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的協(xié)議,梵宇一陣愣神。小丫頭這手腳很快啊,昨天才說多雇幾個人,今天幫手就到位了。不錯,是塊做生意的料子。
不過,梵宇卻是有些疑惑:“星星,蓮兒不是鶴老爺?shù)难绢^么?”
“對啊?!辫笮屈c頭,隨后又解釋道:
“不過沒關(guān)系的。我按合約賠了鶴老爺錢。蓮兒妹妹已經(jīng)解約了?!?p> 梵星解釋得很清楚,梵宇卻有些意外。前世在電視或者小說里,丫頭簡直比畜生都不如,主子想怎么蹂躪就怎么蹂躪?,F(xiàn)在看來,似乎有些不一樣啊。還可以主動花錢解約的?倒像是秦淮河上的花魁了。
只是,梵宇卻沒有簽字,而是將協(xié)議推了回去。并說道:“星星,你不是說要做總管丫頭么。這協(xié)議你簽就可以了。”
“少爺,還是你簽吧?!辫笮菂s是連番擺手,一臉的不好意思:
“蓮兒是我的好姐妹,我雇她感覺怪怪的。”
梵宇便不樂意了,小丫頭心慈手軟臉皮薄,這樣可不適合做生意啊。隨后,他便故意拉下臉來,問道:“那你還有多少好姐妹?”
“呃……”梵星愣住,一陣眼神閃爍。隨后竟突然抱起了梵宇胳膊,搖啊搖:
“少爺,就一個。我保證?!?p> 梵宇頓時一臉尷尬,死丫頭,還會撒嬌了。
無奈,梵宇簽字畫押,只能丟出四個字:“下不為例!”
兩個小丫頭頓時一陣咯咯大笑,隨后拉手去了廚房,一陣洗鍋做飯、竊竊私語。梵宇便坐在小廳里看起周易來。一時間,家里倒是熱鬧了不少。等到梵氏回來,雖然有些意外,但是合約已經(jīng)簽了,也只能接受。
就是免不了一陣唉聲嘆氣,有些擔(dān)心銀子不夠。
梵氏卻不知道,她這傻兒子,連鋪子都買了,宅子也買了。
只是,等到吃完晚飯后,睡覺成了問題。家里只有兩個臥室,梵星是通房丫頭,理所當(dāng)然的就跟了梵宇睡。但是蓮兒不一樣了,人家只是雇傭丫頭,你總不能跟少爺睡了吧。雖然梵宇也做不了啥,但是禮教時代,名聲很重要。
無奈,大宋朝歷史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
丫頭和主母睡在一起。
隨后,梵宇連夜畫了一張草圖:“星星,年前把宅子裝好?!?p> 梵星接過草圖,只見密密麻麻一大片,各種建筑的名字聞所未聞,當(dāng)即便是一聲慘叫:“少爺,你把幾十畝地全圍了?還有這么多建筑,咱銀子不夠?。 ?p> 梵宇倒是一臉淡然,指著圖紙說道:
“叫什么!先把墻圍起來,還有女眷區(qū),也先建起來?!?p> 豈知,梵星卻突然有些羞赧:“少爺,要不宅子湊合?。课液蜕弮憾加媱澓昧?,把三個鋪面打通,裝修成大酒樓。再隔出一個小間,賣些綢緞衣服。那一千兩銀子剛剛夠本,沒錢裝修宅子了?!?p> “死丫頭,你還挺會花錢!”梵宇給了梵星一個腦镚兒,笑道:
“放心吧,過幾天還有錢給你?!?p> 梵星一愣,頓時眼里冒出小星星來:“真的,還有多少?”
“小財迷。”梵宇便又刮了一下梵星鼻子,回道:“至少一千兩!”
“少爺,你太好了。”梵星高興得差點跳起來,隨后又是抱著梵宇腦袋,吧唧一口親了下去。梵宇不免又有些躁得慌。趕緊推開丫頭:
“老是弄我一臉口水,睡覺!”
