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我在夏三卿和梁才嘴里都聽說了這個大齊小才女,他們對她評價都很高。
可我霎時間想到趕車小哥,到底遇到了什么,她那么難受?
秦軒說的那個男子,他是誰?
又是怎么的一個男子?
思考間魏玉祭牽著一襲紅裝的玉如寧走進來了。
魏玉祭并不是如九令那般一眼明艷之人,渾身都是書生氣,看起來很是干凈清爽。
他微笑著應對眾大臣的祝賀,舉手投足之間彬彬有禮,言語間都是溫文爾雅。
我趁著眾人哄亂坐回去,替上神端茶送水。
上神沒接,問道:“舍得回來了?”
我很是狗腿的笑笑,“這不是,我不就喜歡湊熱鬧聽故事嘛,上神您多擔待?!?p> 說話間茶被殘殉端走,他喝了一口,有些嫌棄的模樣。
“嘖嘖,不是風月說,這世間的茶都不及小丑魚你煮的水……”
于是,他深情的看向上神,上神與他對視片刻。
我忙給上神又倒了一杯茶,他瞥了一眼殘殉手中的茶杯,搖了搖頭。
“皇上到!”周管家聲音已經(jīng)破音。
然后一眾人便跪下。
我的天,我看了看上神和殘殉,神仙跪凡人。
不知道晉沐會不會折壽……
晉沐坐到高堂上,“魏愛卿如今孤身一人,不如由朕來做這二拜高堂的高堂?!?p> 魏玉祭跪在地上低著頭,手指顫抖,道:“臣謝主隆恩!”
霎時間,人群一片:“嘖嘖嘖!”
等三拜完成,那西婆將玉如寧扶進后院。
“今日是魏愛卿大喜之日,朕甚是開心,大家不必因為我在有所顧忌,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晉沐揮揮手,一眾規(guī)規(guī)矩矩吃飯的人差點噎到。
他們面面相覷,迫于皇威,開始小心翼翼的歡樂起來。
后來見晉沐只安靜喝酒,的確沒有說什么。
便開始大膽起來,一個個排著隊灌魏玉祭酒。
余汐咬著雞腿正開心,她最多只在九令面前收斂,眾人安靜之際,她還咬著雞腿。
九令擔心被晉沐看見,抬袖將她擋著,她就坐在地上滿足的啃著雞腿。
“哥哥,這兒人多眼雜,我先和余汐回去了?!本帕畛弥巳簹g樂起來,朝殘殉道。
晉沐在此,的確怕余汐不懂事壞了規(guī)矩,殘殉便點點頭。
“等等!”我忙叫住他們,自身后拿出一個食盒遞給他們。
余汐接過打開,是滿滿一食盒雞腿。
“啊啊啊!魚姐姐我最愛你了!”她原本聽要早回去,皺著眉。
現(xiàn)下倒是十分開心,拎著食盒扯九令衣袖,“走,九夫子,我們回去?!?p> 我小聲朝她說:“你和土土的,平均分配,不能欺負他。”
“保證完成任務(wù)!”余汐開心道。
我點點頭,不枉我費心教了這么久,還是有幾分模樣的。
等目送他們離開,我拿出另一個食盒,開始裝魚。
殘殉……
“風月,快到我這邊來?!睔堁呈挚焖俚乃惨频诫x我N米遠的地方。
他朝上神揮手道:“免得別人會知道我們和她是一伙的。”
還好這會兒人多,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這詭異的速度。
我給上神夾了一塊魚,“上神喜歡吃魚,我給你多帶點,您知道,最近魚貴,我買不起……”
殘殉:“這種話你也能昧著良心說出口。”
上神點點頭:“嗯,我喜歡。”
“哼。”我再次很是得意的看著殘殉。
他臉上一瞬間有些落寂,不過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原來十分欠抽的模樣,像是我眼花了一般。
他剛準備說什么,聽坐在人群之外獨自美麗的晉沐突然“咳”了一聲。
眾人……
一時間安靜如雞。
“我我我,我剛才是不是哪兒做錯了?”
“我剛勸了魏學士三杯酒,我完了!皇上肯定看到了!”
“不不不,我多吃了一塊鴨,皇上討厭吃鴨,我才完了!”
