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子被搬出來后,米秧秧檢查了一番,見沒有什么問題,和自己當時提的要求一樣,給鐵匠付了尾款。
“大叔,這個爐子先在你們鋪子里放一會,我去雇輛車再把它拉走。”米秧秧對鐵匠說道。
米秧秧壯著膽子,伸手在男人鼻子下面探了一下,沒有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她被嚇的手一抖。死,死了?
米秧秧盯著那個男人,最后視線落到了男人腰間鼓囊囊的荷包上。
她靜默了一會,雙手合十對著男人拜了三拜。
“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啊,你說你人都沒了,那些身外之物對你也沒有用了。你放心,我不會白拿的,我會選一個好地方安葬你的,每年清明都會給你燒紙,保證讓你在那邊不缺錢花?!?p> 米秧秧對著男人念叨完了,心一橫,手就向男人的腰間伸了過去。
她的手抓住荷包,一下把荷包給拽了下來,接著她就發(fā)現了剛才被荷包擋住的一塊玉色瑩潤的雕花玉佩。
這東西一看就值不少錢,米秧秧想著她既然已經把人家的荷包都拿了,那也沒必要再矜持什么了。
她又把手伸向了男人腰間的玉佩,就在她的手碰上了玉佩,準備把玉佩也給拽下來的時候,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搭上了她的手腕。
同時一個微弱喑啞的聲音響起,“救……”
一系列變故把米秧秧給嚇的差點暈過去,她驚叫了一聲,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米秧信聽見米秧秧的驚叫,趕緊沖了過來,“姐姐!”
米秧秧驚疑未定,沒有去理米秧信,而是又一次把手伸向了男人的鼻子底下。
這一次她多停留了一會,好像是感覺到了男人微弱的呼吸。
米秧秧心情復雜地看著男人,她是以為這個男人死了,才伸手拿了他的荷包……
現在她荷包已經拿到手了,不管怎么樣,這事她做的不地道,所以她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把一個大活人給這么丟下了。
“小信,這個人受傷了,我們需要把他帶到山下去找人給他治傷?!?p> 米秧秧走到米秧信身邊,看他被嚇的臉都白了,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安撫地順了幾下。
米秧信看了眼躺著不動的男人,皺起了眉毛,他覺得這個男人應該已經死了。
“可是我們不認識他,而且我們兩個要怎么把他給帶到山下去?”米秧信站著不動,臉色緩過來一些,抬頭問著米秧秧。
“我們把他給抬下去,抬不動就拖。”米秧秧估量著男人的體重,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可是我們把他帶下去也沒有錢請大夫給他治……”米秧信不大愿意讓自己的家里面再多出來一個陌生人,尤其這個人還是個男人,姐姐的名聲已經被人傳的很差了,不能再讓別人影響到姐姐了。
米秧秧把剛才的荷包拿出來給米秧信看,“沒事,他有錢,我們可以拿他的錢找大夫?!?p> 米秧信沒有再說話,順著米秧秧的意思幫忙把男人給抬了起來。
男人并不重,米秧秧覺得自己沒費多少力氣就把人給抬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注意著米秧信,擔心他會累著,路上歇了好幾次,還承諾回家了給他接著做烤魚吃。
米秧秧從山上救了一個男人回家的事情,隨著她去找鐘伯去她家看診而傳遍了村子。
“二嬸來有事嗎?”米秧秧不愿意搭理米二嬸,可是不理她怕是她一時半刻不會走,就隨便問了一句話。米二嬸對上米秧秧冷沉的目光,心里一哆嗦,暗惱自己被銀子給迷昏了頭,竟然不知死活地上門來找米秧秧。
她登時就萌生了退意,她不想在米秧秧面前丟了面子,臨走前還惡聲惡氣地說道:“你早些把那男人給送走,不然族里的老人們來了,你的那點名聲可就都沒了?!?p> “不勞二嬸操心了,二嬸沒有別的事就早些回去吧,二叔在家還等著你回去做飯呢?!?p> 不可否認,米二嬸的話是有道理的,不過就米秧秧對自己以及對族里人的認知,那幾個老人不大可能會來找她。
她的名聲不是早就被敗壞光了,那她還在乎什么呢?
“姐姐,二嬸走了?!泵籽硇排艿皆鹤永镉H眼看著米二嬸離開了,才又跑回來對米秧秧說道。
米秧秧看著米秧信,想到他以后很有可能會去參加科考,她的名聲不好,肯定會影響到他。
米秧秧嘆了口氣,她原本是不想理會那些人的,名聲什么的她也不在意。
現在再仔細想一想,是她原來想的太簡單了。
“秧秧,你不會把我送走的是不是?”旺財聽見了米二嬸的話,擔心自己會被米秧秧給趕走了,迫不及待問道。
米秧信聞言一臉期待地看著米秧秧,他還是不大喜歡旺財在自己家住,旺財在,對姐姐名聲不好,他可一直記著呢。
米秧秧看看米秧信,又想想還躺在床上的旺財,“你要是能消停點,我就不把你送走?!?p> 旺財哼了一聲,然后就安靜了下來。
米秧信往屋里看了幾眼,終是沒有再說什么。
米秧秧把給旺財的藥煎好了,讓米秧信給端進去,她接著把明天要去鎮(zhèn)上賣的東西給做完。
明天早上就有牛車坐了,可以稍微多做一些東西帶過去。
第二天早上米秧秧依舊是天不亮就起來了,牛車的速度不快,去鎮(zhèn)上用的時間也沒比走路去快多少。
米秧信聽到點動靜馬上就醒了,他這次沒有要求跟著一起去,而是說起了自己今天想要跟滿倉一起上山。
米秧秧考慮了一下,答應了下來,“你們不要在山上待太久,注意安全?!?p> “姐姐也要注意安全?!泵籽硇殴郧蓱拢裉焓且仙饺觳竦?,以往他都去過好多次了,不會出事的。
兩人的對話旺財全都聽到了,他這個時候沒有找什么存在感,聽著他們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沒一會兒就又睡著了。
米秧秧帶著東西去了村口,牛車已經等在那里了。
趕車的男人姓常,牛車上還坐著三個人,兩個是去鎮(zhèn)上的,一個是去前頭劉家莊的,都是順路,讓常大叔捎腳的。
常大叔在米秧秧坐上牛車之后,鞭子一甩,開始向鎮(zhèn)上行進。
“姑娘你這是要去鎮(zhèn)上做什么?”
挨著米秧秧坐著的是一個有些年紀的大娘,她是要去劉家莊的那個,從米秧秧坐上車就打量著她還有她拿的東西。
米秧秧大大方方地說道:“我去鎮(zhèn)上賣粥還有米花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