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霖著急地趕到望春樓,前腳剛踏進樓內,瞥見了望春樓掌柜,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發(fā)問的話語里都滿是顫抖:“掌柜,你可曾看見過一個身穿青白衣裳,身姿卓越的人來這里?”
那語氣近乎哀求,那掌柜聽了也有些于心不忍,奈何只能實話實說:“姑娘,我們這里并沒有你說的這樣一個人。”
那緊緊攥著的手緩緩滑了下去,那掌柜見她這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出聲安慰了幾句:“小姑娘,不要著急。這里沒有,你可以去別處再找找。總會找到的?!?p> 這安慰的話語對此時的云霖沒有半分用處,她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喃喃道:“不會了,我可能再也找不到他了。”
見安慰無用,那掌柜也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著去招呼絡繹不絕的客人。
偶爾有人朝她瞥來兩眼,也不過是出于好奇而已,轉瞬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云霖失魂落魄地回到那棵樹下,那里仍舊同她先前離開時別無兩樣,空空蕩蕩地,只有寒鴉夜啼的凄聲。
云霖緩緩地蹲下身子,靠坐在樹干上,她想,兄長一定不會狠心拋下她的,他一定會回來找她的。他怎么忍心把她一人留在這冰冷的地方置之不顧。
夜已過半,周遭仍舊死寂一片,云霖就這樣盯著天上的繁星,愣愣的出神。
直到她的面前出現一雙火紅的靴子,云霖隨意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并不是她要等的人,多看無益。
“姑娘是在等人嗎?”落雨軒似是沒看見她眼中的冷漠,隨意地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平視云霖。
“與你無關?!痹屏厣驳卣f到,逐客之意顯而易見。
那落雨軒倒是耐著性子,靜靜地注視著她,不疾不徐道:“我說過,只要姑娘愿意,我可以幫姑娘做一件事,不過是要等價交換罷了。不知如今姑娘可想好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本來只當他是在逗弄自己,隨口說說而已??伤缃駧状稳靥崞?,不免引起了云霖的一些注意。
“當然,只要姑娘有可以交換之物,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替姑娘辦到。”
落雨軒知道,云霖這是動了心,沒有先前那般抗拒了。
“可是我身上并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該拿什么同你交換呢?”云霖思索了許久,得出的結論是自己身無分文,實在是沒有東西同他等價交換。
“無妨,姑娘可以先欠著,以后我自會找姑娘收回來的?!甭溆贶幾旖菗P起一抹淺笑,等著云霖的回復。
“我想知道,兄長此刻在何處?”云霖毫不猶豫地說到,此刻她最想知道的,便是兄長是否安好。
那落雨軒閉眸片刻,再睜眼,答案已了然于胸。
“那云卿此時在西南方的簫府,一切無虞,姑娘可以放心了?!?p> “簫府?”云霖還在疑惑之際,落雨軒已經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地落葉。
而此時的皇宮,卻并不安寧。許是水土不服,那沐沐半夜突發(fā)高燒,昏迷不醒,驚擾了圣駕。
“沐沐怎么樣了?”蘇恪守在沐沐的榻前,接過宮女手中的白巾替沐沐擦拭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滿面皆是擔憂之色。
“回陛下的話,沐姑娘并無大礙,不過是水土不服罷了。好好休整幾日即可?!币惶t(yī)恭恭敬敬地回稟道。
“如此便好,你且開幾副滋補身子的藥方,替沐沐調理身體?!甭犃颂t(yī)的話,蘇恪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方才月鳴來報時,可真是把他嚇到了,也不知為何,明明只是見了幾面的一個小丫頭,能讓他如此上心。
可能是在蘇恪的潛意識里,就將她當成了另外一人吧。
他虧欠她的已是太多,今生已經無甚機會再去彌補。如今遇到一個與她有幾分相像的女子,自是將對她的虧欠全部彌補在了她的身上。
“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碧K恪摒退了旁人,只留下了月鳴,一人自言自語道。
“主子似乎對沐沐姑娘很是上心,沐沐姑娘吉人有天相。應當不會有事的?!痹馒Q將蘇恪臉上的擔憂盡數看在眼里,于心不忍,出言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碧K恪輕輕地嘆了口氣,越是看沐沐,越是覺得她像極了他記憶里的那個女子。
蘇恪伸手撥弄了下沐沐鬢邊的碎發(fā),喃喃自語道:“月鳴,你說她是不是就是阿凌,是不是阿凌回來找我了?”
月鳴心下一驚,瞥見了主子眼底的淚光,不知此時該說什么才好。
“倒是寡人糊涂了,蒙了眼,將人看錯了。她分明就不是她,阿凌的性子,寡人是知道的。她這孩子心性高,有什么事情都喜歡悶在心里,不與人說。著實是苦了自己啊?!?p> 蘇恪說到傷心處,眼中的淚水越積越多,眼見著就要流下來了,生生被他忍回去了。
“主子別太傷心了,蘭姑娘在天上看到,肯定也會傷心的?!彪m然知道此時再說什么都是無濟于事,月鳴還是將那些無用的安慰之言說了出來。
“你先下去吧,寡人想一個人待一會兒?!?p> “是?!?p> 沐沐在病中病了三日,蘇恪便守了她三日。待到沐沐再睜眼,已是第四日,身上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一睜眼便看見正在倒茶的蘇恪,蘇恪見她醒轉,面上并沒有多少欣喜之色,只是淡淡地問候了一句:“身體可有何不適?”
“多謝陛下關心,沐沐一切都好?!便邈逑崎_錦被,穿好鞋襪,在蘇恪對面的茶凳上坐下,同樣地倒了一杯茶。
那苦澀的茶水才剛剛入口,便被她吐了出來,“這怎么這么苦,真難喝。”
那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團,話語里滿是嫌棄之意,她顯然是被這苦澀的茶水苦到了。
親眼目睹著這一幕,蘇恪忍不住笑出了聲,命人將這茶撤了下去,換了些蜜水上來。
“我倒忘了,阿凌嘴挑的很,對這名貴的清茶避之不及?!碧K恪輕笑道,全然沒察覺到有何不對之處。
“陛下說的可是他人?怎么沐沐聽得有些迷糊了?”沐沐喝著杯中的蜜水,疑惑道。
幾乎是在一霎那,蘇恪面上當然笑容便消失了,眼底的落寞顯而易見,不過卻被他很快遮掩了起來。
“沒什么,方才叫錯了?!碧K恪平靜道,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是嗎?沐沐怎么覺得陛下是想起了故人?!便邈灞灰鹆撕闷嫘?,很是想知道,這個阿凌到底是何方神圣。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阿凌這個人。是寡人方才說錯了?!碧K恪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像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可是,我見陛下…”不待沐沐說完,蘇恪已經放下杯盞,拂袖離去了。
只留下沐沐一人一臉茫然,不知做錯了什么。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writer/p1/contentv2/photo_default.png)
硯筳
感覺寫的有點慢,懶得等的小伙伴還是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