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出座位的下一秒,車子忽然一陣急剎車,老人家還沒坐定,差點撞到了前頭的椅背上,蘇君堯一個眼疾手快拉住了老人,順帶著余光掃了下對面,微微一瞇眼睛。
旋即身體靠著車內(nèi)的一根欄桿上,雙腳穩(wěn)穩(wěn)當當?shù)鼐S持著重心,拿出手機打開電子地圖翻了翻,嘴角微微上揚。
“下一站,XX路XX路?!?p> 蘇君堯早早地移開步子走到車子后門,“叮咚叮咚”按了下車招呼鈴,由于下一站周圍有個小區(qū),下車的人也較為多,不一會兒他前后左右老老少少把他圍住了。
年輕人見狀收起了電話,確保目標沒有消失后等車一停,趕緊跳了起來從前門下了車,勉強從人堆里找出了他,繼續(xù)后頭尾隨。
是的,尾隨。
沒被發(fā)現(xiàn)叫跟蹤,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自然就成了尾隨。
年輕人有些饒有興致地看著前頭不遠不近地和他維持著這個距離的長發(fā)男子:
他可不相信那個女人身邊會有什么廢物,能沉住氣故意隨他跟著,想必心里是有招了?
如果他此時此刻知道某狐妖內(nèi)心的算盤,鐵定是會把內(nèi)心所謂的期待給粉得西吧碎。
蘇君堯聽著后邊人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過了馬路一拐彎進了一家超市。
跟在后頭的人看了看面前的超市大門門,嘴角抽了抽拿了個籃子踏了進去。
看著人七轉(zhuǎn)八拐地穿梭在各個貨架,也在后頭裝裝樣子放了兩包餐巾紙,只是微微皺皺眉有些失望:他不會以為往人多、障礙物多的地方走就能擺脫自己了吧?
這樣想著,他又拿了一塊百潔布眼看著目標轉(zhuǎn)了個彎跑到前面一個似乎是賣廚具用品的貨架,暗暗嘆了口氣:這要玩到什么時候?。?p> 誰知道剛嘆完氣一跟著轉(zhuǎn)了彎,迎面差點撞上一個人。
“啊喲!”
他“蹭蹭”兩下退身,正好撞見蘇君堯似笑非笑的神色:
“丟下你的長輩就為了跟著我?”
“你……”
“那個剎車,你很緊張那位老人吧?”蘇君堯拿起一個調(diào)味盒上下看了看,抽空道,“你的腳尖都是沖著他的方向呢!是怕他受傷?嗯……我來才猜猜,你的電話是給老人家打的吧?比如在哪一站那一輛車上車之類的?”
這一連串的炮語連珠,不知道為何,讓他想起了那個女人!
“你在說什么啊,老人家上車后我可還在打電話呢!中間你有看過我通話中斷過嗎?”年輕人反應(yīng)了過來,毫不輸陣地直視他的眼睛。
哦?這是用質(zhì)疑來主動透露消息求取信任嗎?
至此蘇君堯心下了然,放下手里的商品淡淡道:“看來,你的手機通話記錄比你誠實多了。”
話音剛落,年輕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摸了摸口袋確認了手機尚在后嚴肅道:“你黑了我的手機?”
黑手機?哪里需要這么麻煩!
“需要黑嗎?”蘇君堯“無辜”卻又滿含深意地說,“可你這不現(xiàn)在都告訴我了嗎?”
這一開口,把年輕人給整懵了。
什么叫他現(xiàn)在告訴……
等等!
好像哪里不對!
年輕人黑著臉眼睛危險地瞇了瞇,咬牙道:“你詐我!”哪門子的黑客?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這是挖了坑給他跳啊,重點他還真給跳下去了!
真是個狡猾的小子!
看著眼前人懊惱地樣子,蘇君堯垂下眼簾沉吟了一下緩緩道:“我不想知道你和那位老人家試探我的原因,但是現(xiàn)在游戲結(jié)束,趕緊回去吧?!?p> 雖然他也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來頭,目前推測很有可能和七科有關(guān)系,但既然已經(jīng)確認并沒有什么惡意,完全就像是在惡作劇一樣,那他沒有興趣再奉陪了。
說完看了看對方手中籃子里的東西微微一笑,下一秒在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理直氣壯地伸手把里頭兩包餐巾紙拿了出來放進了自己的購物車里,隨后很自然地說道:“既然你是用在做做樣子的,不如給了我?!?p> 轉(zhuǎn)身推車剛想離開,只覺背后一個拉力阻止了他的腳步。
“如果我不想回去呢?”
蘇君堯聽此話斜眼一瞥,正撞上年輕人挑釁的眸子,瞬間空氣中充滿了硝煙味。
最后他回了頭輕笑一聲,揮手就扯了發(fā)繩,瞬間三千華發(fā)如瀑布一般散了開來。
正當年輕人對他這舉動不解的時候,接受到前頭男子的意味深長的一笑,心下頓時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果然——
“啊——色狼啊——”
年輕人:“……”What?!
等等,誰能告訴他,這又細又尖的女聲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變聲器嗎?
別和他說這人一頭的長發(fā)就為了裝女人用的?
真不愧是那女人教的,太不要臉了吧!
還沒等想明白,只見周圍人都探出了腦袋,甚至有保安走了過來,一個個全都攔住了他的去路,保證蘇君堯的成功“撤退”,那剎那他總算知道什么叫做欲哭無淚了。
最氣人的是,某個行此如此無恥之策的人還不忘偷偷丟給他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而此時的閆如玉已經(jīng)搜集到了蠱蟲的來歷,正準備趕回家的時候湊巧在路上碰到了一個熟人——郭靖峰。
看到他比之前見到的時候臉色更加蒼白和憔悴,加上這文質(zhì)彬彬的氣質(zhì),顯得就像個病弱書生一般,這讓她不由得一愣。
像他那樣的抑郁癥,果然還是得從根治。
“真巧?!?p> “是啊,那個……”郭靖峰看到閆如玉,頓了頓后走上前說道,“有沒有空賞臉吃個下午茶?作為上次救命的報答?!?p> 報答么……
說是報答,實際上呢?
閆如玉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下午三點了啊。
今天的收獲不可謂小,需要回去好好整理,就工作量而言鐵定是要熬夜的了。
算算時間現(xiàn)在蘇君堯理應(yīng)來說到家了吧?如果今天看不到自己下廚的身影,指不定又要煎蛋了。
說起來,最近買蛋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想想他那令人堪憂的廚藝,她可不想再吃一頓這么沒油水的飯菜了。
于是閆如玉抱歉一笑拒絕說:“不好意思啊,我得急著回家了,改天再約吧?”
“那這周日可以嗎?”
郭靖峰似乎并不想放棄和她接觸交流的機會,望著他有些孤傲清冷,卻帶著期盼的雙眼;面對他斯文的外表下一顆寂寞的心,閆如玉也不好拒絕,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等蘇君堯一回到家,就見廚房吊了一只扒光了毛的雞。
他放下手里的東西,眸中閃過一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