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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這世間

故事告訴我們的

從前這世間 奇案洗 1894 2018-12-12 12:10:00

    成長的許多時候我并不自信,就像那晚遇到他一樣,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想著要逃走。

  既沒有電影里男女主角互相對望眼神對視,也沒有女主角疑惑不解的表情,甚至沒有感謝他的好意,我就那樣一眼過后便急匆匆的逃走了。

  我沒有忘記臉上那任誰看了都會過來關(guān)心,令人尷尬的過敏似的發(fā)紅。

  任何一個人都不想在別人面前顯出自己的尷尬,我比任何一個人的程度還要再深一些,敏感又小心翼翼,在自己的圈子里轉(zhuǎn)闔。

  當我逃也似的離開包廂時,路過一個服務(wù)生,他停了下來,估計是看到我像是醉酒的臉,“沒事吧?!?p>我勉強笑了一下,搖搖頭。

  走到外面時,一股南方冬天特有的濕冷撲過來,我才感覺到活了過來。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臉上的炙熱已經(jīng)慢慢退下去,紅得發(fā)紫的臉也逐漸恢復(fù),剩下一圈薄薄的粉,像化妝下手重了一樣。

  電話響起來,震動得手發(fā)麻。

  “你去哪兒了?”

  “我在外面,出來透口氣?!?p>  “快回來,活動要開始了。”說完猛地掛了電話。

  我剛恢復(fù)正常的臉又要面臨窘境,正躊躇不決時,門口出來了一個男生。

  剛才那個男生,他出來了。

  我裝作不經(jīng)意轉(zhuǎn)過身,沒看到他,低下眼神,像是在思考。

  我能感覺到他在我身后,同時似乎還有濕紙巾塑料包裝的響動聲。

  街外的冷風(fēng)不斷吹來,剛才的灼熱感已經(jīng)完全被替代,隱隱約約有些發(fā)冷。

  我吸了下鼻子,轉(zhuǎn)過身,半低著頭準備進去。

  還是那只手,擋在前面,手里仍是那包濕紙巾。

  街燈明亮,照在他的臉上更清楚。

  我推了推眼鏡,以掩飾我的緊張。

  作為一個文科學(xué)校來說,男生稀少得可憐,我們整個班40多個人只有4個男生,加上性格的阻擋,所以從大一開始,我和男生的交流幾乎沒有超過十句話,長此以往,和男生說話已經(jīng)成為過去式了。

  我快速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神,像個做錯事的學(xué)生面對老師的質(zhì)問,沉默緘口。

  還是那雙眼睛,黑夜里閃耀著光亮,如今在亮如白晝的街外,竟有些琥珀色的光輝。

  我停留在自己的思緒里,看上去有些走神。

  “我手都舉酸了?!蹦猩谝淮伍_口。

  我如夢初醒般,不安的眨了幾下眼睛,聲音低若蚊吟,“謝謝,我臉已經(jīng)不紅了。”

  我能感覺到男生一愣,隨即好像明白了什么,“嗯,那就好?!?p>  “但我剛才把酒撒在你身上了,很對不起,你擦一下吧?!?p>  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人家只是不小心把酒撒了,好心遞過來濕紙巾,我卻以為是他看出了我的窘迫,想幫我解決我的臉。

  我心里更加窘然,接過濕紙巾,說了聲謝謝,低著頭進去了,口袋里的震動又一次震動,我掛掉,推門進去了。

  為什么看到濕紙巾我會先入為主?我坐在吵鬧的包廂里暗自想。

  或許是太緊張了吧。我給了自己一個解釋。

  等到腦子再次回歸正常時,我才想起來要去擦掉被撒的酒漬。

  可我看了一眼我今天的衣服,黑色。

  哪里看得出來酒漬。摸了摸身上,沒有濕的地方。

  或許早就風(fēng)干了吧。

  門口有人推門而入,我快速瞟一眼,是那個男生。

  我低頭拿著啤酒,仔細數(shù)著漂浮在上面的泡沫。

  正數(shù)著,手里的酒被社長拿過去,滿上了整整一杯,又遞回來。

  社長是個活潑的女生,大大咧咧的在男生女生里都有很好的人緣。

  她順勢坐在我旁邊,自顧自的和我碰杯,看樣子有些喝醉了,嘴里念念叨叨的,“小哥啊,真羨慕你。”

  小哥是我在社團的別用名,進社團時大家就取好名字,不以真名相稱,社長別名叫做飯團,理由是很喜歡便利店的飯團。

  我納悶,看著她,“羨慕我什么?”

  飯團社長眨巴眨巴眼睛,依靠在我胳膊上,“你長得真白,人又文靜,不知道多少男生追呢?!?p>  我噎住,不知道該如何說。

  飯團繼續(xù)說,好像要借著酒勁一吐為快,“哪像我,性格跟個男生一樣,沒一個男生追我,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家還只是把我當成兄弟?!?p>  “我要個狗屁兄弟,老娘是女生!”飯團說著打雞血似的直起身子,隨后又軟塌塌的倒下來,閉上眼睛,看上去好像睡了。

  我離得近,分明看著她的眼睫毛止不住的抖動,眼角幾乎有淚水。

  我心中嘆一口氣,這世間人人都互相羨慕,只知其甜不知其苦。

  普通人羨慕明星,明星想做個普通人,各有各的理由,只是不知道各自背后的苦楚罷了。

  我其實挺喜歡飯團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被感情打擊過一次也能迅速站起來,哪像我跟個病秧子一樣,一旦被傷害過,自己站起來后就會畏手畏腳,不復(fù)勇敢。

  我偏頭看了看斜靠著的飯團,表面上一片平靜,內(nèi)心此時應(yīng)該在酒精的刺激下肝腸寸斷。

  我對這種感覺格外熟悉,因為我不止一次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全都因為一個人,現(xiàn)在想起來,那段瘋狂的日子還是值得懷念。

  身邊的飯團睜眼,拿過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開懷大笑著繼續(xù)融入到這個圈子里。

  “圈子不同別硬融?!毕肫鸶呷臅r候那個男生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此時坐在一群熱鬧喧囂里,思緒復(fù)雜,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早知道他拒絕的暗示,可我不承認,就像后來的我不承認喜歡上另一個一樣,頑固又偏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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