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宇搖了搖頭,傻子應(yīng)該少想一些。
經(jīng)過幾天‘遠(yuǎn)聽’之后,梵宇發(fā)現(xiàn),陸大勇每晚都會向林一飛匯報自己的情況??磥恚@個月內(nèi)最好還是低調(diào)些,否則早晚掉腦袋。他便搬了一把藤椅來到院角梅樹下。今日少有的出了太陽,曬起來懶洋洋的。梵宇干脆靠在樹下打盹。
既然知道了底線,他便只能將裝傻進行到底。
可裝傻是一門技術(shù)活兒,勾踐舔了大便,孫臏睡了豬圈。梵宇自認(rèn)做不到這樣,好在他的要求也沒勾踐那么高,不必臥薪嘗膽、生聚十年。梵宇只要求自己別引起陸大勇的注意就行。老子睡覺總可以吧。
可惜也沒睡幾分鐘,竟有幾個小孩望著自己議論。
作為一名量子引力論的博士,就算不奢望成愛因斯坦,至少也期望能做個霍金。梵宇的心思向來都在星辰大海、粒子光速。當(dāng)然,現(xiàn)在更多是想著錢!所以他哪有心思搭理小孩子,便悶著頭假裝沒看見。
只是,小腿卻忽然被人踢了一腳。
梵宇無奈睜眼,只見一個小胖墩來到了跟前。其實他早就‘遠(yuǎn)聽’出這是陸管家的小兒子,也就是陸天的弟弟,叫陸澤民,比梵宇小一歲。文斗時拿文房四寶跑得最快。剛才陸澤民吹噓說要為大哥報仇,準(zhǔn)備給梵宇一點顏色瞧瞧。
十來歲的小屁孩而已,梵宇根本沒放在眼里。掃了一眼后確認(rèn)他不是來打架的,梵宇便又閉上了眼,繼續(xù)曬太陽。
小胖墩頓時就不樂意了,罵道:“傻子,我要報仇!”
梵宇懶得搭理,干脆翻了個身。
陸澤民頓時大怒,嘩啦一聲竟抽出了一張借條:“傻子,還錢!”
還錢?梵宇再次睜開了眼,抬手接過陸澤民遞來的借條,白紙黑字、欠銀五兩。貸方為‘蝎子劉’,而借方落款處則是按了梵宇的手印。梵宇頓時有些郁悶,這傻逼還真欠了銀子??!但梵宇根本就沒錢,便只能瞎扯:
“我欠蝎子劉的錢,你憑什么找我要?”
“他輸給了我不行??!”陸澤民楞了一下后,回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辫笥钭龀龌腥淮笪虻臉幼印nD了一下,隨后竟一把就將借條塞進了嘴里。吧唧吧唧,給吞了。嗝,呃……,還打了一個嗝?!百€桌上的錢,自然是賭桌上還。算我欠你五兩,下次賭完了一起結(jié)清,概不賒欠!”
梵宇說完之后,起身就走。
陸澤民頓時急了,仇還沒報呢,借條卻被吃了,銀子怎么辦?他便只能拽住梵宇:“混蛋,你想耍賴???要賭現(xiàn)在就賭?!?p> 梵宇卻是扭頭一笑:“嘿嘿……,現(xiàn)在沒空!”
陸澤民呆住了,這特么是傻子?而梵宇卻已借機走遠(yuǎn),小胖墩而只得無奈離開,發(fā)誓一定要找機會跟梵宇開賭局,把債給清了。
而梵宇回到屋子內(nèi),也是一臉郁悶。
這傻子究竟埋了多少坑啊,總不能每次都靠混吧!好在也沒讓梵宇郁悶幾分鐘,梵星回來了。不過小姑娘有些不高興,嘟囔著小嘴一聲不吭,只一個勁兒的埋頭剝蓮子。梵宇覺得有些奇怪,隨口問了聲:
“怎么啦?”
“攤位太貴了?!辫笮蔷谷粨溥険溥甑羝饻I來,委屈說道:
“那位置可好了,可我本錢不夠!”