我看著哈著腰在桌子后面小聲自己找罪的眾人,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咳!”晉沐又咳了一聲,目光看了一圈眾人,最后停在上神身上,好一會兒又移到我身上。
“聽聞今天大齊第一招魂師南魚也來了,朕能否有幸與之飲一杯?”
得,說的好像我說否就能拒絕一樣。
上神走兩步,擋在我身前,抬頭看著晉沐。
“這這這,這人這個眼神?活膩了?”
“你們懂個甚,你看這人這一身仙氣,肯定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仙氣?我老是自尋死路的死氣吧,敢這樣看著皇上?”
我瞪了一眼最后那人,殘殉也走過來,站到上神旁邊看著晉沐。
而晉沐,他還是那樣那副君臨天下毫不膽怯的模樣,與上神和殘殉對視著,絲毫不慌。
只是隱約間,見他手指緊扣著座椅把手。
與圭越皇相比,他的確更有真龍?zhí)熳拥臍舛?,只是輸在年少?p> 我拍了拍殘殉和上神的背,示意他們沒事,然后走上前,走到晉沐面前跪下。
“民女南魚拜見皇上,大齊第一招魂師不敢當,皇上謬贊?!?p> “哈哈!”晉沐兩聲完全不帶感情的笑。
朝魏玉祭道:“可否借魏愛卿一所安靜的屋子與南愛卿說說話?朕對南愛卿真是一見如故!”
魏玉祭看了一眼風月和殘殉,晉沐道:“二位若是不放心,一起前去喝杯茶。”
我轉(zhuǎn)頭看向連城,他仿佛早就知道這一出的模樣,按著花遇的酒杯,朝我點點頭。
我定了定神,上神見連城點頭,眉頭松開,走到我身旁。
“嘖嘖!風月你好歹等等我啊?!睔堁趁Ω希_下故意踩了踩我的裙擺。
……我抬手狠狠掐了他一把。
“嘖嘖嘖!風月,她殺魔啦你管不管?”殘殉低喊道。
“嗯。”上神看了他一眼,“不管?!?p> 嘖,我也不懂殘殉總是獲得這樣的回答有什么意思。
等一行人進了屋,魏玉祭退出屋子關(guān)上門。
晉沐拿著酒杯倒了四杯酒一一端到我們面前。
我接過兩杯道:“皇上客氣了,上……風月他不喝酒,我給他倒杯茶便可?!?p> 晉沐笑道,“剛才在外面委屈各位了,想來,二位不是凡人吧。”
他放下酒,施禮道。
殘殉見晉沐已經(jīng)察覺到他不是凡人,霎時間坐下,挑眉看著他。
晉沐又道:“此番請南先生進屋一敘,是有事相求?!?p> 我給上神倒了一杯茶,殘殉忙喝掉杯中酒道:“我我我,我也喝茶?!?p> 我把茶放到他面前,朝晉沐道:“皇上信任民女,民女自然樂意效勞,皇上但說無妨?!?p> 我表面上微笑。
實則:果然晉沐小小年紀已經(jīng)是人精了,這次大婚可能就是故意來的,玉如寧嫁了魏玉祭,以后魏玉祭的前途還在他手里,誰能說句不?
“不知南先生知不知道華寧公主晉歡心,父皇當年子嗣少,總共就朕與歡心兩個孩子,因而自小十分要好。
歡心自三年前嫁去離城,一次都未回來過,只書信幾次,說自己過得很好,要朕不必擔心。
可前幾日朕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匹馬,說是馬,偏偏馬身而人面,虎紋而鳥翼,那馬轉(zhuǎn)過頭來,竟是歡心。
她朝我道‘皇兄安好,歡心歸矣’然后便展翅飛到天上去了。
朕書信離城,她回信安好,可朕總覺得心內(nèi)十分不踏實,幾日不曾入眠。
所以今日特意來請先生幫忙,朕特批你為離城刺史,代朕去離城見見我那皇妹,看看她過得怎樣。此行朕會派魏學士與先生同往,先生可愿意?”
殘殉又挑挑眉:“說的她好像還能不愿意一般,那玉如寧和魏玉祭……”
我拍拍他的肩,問道:“皇上賜婚玉如寧和魏學士,是因為今日?”
晉沐搖搖頭道:“不是,玉家冤案平反,朕封玉如寧為安寧公主,問及她有何想要的賞賜,她自己請的婚事,所以朕才……”
我走過去跪在他面前道:“臣離城刺史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