，因為她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是公主，那會是什么呢？
“依稀記得你我初相遇，你……因為不受皇上重視，被同宗族一眾郡主奚落，自己躲在湖心亭靜靜地流淚，鬼使神差地我竟坐在了你的旁邊，當時的我被人暗害失去了一身的武功，陪我的只有我身邊的人，怨天尤人的我自然不知要如何去安慰你，反倒是你，擦干了淚，昂起頭對著太陽甜甜地笑了，然后對我說，‘不要埋怨上天不公，上天那么忙可能都不知道你是誰?！睒s昱自顧自地言說，“別人知不知道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知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秦幼菡感覺自己腦子里亂亂的。
這時，晚銀又來稟報，莫堇于喝了催生的湯藥，但是腹中胎兒似乎不怎么動了。
秦幼菡立刻從情緒里清醒過來，不顧眾人的阻攔徑直跑去莫堇于生產的房間。只見閆阿婆、丹桂憂心地照顧著疼的死去活來地莫堇于，巴掌大的小臉兒上一絲血色也無，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身體似乎還有些顫抖。
榮伯雖是醫(yī)者，但到底男女有別。在這個醫(yī)療不發(fā)達的時代，胎位不穩(wěn)而且還是早產的雙胞胎，真的難有把握?，F(xiàn)下只能靠莫堇于自己了，秦幼菡朝莫堇于的床榻走過去，伸手握住了莫堇于的手：“堇于，加油！你是最棒的娘親，撐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陣痛來得洶涌，“啊～！”莫堇于下意識地想要咬住什么東西，不想?yún)s是秦幼菡的手背，血腥傳來，秦幼菡痛得到抽口涼氣。
“小姐！”
“丫頭！”
眾人驚呼，秦幼菡忍住疼痛，搖了搖頭。待莫堇于這一輪的陣痛逐漸減輕，才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左手虎口處一排整齊地牙印滲著血珠。
莫堇于早已疼得沒了力氣，此刻陣痛漸漸減輕，立刻陷入了昏睡之中。
丹桂拿了上好的藥粉涂在秦幼菡的手上，又用了布條纏起來。
“沒事的，阿嬸兒，堇于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秦幼菡問閆阿婆。
“恐怕兇多吉少，小姐……還是早拿主意吧！”閆阿婆眼睛紅紅的，莫堇于自從被秦幼菡和七寶救回以后，就一直是閆阿婆在照顧，現(xiàn)如今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閆阿婆心里也很痛苦。
“但凡有一絲希望，都請阿嬸兒救堇于母子！”秦幼菡真的不希望看到最悲傷的那一幕?？墒?，有些事是我們無論怎樣都無法改變的，我們能夠做到的只有，將傷害降到最低。
“小……小姐，”莫堇于迷糊間似乎聽到秦幼菡的聲音，忍不住喊了起來。
“堇于，我在！”說著又將受了傷的那只手握上了莫堇于的手，希望以此能夠傳遞力量給對方。
“小姐，堇于恐怕……快要不行了，啊～”莫堇于剛要說話，有一波地陣痛襲來，莫堇于感覺自己的腹部像是被人拿棍子使勁鞭打一樣，又覺得腰部的骨頭像是被拆開折斷了一樣，陣痛真的很難熬，有什么東西想要向下涌，“阿婆，我……我是不是要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