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魚悅鄉(xiāng)之行(末)
這時許可從車窗外探出頭來:“對了,之前說好誰釣不上魚,就跪著回去的?!?p> “拜托,我釣到了好不?”
“魚呢?”
“……”
“這不就是了嗎,”許可笑了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車位上,“跪你就不用了,走回去就行了,話說已經(jīng)六點多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在后半夜走回來呢,拜拜!”然后車就開走了留下了無奈的許翔飛和傻眼的薊心唯,這個家伙玩心還是那么重。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薊心唯有些不安的問道,她沒想到那兩個人還真能丟下他們兩個,自己跑了。
“沒事?!痹S翔飛安慰道,“他兩個知道我有辦法,所以才會這么輕松回去的?!痹掚m這么說,但心里還是有些不爽,至于為什么不爽,是因為許翔飛大致猜到了那兩個人心里的小九九。
此時大巴上。
“你說荒郊野外,孤男寡女,會不會干柴烈火啊?”許可似乎想到了那個場景,笑得十分猥瑣。
“得了吧,你又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他。”李旭東對面前這個成天胡思亂想的人有些無語,“你說他們能回來嗎?”
“當(dāng)然能了?!痹S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魔焰那家伙認(rèn)識一些人,一個電話就搞定了,我們還是直接回家吧?!?p> “哦……”
畫面一轉(zhuǎn),只見許翔飛在河邊一個勁的甩動著手機(jī)外殼,你妹的!一個電話能搞定的前提是手機(jī)能開機(jī)吧,不能開機(jī),自己還打個毛線的電話。
“還能用嗎?”薊心唯在一旁擔(dān)心的問道,剛才許翔飛說有辦法后,讓自己把外套里的手機(jī)拿給他,自己摸了摸表示沒有后,就看見許翔飛一臉驚恐的摸向了褲兜……
許翔飛將里面的水抖干凈后苦笑道:“能用應(yīng)該是能用,但我估計要半個小時后才能開機(jī)?!?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薊心唯,有些害怕了,天都已經(jīng)開始逐漸暗淡,氣溫也會下降,自己身上還滴著水,這不著涼才怪呢。
許翔飛自然也看出了薊心唯心思,試探性的問道:“要不,你到樹林里……把那個脫下來擰一下?”
“???”薊心唯臉上瞬間浮上一片緋紅,“這個……這個,怎么行的,如果……如果被人看見了……”聲音細(xì)如蚊聲,越來越小,薊心唯,的臉也越來越紅,都像是能擰出來水似的。
“那個,這么晚了?!痹S翔飛,環(huán)顧了四周,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人影,“應(yīng)該沒有人了吧?要不,我?guī)湍憧粗???p> 雖說這個很那個,但總不能和身體過不去吧,于是薊心唯點了點頭就快步走進(jìn)了樹林。過了一會兒,薊心唯才羞紅著臉走出了樹林。許翔飛也在趁薊心唯走進(jìn)去的時間,將自己的衣服拎了一遍。
“走吧,我們先走著,等一會兒手機(jī)能夠用了,就叫人來接我們。”許翔飛指了指馬路說道,反正兩個人也沒什么事做,總不能在這干坐著,那得多尷尬,再說了萬一自己運氣差,手機(jī)因此報了廢,自己好歹也能夠在后半夜之前趕到家吧。
落幕圍城,雖說是在郊外,可路邊的燈光依舊在樹林中,將馬路映得亮堂,馬路就這樣,一路彎彎曲曲地延伸著,直到遠(yuǎn)方黯然的樹林深處,才消失不見。樹林間遺失茂盛,晚風(fēng)穿梭在林間,夾雜著幾分寒冷,迎面吹來。
“啊啾!”許翔飛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將那冰涼卻又緊貼在身上的T恤往外拉了拉。臨秋的夏夜總是這么奇怪,白天熱氣蒸騰,晚上卻是寒風(fēng)陣陣,如果自己這身衣服沒濕的話,那這晚風(fēng)吹在身上應(yīng)該會很爽吧,許翔飛暗暗地想到。
“你沒事吧,這樣子會不會感冒?要不我把這外套給你?!彼E心唯在一旁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畢竟整個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要是許翔飛因為這個就感冒了幾天,那她心里會過意不去的。
見薊心唯一邊問著一邊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許翔飛連忙出聲阻止道:“不用,誰說有事的,這么熱的天誰會感冒?肯定是阿克希亞那小子在罵我,看我明天不打死他?!闭f著還是示威性地?fù)]了揮拳頭,引得薊心唯捂嘴輕笑起來,許翔飛卻笑不起來,心里將許可問候了一遍,要不是那家伙自己怎么會成這個樣子?
