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相遇塵緣
“你好久沒來了”纖塵坐在塵緣樓的一側(cè)撫著那把琴，君凌軒留下來的琴，眼底那雙熟悉的雙腳走進視線，開口說道。
君凌軒迎娶相府二女兒的那天纖塵不曾出過門，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只是對著這把琴一天一夜不曾合眼，知道這一天早晚回來，可當真的來的時候纖塵還是難過的像要死去，心里明白軒王府的花轎上坐的永遠不會是她纖塵。
無數(shù)次的提醒不要妄想，可真到了那一天才發(fā)現(xiàn)所有提前給自己打的預(yù)防針都不能增加免疫力。那天過后淚水浸透琴弦，怎么擦也擦不干。
“我答應(yīng)過帶她來見你”君凌軒平和的說著，答應(yīng)的一定會做到，何況這么多年這是纖塵唯一請求他的事情。
“纖掌柜”君凌軒往旁邊一側(cè)，躲在身后的風(fēng)清心就這樣站在了纖塵的眼前。
纖掌柜越發(fā)的瘦弱，雙眼深陷，想是這些日子備受煎熬。這樣不食煙火的女子怎么就看上了這個外表一派世外之人，內(nèi)心卻深陷在世俗中的人呢？想到這不由為纖塵不平，側(cè)眼橫了那個看上去沒有半分愧疚的人。
纖塵抬頭看著這個一身男裝清雋的女子，是她！原來她就是相府二小姐，所以二王爺早就知道，所以才會執(zhí)意要給血靈芝，怎么就沒想到呢？拒婚不是因為無情相反是因為有情！纖塵忽然覺得渾身乏力，雙手按著琴弦撐著自己。
看看君凌軒，心想這樣的人確實配得上與他站在一起，只是心里的痛楚掩藏得再好也還是從眼睛里流露出來，自哀與羨慕，到底還是有一個人讓他動了心，以為他從不會動心，只不過無論是相府大小姐還是自己都不是那個能走進他的心里的人，痛，切膚的痛！
“還沒謝過纖掌柜那日慷慨贈靈芝”面對這個女子風(fēng)清心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偷了別人的愛人，這樣纖弱的女子她都不忍心看，眼里的悲傷那么深，只好沒話找點話來化解自己內(nèi)心的不自在。
“纖塵見過皇上皇后”纖塵沒有跟著她的話走，站起來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風(fēng)清心趕緊上前扶著，纖塵伸手拒絕，退后兩步跪在地上行禮。
“纖掌柜，使不得”清心連忙扶住快要跪下去的纖塵，這一拜她無論如何不能受，還沒有好好的謝過纖塵，這個位置原本也不屬于她，又怎么能受纖塵這一拜。
“纖掌柜的不招呼我們喝點塵緣樓收藏的好茶嗎？”君凌軒開口道。
纖塵心里一顫，他還是第一次喊纖掌柜。是跟著她喊的吧？世人都說新皇不待見新皇后，不過是被蒙在鼓里，也曾拿這個借口來騙自己，那只是一場政治聯(lián)姻。稱呼看似小事，卻是明白的劃著界線。因為她在嗎？倘若不在乎又怎么會留意一個稱呼？
纖塵糊涂了，不明白了，覺得自己就算沒有十分了解君凌軒，也該有八分了解，現(xiàn)在看來連五分都沒有吧，原來他在感情上也一直是個細心的人。
“娘娘不必拘謹，塵緣樓永遠為娘娘和皇上敞開”纖塵為二人添好茶，茶香溢滿整個房間。
看著清心看自己的眼神總有些同情，纖塵不喜歡這樣的眼神。
清心拿起茶杯飲一口，明白眼前的女子即使心傷卻也驕傲，換做是自己也不喜歡被別人同情，遂收回讓纖塵不舒服的眼神，何不就敞開心扉，平常面對。
“纖掌柜不但能配得一手好藥，連茶都比別人的更香”清心由衷的夸著。再次在心里感嘆，這樣的女子他君凌軒真是何德何能，不自覺的咬牙切齒。
“皇后是想到什么特別憤慨的事情嗎？”君凌軒注意到她的小表情，從進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次對他表達著不滿，而他好像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
“我只是欣慰這盞茶碰到了懂它的纖掌柜，才會如此的芳香逼人。倘若是那些無心無眼的人，就可惜了這世間佳品”清心再次品一口茶，回味無窮，話確是意有所指。
“皇后似乎是有所指”君凌軒嘴角微挑，瞥一眼這個說話夾槍帶棒的他的妻子，這是在為纖塵抱不平。