小姑娘本就美麗,哭起來更是梨花帶雨,梵宇頓時有些心軟。抬手便撫摸住梵星的腦袋,輕聲問道:“還差多少?”
“差二兩多!”
“那咱存夠了再去租,好攤位總還是有的?!辫笥畎参康馈?p> “可咱以后不會再有錢了,吃飯都成問題……”梵星想到斷了月例,眼淚流得愈加厲害,連聲音都哽咽起來:
“少爺你都十二了,眼看就要娶妻納妾,還要讀書、還債……”
梵宇頓時一頭冷汗,這主仆二人還真會安排。難道你們忘了,老子特么是個傻逼好吧。就這還要娶妻納妾,還要讀書考進士?
“好啦,別哭了。我來想辦法吧!”梵宇無奈安慰了一句。
好歹咱也是個少爺,總不能讓個丫頭為錢操心!
說完之后,他便進了屋子。
梵星則是突然有些害羞,怎么感覺自己像在撒嬌呢?雖然梵宇就是將來的丈夫,但他現(xiàn)在又矮又小,才十二歲,能有什么辦法!可一想到剛才梵宇安慰小孩子一般摸著自己的腦,袋梵星又覺得好像有了依靠。
一時間,梵星愣住了。
梵宇倒沒覺得哪里不妥,進屋后就是一陣翻箱倒柜,想要找些貴重的物品典當(dāng)??上д襾碚胰M屋子最貴的東西,竟然是一副色子,共有六顆、象牙制成。沒想到啊,我特么還真是個賭棍。
沒錢、沒古董、連銅板都沒有,只有色子。
怎么辦?
梵宇一陣郁悶,便想起了陸澤民。
陸管家父子三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連帶取了個兒媳都是一副低俗。梵宇決定,就找陸家人弄點小錢花花。何況衣食供給被取消,也是拜陸管家所賜。弄他家點銀子給梵星做本錢,不過分。
隨后梵宇便拿起色子一陣研究,發(fā)現(xiàn)與上一世的色子并無區(qū)別。也是分為六面,分別印有一至六點,其中一、四兩面為紅點,其他面為黑點。梵宇隨手撿起一粒扔進色盅搖晃,并啟動了‘遠(yuǎn)聽’功能。
因為色子各面所刻的點數(shù)不一樣,每個面的力度就會不均衡,搖出不同點數(shù)的聲音也會有細(xì)微差異。而‘遠(yuǎn)聽’又正好可以辨別。梵宇便練習(xí)了起來,直到可以分辨一至六點后,梵宇又加了一粒色子。
此后每搖十次,便多加一粒。直到六粒加完,梵宇拿著色盅走了出來。
“梵星,有沒有零錢借我一點?”
梵星卻是看向了色盅?!吧贍敚阌窒胭€錢?”
“瞎說!我早就不賭錢了?!辫笥畎l(fā)現(xiàn)這丫頭竟鬼精得厲害。便舉起色盅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母親讓我考進士,我正學(xué)易經(jīng)用色盅問卦呢?!吨芤住穯栘杂昧?,銅錢分正反,可代龜殼。你借我六枚就好?!?p> “用色盅問卦?”梵星要是相信才見鬼了。只感覺少爺不愧是傻子,想法清奇。不過梵星終究還是打開了繡囊,摳摳搜搜掏出六個銅板。只是梵宇接住后,眼睛卻又望向了繡囊,貌似還在閃光。
梵星頓時緊張,趕緊將繡囊塞入了懷里:“少爺,你還想干嘛?”
“呃……,我怕色子和錢丟了,借繡囊裝一下?”
梵星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看了一眼那象牙做的色子,又看了看六文錢。還真擔(dān)心梵宇弄丟了。一陣猶豫后,好歹還是掏出了銀兩,將空繡囊遞了過來:
“少爺,你出去玩要小心點啊……”
“擔(dān)心的話,一會兒來學(xué)堂找我?!辫笥顟?yīng)聲,并補充說道:
“記得,要兇一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