不過話說回來,照這個狀態(tài)走下去,許翔飛估計自己還沒到家就要倒在地上了,他可不想再接下來的星期里躺在床上過著天氣燥熱,自己還不能吹空扇的苦逼生活。
微微縮了縮身子,許翔飛,至少不遠(yuǎn)處樹林旁的涼亭說道:“要不我們到那去等等都這么久了,手機(jī)里的水都應(yīng)該干了吧?!?p> 薊心唯贊同的點了點頭,雖然披著外套,但今天晚上總是冷風(fēng)陣陣,她一個女生怎么挺得住。
意見達(dá)成一致,兩人便走進(jìn)了涼亭,薊心唯靠著柱子靜靜的坐在一旁,許翔飛則是坐在石凳上不停的鼓搗著手機(jī)。
“天靈靈地靈靈,上天保佑,一定要可以??!”許翔飛按下開機(jī)鍵,內(nèi)心不斷的祈求著,如果這時都開不了機(jī),那今天晚上就別想它亮了。在十秒的沉默后,許翔飛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我手機(jī)徹底報廢了,這下只能走著回去了。”
正當(dāng)許翔飛在抱怨人生的時候,薊心唯將一只手伸了過來,弱弱的說道:“那個,你剛才怕電池被手機(jī)弄濕就給了我,現(xiàn)在手機(jī)里面沒電池的……”
嗯……
在陷入幾秒鐘的尷尬后,許翔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將薊心唯手中的電池接了過來,“我說這手機(jī)怎么這么輕呢,哈哈。”
默默的將電池裝進(jìn)手機(jī),許翔飛再次按下了開機(jī)鍵后,熟悉的光亮便在涼亭中閃動起來,天不棄我啊!許翔飛顧不上激動,連忙點開電話薄,在為數(shù)不多的聯(lián)系人中,找到了一個號碼,就撥了過去……
故識鄉(xiāng)長波堡,一戶人家中,在不斷換臺的電視機(jī)面前,一個臉上帶著幾分痞氣的少年正無聊的不斷地按著遙控器,高考已經(jīng)結(jié)束,一直緊繃的弦突然斷了一樣,讓他變成了野生動物,經(jīng)過一個月的放縱后,一切便如此索然無味,干什么都沒有勁了。
啊——慵懶的伸了伸手臂,少年正準(zhǔn)備去玩電腦時身旁的手機(jī)突然響起了來電鈴聲。少年看了看來電顯示,不由得勾起一個嘴角,利落的將手機(jī)放在耳邊笑道:“喂?!?p> “喂,尿桶,是我,翔飛。”
“喲,飛哥,有什么事嗎?”
“你不是考了駕照嗎?還說只要我在故識鄉(xiāng),想去哪就打電話給你,現(xiàn)在我要你來接我?!?p> “沒問題。”少年輕笑著將扔在一旁的時候穿上,“什么地方?”
“魚悅鄉(xiāng),我在涼亭這,哦對了,記得帶一件長袖的外套來?!?p> “這么熱的天還帶外套,你沒病吧?”
“叫你帶就帶嘛?!?p> “行行,知道了,等我一個小時?!?p> “嘟……”
掛斷電話后,少年便將鞋子蹬好,對著里屋喊道:“爸,把我車鑰匙拿來,我要去接人。”
這時一個雄厚的聲音從里屋傳來:“給你?你這個月罰款都還沒還清,開什么車?”
