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戊綾掏出匕首沖出來,她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前幾天不知是誰在王府里散播,說四王爺扶若已經(jīng)寵幸了昭娣,馬上就要取代她成為四王妃。
她努力了那么久,焉能咽下這口氣。
“來人,護駕!”
一隊侍衛(wèi)抵擋在皇帝面前,扶蘇護昭娣心切,揮出長劍阻擋戊綾,二人交起手來,。
扶蘇并未打算傷及她性命,戊綾便趁著空檔,朝皇帝喊著,“皇上,我們不是那賤人說的那樣,那山洞原是用來。。。?!?p> 話未說完,扶蘇竟一劍刺進了她腹部,過程中,連他的眼神都帶著始料未及。
沒人看到,扶若偷偷收回了發(fā)暗器的手。
只有扶蘇自己知道,手肘處的一陣酸麻。
回首環(huán)顧四周,找不到可疑人。
戊綾震驚,卻不看身后扶蘇,只不甘地看著扶若,眼眶含淚喃喃,“我跟了你,那么久,你。。?!?p> 大口鮮血吐出,她倒在了地上,一片血波。
“罷了,將她拖下去,所有舞姬都發(fā)配邊疆,就此清凈吧。”
一場鬧劇。
皇帝率先離開,其余人也只好一同跟上,扶蘇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離去。
又是留下了二人,昭娣不等扶若說話,徑直對他行禮,“輕塵說了,仍愿為四王爺效忠?!?p> 扶若心中很是煩躁,本來他的一切計劃都很完美,自從昭娣出現(xiàn),計劃被毀,連自己培養(yǎng)的幾個人才都俱損。
如今全盤計劃被打亂,他也一時失去了方向。
“四王爺你應(yīng)該清楚,憑我的能力,剛剛毀掉你不過輕而易舉,可我沒有這么做,足以證明真心,不是嗎?!?p> “那你告訴本王,你為的什么?”
他靜靜看著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昭娣也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要說,便說個大的,才可信。
“奴家委身煙花之地已久,沒別的,只是想做,這長安城唯一的,”在扶若探究的目光中,昭娣眸子里毫無掩飾露出貪婪的精光,“皇后?!?p> 流露出的貪婪神色,欺騙眼前真正有野心的男子。
他仰頭大笑著,像是終于明白,“難怪你執(zhí)意如此跟著我,原來想登鳳位,本王,就接受了你的好意?!?p> 待大業(yè)完成,再殺了,也不遲。
扶若將她輕輕拉起。
他直到死的那一天才懊悔,越是美麗的女人,越帶著劇毒。
在那一個月內(nèi),扶若跟她明說了自己的計劃,私造兵器再以毒藥控制皇帝身邊的人,以隨時得到宮中情報,在皇帝毒性復(fù)發(fā)無法醫(yī)治時,舉兵包圍皇城,讓皇帝自己下詔書讓位。
在這之前,他有個計劃,設(shè)計廢太子。
昭娣沒有將這計劃告訴任何一個人,因為她知道扶若是試探她衷心。
所有的計劃看上去天衣無縫,讓她全都知曉,可扶若卻沒有告訴她最重要的地方。
那就是毒藥來源。
計劃可以隨時改變,但毒藥依然存在,便是個死局,一旦皇宮所有人被他控制,千軍萬馬皆無法抵擋。
不過廢太子的計劃,她倒是跟扶若統(tǒng)一戰(zhàn)線。
這對扶蘇是有利的。
她突然回憶起在王府時,其實太子待她并不薄,希望能盡力讓太子損失降到最低。
空芷隱藏在王府各個角落,昭娣需要時她才會出現(xiàn)。
這一日,她寫下一封信交給空芷,“你去交給扶蘇,切記小心!”
“金環(huán),那次控制扶若毒藥的半解藥還剩下藥材嗎?”
