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還是平常的一天,我照常上課,刷題,可突然傳達室那邊說有人來找我,我本以為是老媽來給我送東西之類的,可是剛走出教學(xué)樓遠遠地就看到了站在傳達室的人,我停下腳步不打算繼續(xù)往前走,可是那人看到了我,大聲叫住了我,無奈我也只好上前打招呼。
“爸,你怎么來了?”對,來人就是我的爸爸,一個毫無感情的人,對我來說,鄰居幫忙尚懷感恩之心,但是他對我而言連鄰居還不如。
“回村,順便過來看看你,最近還好嗎?”他假惺惺地關(guān)心道。
“還好,高三時間挺緊迫的,你要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上課了。”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過來看看你,你就這個態(tài)度嗎?你有沒有家教,你要是不想念了,我就不供你念書了,就這樣還念什么書,浪費我的錢?!?p> “別,你可別這么說,我媽供我讀了十來年書也沒冤成這樣,怎么不是你說要供我讀高中嗎,高一高二還沒用你花錢,怎么這才供我讀了半年就舍不得了?供我讀書就心疼的要命,你是打算留著錢供你還沒出生的兒子讀書吧?!蔽乙簧鷼饩箤⑿睦镌捯豢跉馊f了出來。
“供你上學(xué)我不冤,給你的錢還不知道讓誰花了呢?!?p> “您可真會說笑,我媽可不屑花你的錢。”
“你媽是個什么東西我還不知道嗎,當(dāng)初就是因為她不檢點我倆才離婚的?!?p> “我呸,你們?yōu)槭裁措x婚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誰不檢點誰心里沒數(shù)啊,別以為我還小就在我面前潑臟水,你們一家老少當(dāng)年欺負我媽不夠,現(xiàn)在都過去十多年了,還潑臟水啊,謊話說了這么多年怕是你自己都信了吧。我媽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還不用你來指手畫腳,當(dāng)初騙我媽出國,你安的什么心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媽心腸好相信你,我可不相信你。”
“你媽沒少敗壞我啊。”他氣的滿臉通紅,青筋暴起,罵我地時候唾沫亂飛,真真是影響我們校容。
“我不愿意跟你扯這些陳年往事,你自己想想你那句話是該跟你孩子說的話嗎,在孩子面前敗壞母親提升自己,你好意思嗎?!闭f完我便轉(zhuǎn)身離去。
“王小小,你記住我以后沒你這個女兒?!彼麣饧睌牡卦谖疑砗蟠蠼?。
“那我可真謝謝您愿意放過我?!?p> 這個氣急敗壞的男人正是生我的父親,但是他從未養(yǎng)過我,甚至我還在我媽肚子里的時候他就開始咒罵我,我都快出生的時候他還抓著我媽的頭發(fā)踹我媽肚子,也就是我。
你們可能要說是不是我媽以前做錯了什么引得他如此,其實并不是,我媽家教森嚴,姥姥姥爺都是老好人,教育我媽更是封建思想,我媽年輕時眾多男孩子追她,給她寫情書,她都不明所以,還是我長大后偶然翻出那些陳年舊信我媽才知道那會那些男生是給她寫的情書,就是這樣一個人,怎么會去做出出格之事。
后來我也是偶然聽村里人說起我爸和我媽還沒離婚時的風(fēng)流往事,這才知道原來當(dāng)時我爸不檢點,之后聊起此事特地問過我媽知不知道當(dāng)年我爸的事,我媽點點頭,卻說并不在意,因為總覺得我爸會變好,真正讓我媽決定離開他的是他的家暴。
其實小時候知道我爸打我媽,那時候還小,后來大了些也偷聽到一些他們之間的事,也問過我媽,但是她總說那是他們大人之間的事,跟我沒關(guān)系,可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其實基本都知道個差不多。
自他們離婚后我有記憶里第一次見我爸是八歲那年的事,那年暑假我自己坐上了去找他的大巴車,是我媽勸了我好久我才答應(yīng)去的,那一年我也第一次見到了我的奶奶,我這一生最恨的兩個人,都在我八歲那一年見到了,那時候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恨,這么厭惡,那時候還小,還是渴望父愛的。
可是他們一家人一點一點的消耗了我一個小孩子對他們所有的好感,我開始恨他們不是從我媽口中,不是從別人口中,而是他們對我的一點一滴中開始厭惡,惡心。
八歲,多么天真的年歲,那年我奶奶從我嘴里奪走了最后一口饅頭,說小孩子不能吃太多,她知道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她做的飯里不是吃出頭發(fā)就是吃出別的不該出現(xiàn)在菜里的東西,五毛錢兩個的饅頭,我吃了兩個,第三個還沒吃完就讓她奪去,而我的爸爸卻說那是他媽,她老了,別跟她計較,可我也還是個孩子啊。
也是那一年,我爸第一次送給我貴重東西,是個紫色的鐲子,我小心翼翼地藏在背包里,打算回家拿給媽媽戴,可是我的奶奶過來說:“你爸給了你一個鐲子?拿給奶奶看看,奶奶看看能不能戴······哎呦,真漂亮啊,我戴著正合適,要不就送給奶奶戴著吧?!睕]等我說話,就轉(zhuǎn)身走了,可之后我從未見她戴過那個鐲子。
仍是那一年,我和小姑鬧了別扭,我生氣就跑去樓上陽臺吹風(fēng),小姑跑上來硬要說我砸了東西,推搡間我差點跌下樓去,我親愛的奶奶知道后回來就把我電視線拔了,我插上去,她再拔掉,我爸知道后,仍是讓我不要計較。
之后種種類似的事情數(shù)不勝數(shù),他們一家人刷新了我的世界觀,當(dāng)初我媽說我奶奶因為我是個女孩就從未照顧過我,開始我以為是老媽夸大其詞,后來我才知道我奶奶和我爸真的是不待見我。
每年去我爸那都會受些委屈,直到十二歲那年,我徹底和我奶奶翻了臉,自那之后,我很少去看我爸,去的時候也會先問問我奶奶在不在,若是她在我便不去,直到后來我爸要送我去見我奶奶都要事先瞞著我,等我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了,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發(fā)完脾氣后我沒有回教室,而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自己躲起來哭了,想想我媽辛辛苦苦將我養(yǎng)大,而他沒出錢沒出力,看我長大了,現(xiàn)在又來給我媽潑臟水,越想越氣。
他現(xiàn)在二婚有了新媳婦了,指望著新媳婦給他生個兒子,我就沒用處了,我念不念的上大學(xué)也無所謂了,他的小心思我一清二楚,以前還能忍著不說,可他越發(fā)過分,竟說我媽壞話,我不允許任何人詆毀我媽,他更沒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