隨后兩天,陸管家一直沒有出現(xiàn),甚至連陸澤民都沒有來上課。梵宇難得清凈,每天老老實實的讀書、背經(jīng)、研究周易。管他老狗去死呢。而‘遠(yuǎn)聽’的距離,似乎又遠(yuǎn)了些,連隔壁街都能聽見了。
只是第三天下午,也就是臘月十六這天,梵宇正在學(xué)堂上課。林一飛突然怒氣沖沖進了教室。這私塾開辦十余年來,恐怕他還是第一次進來。一時間,學(xué)童們議論紛紛,連秀才都驚動了。但林一飛卻沒有搭理任何人,只是指著梵宇說道:
“孽障,跟我走!”
林一飛語氣多有不善,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梵宇無奈起身,也不敢多問,只能老老實實跟著出了學(xué)堂。一時有些忐忑。尤其看見林一飛竟然還帶著幾個官兵,并且朝城西方向而去。梵宇猜測,多半是和陸家父子有關(guān)了。
果然,林一飛吩咐車夫,城西賭場。
看來借條的事兒,終究還是把自己卷了進去。
銀子不好拿呀,麻煩。
梵宇叮囑自己,得小心點,可別一不小心背了鍋。
隨后便是一路沉默、眼神閃爍,分析當(dāng)前形勢。梵宇沒有想到,情況有些復(fù)雜,林一飛作為朝廷命官,竟然會親自參與陸天借條這事兒。而且,還特么帶著自己一起去。這是要當(dāng)面對質(zhì)的節(jié)奏啊。
如果讓林一飛知道,自己故意給了蝎子劉借條,還參與分成。按這混蛋的尿性,那不直接砍了自己。還有,借條是以前開的。林一飛會不會懷疑,自己那時候就變聰明了?這尼瑪,也是砍腦袋的事兒啊!
一時間,梵宇如坐針氈。
好在最近演技炸裂,雖然心中慌得一批,臉上卻是靜如老狗。
思緒繁復(fù)間,梵宇干脆裝出好奇的樣子,看著車外人潮,竟風(fēng)騷的吹起了口哨。林一飛頓時氣得哼哼兩聲,梵宇卻是不理。反正你看老子不順眼,怎么做都是錯,那還不如自在一點。借條的事兒,想再多也沒用,進了賭場再說。
大概二十幾分鐘之后,馬車停了下來。
城西賭場,到了。
林一飛打頭,幾個官兵跟著,并且‘諍’的一聲,抽出了佩刀。
看樣子,是想給蝎子劉一個下馬威。官兵盛氣凌人,林一飛這官譜又?jǐn)[得很足。梵宇便有些擔(dān)心,蝎子劉可別扛不住啊。隨后幾人進了賭場。賭徒們見有官兵來,當(dāng)即一窩蜂的散了。幾個荷官更是連撲帶爬的逃去了二樓,并大喊著:
“劉爺,劉爺,有官兵來了!”
梵宇不免又是一陣擔(dān)憂,就這慫樣,恐怕真扛不住啊。
林一飛卻并未多言,先是向前揮了揮手。幾個官兵便排成菱形站位,提刀開路。一時間,整個賭場肅殺瀟瀟、陷入沉靜。林一飛這才邁著官場八字步,噔噔噔,也上了二樓。沿著荷官逃跑的方向,順勢進了一間大廳。
隨后,便看見陸天跪在大廳中央,發(fā)髻散亂、渾身飆血。
這模樣,實在不要太凄慘。
蝎子劉則是坐在陸天面前,一臉狠戾。
而陸管家和小胖墩兩人也在現(xiàn)場,只是被人扭著手臂,動彈不得。陸老狗卻仍不死心,掙扎著也想要跪下,祈求蝎子劉放過他兒子。
此情此景,林一飛當(dāng)即便拉下臉來,一聲呵斥:
“劉老板,你好威風(fēng)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