“皇后謬贊，纖塵不過懂得皮毛，不過是得懂的人指點過一二”纖塵端起煮好的第二壺茶為二人添上，也為自己添一杯，三人圍著茶幾坐著。
“那也是纖掌柜悟性高”看纖塵說話時看了君凌軒，就明白那個人是君凌軒，本意是夸纖掌柜，沒想到倒是讓君凌軒得意的笑。
纖塵難得的笑了一下，皇后與想的不一樣，似乎句句針對著皇上，也句句偏袒著自己，這份心意她領(lǐng)了，只是再看君凌軒的表情更加證實她的猜測，他不是真的討厭她才不愿娶她為后。
纖塵疑惑不解，當時他為何會不惜惹太上皇大怒也不愿娶二小姐，明明是有心的，對于這一點纖塵百思不得其解。
“纖掌柜”房門外小廝敲門喊著打斷三人的聊天。
清心和纖塵都望向那扇關(guān)著的門外的影子，只有君凌軒不受影響繼續(xù)低頭品茶。
“大將軍府的少將軍來了”小廝恭敬的回著。
端著茶的手一抖，清心剛剛添上的熱茶全撒在了自己的手上，杯子從手中滑落從桌上滾落摔了個粉粹。
“你還好吧”君凌軒起身將她拉過來，拉著她通紅的手，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
纖塵還沒反映過來就看到君凌軒對著通紅的手輕輕催著氣，趕緊取了藥來想要為風(fēng)清心敷上卻被君凌軒接過，親自為她敷著，小心翼翼的邊涂邊輕吹著。
“我沒事”清心終于反映過來，趕緊抽回手，不該失態(tài)至此。
君凌軒一言不發(fā)再次拉過她的手，對著纖塵使個眼色，纖塵領(lǐng)會后出去。
“皇后這樣為一個男的失態(tài)，朕可是有些不高興”涂完藥，二人依舊坐下，君凌軒似笑非笑的說著。
“回宮吧”不過出來一次沒想到這么巧儀銘就來了，這些日子在宮里努力不去想起從前的種種，也不去想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
那晚酒樓相見之后，愧疚也好，忘記也罷，風(fēng)清心內(nèi)心似乎安定了許多，不再胡思亂想，只在偶爾想起過去的種種時，安慰自己儀銘也還是儀銘，就像他在邊關(guān)，她在皇都的那些年一樣；就像她在蒼山他在軍營一樣，那時也很少見面，可午夜夢回時又清醒的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以前的等待還有盡頭，往后她與儀銘再沒有期待。
“來都來了，不見一面？”君凌軒盯著她看，笑意甚濃。
風(fēng)清心也看著君凌軒，明知道她與儀銘的那份情，卻故意要讓他們相見，到底是何居心？
“我先走了”風(fēng)清心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儀銘，至少現(xiàn)在還沒勇氣去面對。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壓抑的感情怕在見面的那一霎都表現(xiàn)出來，人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夜深人靜時那份痛楚依舊在。
君凌軒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好整以暇的端起面前的茶，心情似乎不受影響繼續(xù)飲著。
打開門，邁出去的腳步又退回來。來不及了，打開門就看到儀銘削瘦的臉上有著頹廢的胡渣。風(fēng)清心使勁的眨著眼睛，讓那差點奪眶而出的眼淚再次回到眼里。不能哭，不能在儀銘面前哭，不能在這種場合下哭。
纖塵帶著儀銘還沒來得及推門，門就從里面打開。風(fēng)清心踏出的一只腳頓了頓又退回去。
看著皇后一臉震驚，再看看身邊的高將軍滿臉痛楚，眼神明亮了一下又很快黯淡下來。纖塵心里暗驚，難道皇后和高將軍？皇上知道卻讓自己帶將軍過來，纖塵不禁打個寒顫，那一次不惜派出暗藏的力量去試探當時還是王妃的風(fēng)清心，而現(xiàn)在是又一次的試探？
君凌軒比纖塵想的更加的冷漠，哪怕是面對那個讓他動心的人，前一秒還關(guān)心備至，下一刻就試探，到底還是那個纖塵認識的王爺，外表溫和，內(nèi)心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