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付淳宇是要她和他一起出國?準備告白了?是這意思沒錯。
且不說聶夏鸞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她有天大的事要做?。∷昧粼谶@個學校找她哥哥的線索?。∧氖撬敲摧p易要她走她就愿意的?
“抱歉,我沒有出國的意向?!甭櫹柠[簡單地回絕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备洞居钕騺聿痪o不慢,在全校學生眼中他都是個溫文爾雅,運籌帷幄的少爺,可眼下他急了。
“我要呆在這,我有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要做,其他的,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nèi),所以,我哪也不會去!明白嗎?”聶夏鸞一字一頓地說,“我沒別的意思?!?p> 付淳宇笨拙的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明明在人前游刃有余的他,偏偏在聶夏鸞面前顯得如此嘴笨。心中只覺得,至少,他沒有明說,聶夏鸞也沒有明面上拒絕他。
“有需要的話,我?guī)湍恪!备洞居铧c點頭,我只是想見你,他在心里說。
“好啊,”聶夏鸞微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在幫我么?”
付淳宇腳下向前一步,聶夏鸞便退后一步,他想抱抱她,她已看出來了。
“別,”聶夏鸞說,“不太好?!?p> “嗯,”付淳宇有些沮喪,被樹影剪碎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他笑得有些勉強,“我在這個學校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有什么需要,盡管說?!备洞居钜呀?jīng)三年級,就快畢業(yè)了,他轉(zhuǎn)身,“那,午安?!?p> “午安?!甭櫹柠[回應(yīng)道。
待付淳宇離開,聶夏鸞便翻身爬上了糾結(jié)盤錯的樹杈,在這幾棵老樹搭成的樹蔭間,有一張由樹枝交搭,枝杈盤成,藤蔓攀生的天然“木床”,這個地方是她偶然發(fā)現(xiàn)的,離天臺地面很近,卻從未被人注意到。
就在她滿心歡喜地以為可以不受打擾地睡個好覺之時,撥開藤蔓,瞬間傻眼!
如果她不認識這個人,那可真是陌上少年美好如畫。
一條校服褲拉出一雙長腿,自然而霸氣地交疊,白色又干凈的襯衫,領(lǐng)帶整齊的壓在衣領(lǐng)下方,卻沒有系上,領(lǐng)口的扣子松開三顆,漂亮的鎖骨和胸前的肌肉若隱若現(xiàn),碎發(fā)散在額前,臉的輪廓和突起的喉結(jié)早已褪去了青澀,空氣失了燥熱,涼薄而安靜。
聶夏鸞輕輕嘆了口氣,正欲說話,沒想到他先開口了。
“那小子喜歡你。”俞越睜開眼睛,風過發(fā)梢,是少年恍若星辰。
“關(guān)你什么事,你醒了就讓開,這是我的地兒!”聶夏鸞沒好氣地說。
“學生會副會長就是這么對待新同學的?”
“新同學?”聶夏鸞一口老血沒吐出來,“你算哪門子的新同學?不用我再強調(diào)一遍你已經(jīng)20歲了吧?留級生?”
俞越驀地笑了,陽光滴落在他的耳釘上,流淌著金色,好像太陽都因他而燦爛一般。
“你笑什么?”聶夏鸞一臉嚴肅,她自知這個人很危險,每一次出現(xiàn)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就好像故意令她放松警惕一樣,“快走!”她下逐客令,“星選會的會長就這么閑?”
“可不是?!庇嵩铰柭柤?,不以為然,臉上露出一絲玩味,慵懶還未褪去,危險便已經(jīng)爬上來了,聶夏鸞眼睫閃動,說實話,她害怕這個人,即便救過她,也還是帶著不明所以的侵略性,以及,不含一絲情感的寒冷。
眼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聶夏鸞也不想多費口舌,轉(zhuǎn)身便想走,誰料就連她爬過無數(shù)遍的這棵樹都在與她作對一般,腳下一滑一個后仰竟結(jié)結(jié)實實跌進了俞越的懷里,出人意料的溫暖,令人安心,撲面而來的,不是香煙的味道,甜的?聶夏鸞如夢初醒,她有些懵,他的身上是巧克力的香味?
直到她發(fā)現(xiàn),俞越的手臂竟是那么合適地環(huán)著她,她像一只小貓咪一樣坐在俞越的腿上,倚在他的胸前,一抹紅暈悄悄爬上耳根,聶夏鸞惱羞成怒:“你絆我?!”聶夏鸞努力掙扎著要起來。
“別動!”俞越聲音低沉,呼吸在她肩頸的位置,聶夏鸞一顫,她化妝,但身上卻是不含一絲脂粉俗味的清麗女兒香,“我和那小子可不一樣!”
炙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后,令她一動不敢動,她甚至可以聽到隔著兩件薄薄的襯衫傳來心跳,感受到俞越胸前的肌肉。
“這不是很簡單么?”俞越稍微收緊了手臂,暗示她,他可以這么輕而易舉地把她抱在懷中,而付淳宇,不行。俞越笑得肆虐。
“是不一樣,他要臉你不要臉,他會尊重人你不會!你到底要干什么?”聶夏鸞心平氣和地說。
“那又怎樣?俞越雙手握住她的肩,令她面對著他,頓然間臉上所有的表情都被認真取代,”幫我!”
“幫你?”聶夏鸞一臉疑惑。
“幫我找個人,17歲,男生,名字叫全樞元,北斗天樞的樞。”俞越說。
其實俞越心里很清楚,不該把聶夏鸞扯到自己的事情里來,那樣這個女孩絕對會遇到危險,可他的看法與樸佑臣不同,樸佑臣希望聶夏鸞什么都不知道而保護她,俞越則希望聶夏鸞自己能注意到危險。
本來俞越還很猶豫要不要找聶夏鸞幫忙,可是他的時間不允許他再拖下去了,直到頭一晚,樸佑臣告訴他自己也沒辦法破解盛錦檔案庫的高級密碼時,他才下定決心找聶夏鸞幫忙,畢竟樸佑臣都沒辦法做到的事,還是讓俞越感受到了自己找人這條路不會那么順利了。
聶夏鸞撥開杵在她肩上的雙手說:“我?guī)筒涣四悖悴皇且呀?jīng)可以自由查看學生檔案了嗎?你倒是自己找??!還有,樸佑臣都做不到的事,你憑什么認為我做得到?!”
“檔案我全部看過,整個學校,”俞越頓了頓,語氣有些不確定,“沒有這么一個人,可我的情報不會錯,這個人一定在這所學校!”
見過他幾次,聶夏鸞不認為他是個好說話的人,可是現(xiàn)在,他就是這么的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