“什么,小姐你還要喝?這半解藥跟毒藥無異,太傷身了。”
她沉思片刻,權(quán)衡之下為了計劃當日不出意外,還是讓金環(huán)去照做了。
畢竟她不敢肯定,扶若會不會為了保全自己將她推出去。
戊綾的死,就是一種警告。
寒食節(jié)當夜,扶若終于將昭娣帶了出去,那是她進王府后第一次出門。
“待會兒,可好好表現(xiàn)。”
他似笑非笑,今天就讓太子下臺。
回到妝銜坊,眾人看到昭娣都驚呼,“輕塵姑娘回來了,她還活著!”
媚娘急忙迎上來,“小輕塵兒,姐姐想死你了。”
“媚姐姐,你們這里可好?”
她拉著昭娣坐下,“還好,只是姐妹們想你的緊,尤其前些日子的傳聞,更是嚇壞了我們?!?p> 正寒暄著,太子一身低調(diào)的打扮進來,除了他們幾個,旁人都不知道他是當今太子爺。
“小輕塵兒,寒食節(jié)的節(jié)目要開始了,我要去招呼客人,你好生坐著。”邊說媚娘邊眼神示意旁人照顧好她,以免發(fā)生變故。
她輕輕點頭,瞥見角落里的扶蘇。
太子果然不出意外在大堂中間坐下,昭娣淺笑,起身來到他身邊,“不知太子爺可還記得奴家?”
“你,你就是這里的花魁?”他大驚,沒想到眼前人跟昔日的長安王妃如此相似。
“太子竟然還記得,若是不嫌棄,奴家與你一同過著寒食節(jié)可好?”
“如此,那好?!?p> 酒過三巡,昭娣早就在那下了一點藥,讓他漸漸頭腦不清。
“太子爺,奴家那有一杯珍藏美酒,待我去拿來,好好伺候太子爺。”
扶宗因著藥力大腦已經(jīng)有些模糊不清,含糊著就讓她去了,片刻只見她身邊的丫鬟金環(huán)過來,“太子爺實在抱歉,我家小姐被旁人扣下了,怕是無法伺候你了?!?p> “扣下?何人所為?”強撐著大腦的意識,扶宗自幼被嬌生慣養(yǎng)的脾氣被激起。
金環(huán)朝著他對面一指,昭娣正喂著另一個男子。
扶宗拍案而起,借著酒勁和藥效沖了過去。
扶若在一旁笑而不語。
“混賬!”
太子看也不看就怒喝,來到跟前才發(fā)現(xiàn)那男子是越騎校尉的弟弟,本著今晚是扶蘇約他來的,離開一會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
“太子殿下?你怎么來這里了?”
馬寧驚訝片刻,太子怎可出現(xiàn)在這,還明目張膽跟自己搶起來人了。
“好了,本太子不跟你多語,輕塵,隨我過去。”
那馬寧本就是個武將,近年來依仗哥哥是越騎校尉也沒少作威作福,昭娣只輕輕下點藥,他竟壯著膽子跟扶宗吵了起來。
“太子殿下您這并不合適吧,微臣覺得,您還是回您那東宮,守著善妒的太子妃去!”
扶宗氣急,不知怎么了,半睜微瞇著眼眸不能完全看清,竟拔出隨從的劍朝他刺去,本來他并非是馬寧對手,可惜馬寧喝了不少昭娣喂的酒,那迷藥讓他渾身癱軟,原本是上前抵擋,不想成了撲過去,硬生生被一劍穿喉。
英雄狗熊,都難過美人關(guān)。
“不好了!殺人了!那人好像是太子殿下!”
“死的好像是越騎校尉的弟弟啊!”
妝銜坊突然就亂了起來,人群亂呼喊著跑開,頃刻間傳遍整個長安街。
扶宗微楞,他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一手松開長劍發(fā)呆。
事情很快就傳到皇帝和越騎校尉馬蘇耳里。
馬蘇親自帶著精兵殺入妝銜坊,他本就在附近巡邏,不想就聽到了噩耗。
看見那地上的尸體,怒喝,“小寧!太子爺,你竟如此不把我們兄弟放在眼里了!”
矛盾激化,朝野又將被攪翻天。
昭娣對著角落一處的扶蘇,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