“那只是個意外,這是是要接人,很重要的?!鄙倌贽q解著。
“滾,誰跟你意不意外的,車的保險杠都還沒修好,就這摩托車鑰匙,愛要不要。”說著就從里屋飛出來一把鑰匙。
少年看著手中的車鑰匙苦笑了一下,完了,這下裝不了逼了。匆匆拿了一件外套,少年一踩油門,摩托車就如咆哮的猛獸般,轟的一聲沖進(jìn)了夜色里,消失不見了……
天色漸漸變暗,太陽早已消失不見,濃濃的夜色籠罩在樹林的各個地方,冷風(fēng)陣陣吹襲,讓人覺得后背有些發(fā)涼。許翔飛坐到薊心唯的對面說道:“他估計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到,要不我們放首歌聽吧”
薊心唯贊同的點了點頭,說實話,她現(xiàn)在內(nèi)心害怕極了,在那夜色中,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緊緊盯著自己。
“好吧?!痹S翔飛打開了音樂播放器,“不過我這里的歌都不算太流行?!?p> 按下播放器的那一刻,世界好像漸漸安靜下來,夜風(fēng)也不再那么喧鬧,只有淡淡的音樂在空中緩緩飄動:
櫻花飛舞的初春半空中落英繽紛
藍(lán)紫色桔梗似將畫面停頓
樹林間遺失茂盛風(fēng)夾雜著寒冷
靜靜的石凳揮散不去余溫
傍晚時分燈滅的悄然無聲
無色的淚水墜落的精準(zhǔn)
砸破純真不留一絲分寸
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那傷口很深
七號公園的街燈熄滅的有些殘忍
空虛人生開始在你我之間分隔
七號公園的街燈閃爍著將盡的緣分
重復(fù)設(shè)問當(dāng)你已變成第三人稱
我們的愛落幕在那個深秋的黃昏
公園里桔?;ǖ南阄段也蝗绦脑俾?p> 當(dāng)這所有的一切變成一組無解的方程
那場沒有劇本的戲如何持續(xù)永恒
我發(fā)著呆用思緒繞過那一秒的深沉
終于明白或許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再等
沉默的我們分隔在十字路口的那一瞬
北去的候鳥在即將破曉的天空劃滿傷痕
時間就這樣隨著律動的旋律,一點一點,一滴一滴,靜靜的流入歲月的長河里,無影無蹤。這時那密集的樹林里,忽然射出一束亮光,將黑夜劃破,伴隨著油門的轟鳴聲,一輛摩托車出現(xiàn)在了視野內(nèi),在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中,停在了涼亭外。
許翔飛走出涼亭,看著車上帶著頭盔的少年,感到有些無語:“你就不能低調(diào)點嗎?”
“沒辦法。”少年將頭盔摘下甩了甩頭發(fā),“哥就是這么高調(diào)?!?p> “哦?那麻煩這個高調(diào)的人,我弱弱的問一句,說好的一汽大眾,怎么變成雅馬哈了?”
“呵呵,這是個意外。”少年打量了一下許翔飛,那臉上的笑意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玩具似的,“不過話說回來,你一個人大晚上的在這小樹林里,衣服還被人抓破了,你說你是被劫色了,還是在這里調(diào)戲良家婦女,人家寧死不從把你打成這樣。”
說實話,許翔飛現(xiàn)在的樣子還真不怎么樣,他的臉上有幾處紅印子,脖子和手臂有幾處明顯抓痕,T恤上也有幾個被抓破的大洞,被這么說也算正常,畢竟那樣子怎么看都是女生干的,尤其是鼻子上的拳印,幾根蔥指都依稀可以看清。
許翔飛,也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想說什么,畢竟這件事還是隨風(fēng)散去了好,“我要的外套呢?”
“在這兒呢?!鄙倌陮⒑笞系哪羌A克扔給了許翔飛。
“這是你爸的吧?”許翔飛抖了抖那件有些陳舊的皮夾克。
少年則是聳了聳肩:“安啦~將就一下了?!?p> 算了,總比沒有強(qiáng)。許翔飛沖著涼亭里招了招手:“來吧,你把這件穿上,把那外套給我吧?!?p> “嗯?!彼E心唯有些膽怯的走了出來,將許翔飛手中的皮夾克接了過去,“謝謝?!?p> “我去,還真有個女的?!鄙倌暌桓币娏斯淼臉幼又钢E心唯說道,“你不會真的在這調(diào)戲良家婦女吧?”
“拜托,你神經(jīng)大條了?!痹S翔飛感覺有些無語。但少年顯然沒有聽見許翔飛的話,而是更加震驚的指著薊心唯的裙子說道:“那上面竟然還有血!你這個禽獸,你還成功了!”
“……”
一陣沉默后,許翔飛看著薊心唯,目光往下掃了一掃,雖然被水沖淡了,但的確能明顯的看見一片血跡。
我靠,看來不把事情說清楚是不行了,許翔飛郁悶的敲了敲頭,真是有夠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