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與張遠二人在兩者相斗之時,霍容那邊的慘叫聲,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李大春不緊不慢的在他身上搜了一會兒,打開了他的儲物袋,眉頭一皺,便將他的手從霍容的天靈蓋處拿了出來。
霍容就跟剛從鬼門關爬出來一樣,重重的趴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停的喘著粗氣。
“別裝死,趕緊給老子起來。”李叔一腳踹在他的身上,不耐煩的說道。
霍容抬頭看了一眼這個煞星,知道自己這點實力是絕對打不過他的,心中半點反抗之意都沒有。他趕緊抱住李大春的大腿,嚎啕大哭,說道:
“前輩,前輩不要殺我啊,前輩我錯了!”
“你先起來,我問你一個問題。”李大春說道。
“您說,我霍容絕對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求你……還有那個王生饒我一命!”霍容跪地求饒道。
“不要扯上那個小子,我跟他不熟的,你別緊張?!崩钍逍ξ暮醚园参康?。
一句話,說的霍容連連點頭,心中稍緩。
“我問你,你這個儲物袋里為何靈石這么少,怎么就幾百塊,你應該不止這么點吧?!崩钍鍐柕?。
在他眼里,這霍容來宗門非常久,而且常駐在藏經閣,沒事就哄騙一些新來的弟子向他購買功法,一個人就能賺好幾百靈石,而且還能收取利息,怎么看應該比王生這個窮鬼強啊。
“前……前輩有所不知啊。我自幼家境貧困,好不容易來到白云宗,凝氣成功,成為一名外門弟子。但是不小心修習的功法出了岔子,導致我經脈受損。雖然不至于影響修行和性命,但每月至少有兩次,會全身疼痛難忍,發(fā)作時如同抽筋挖骨啊?!被羧菘蓱z兮兮的回答道。
“那你是怎么解決的呢?”
“這種情況一般的丹藥根本不好用,只是需要嬰兒的腦髓當藥引,再配合上一些靈藥,只要在發(fā)作時服下,便會抵消疼痛。我基本上賺來的靈石都用于這上面了,所以實在是囊中羞澀啊。”
“這么說來,你每個月都需要殺掉兩名嬰兒,只是為了緩解疼痛是吧?”李大春面不改色的問道。
“是……是的。我是被逼無奈啊,那種鉆心挖骨的疼痛,我實在是忍不了,發(fā)作時我恨不得去死,可我不能死啊,我還得修行,我還要出人頭地,不能為這么點小事就自戕啊?!彪m然眼前的這個老頭沒說什么,但霍容感覺不太對勁,連連解釋道。
誰承想,李大春只是笑了笑,說道:“大家都是修士,不用緊張,我理解的?!?p> 霍容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我就知道前輩是過來人,肯定不會在乎這些小節(jié)的?!?p> “對了,還有什么要說的嗎,你現在還剩一句話?!崩畲蟠旱恼f道,聲音中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冷漠。
“一句話?前輩你什么意思,前輩我……”霍容話還沒有說完,李叔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胳膊上的魂力,散發(fā)出了無數煙絲,像小蟲子一樣,從他的七竅中鉆到了他的腦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剛才還要凄厲數十倍的慘叫聲響起,經久不息,正常情況下至少需要一個時辰,人才會最終死去。
這是李叔所知道的最能折磨人的法子了。
“這就是你的遺言嗎,真夠無聊的?!崩畲蟠豪淅涞恼f道。
王生仍然在激戰(zhàn),不過憑借青峰劍的威力,逼的張遠連連后退,就連他手中的那把刀都被砍出了幾個豁口。
霍容那邊的慘象他也看在眼里,早就面如死灰,十分力能用出七八分來就不錯了。
“斷山刀!”張遠額頭青筋鼓起,暴喝一聲,一股強猛霸道的刀氣,凝聚而成,狠狠的朝著王生斬了過來。
后者連忙用青峰劍抵擋,將刀氣之力卸去了大半,可身軀卻被這道巨力往后移了近十丈,才最終停了下來。
兩人的距離暫時拉開。
“王生,你冷靜一點。想要殺你的不是我,是魯長老,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張遠目光中閃爍著瘋狂,哪里還有半分平時氣定神閑的樣子。
生死之間才會暴露本性。
“這種話,你留著到陰曹地府,去找那些被你們害死的弟子說去吧。”王生根本不吃他這一套,說話間金絲繩在手中出現,用力一拋,直接扔向了張遠。
金光大盛,張遠瞳孔一縮,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揮起大刀,用力朝著金絲繩一斬。
結果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這繩索柔弱無骨,如同一只蜿蜒的蟒蛇,順著這把刀,朝著張遠捆了過來。
張遠大喊不妙,若是被這繩索捆住,自己必死無疑!他用盡全身力氣,將所有能調動的靈力全部鼓蕩而出。
“砰!”
無形的靈力風暴爆發(fā),金絲繩還沒碰到張遠,便被吹散了出去。
就在這時,王生的青峰劍趁機斬了過來,張遠猝不及防,身體一側,想要躲過去。可還是被青色的劍芒,在胸口上劃開了一道血紅色的口子。
張遠反應也極為不慢,右手握刀,對著王生的砍下,后者連忙揮劍抵擋。
“叮!”
兩柄劍再次交織在了一起,他的刀可不比王生的青峰劍,要是再這么近身打下去,他手中的刀早晚被王生砍壞。
張遠找準機會抬起一腳,對王生踢了過來,使得后者的身體,接連后退了十幾步。
王生的面色也有些難看,寒魄珠的弊端也顯現了出來,連天惡戰(zhàn),自己哪里有時間凝練寒魄珠,要是有這個手段的話,勝負估計早就分曉了。
最關鍵的是,打了這么半天,他肩膀的傷口開始有些裂開,殷紅的鮮血滲出,只不過在衣袍下,外面看不出來。
不管怎樣,得盡快解決他了。
他神色一凝,手一抬,連續(xù)七道冰錐,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張遠面色大變,他知道王生的冰錐術看似簡單,但一旦發(fā)動,就是接連不斷,威力不容小覷。
靈力瘋狂的涌進手中的大刀,白光變得璀璨無比,瘋狂的朝著面前虛斬,數道刀氣從面前斬出,掀起一陣陣殘影!
“狂刀斬!”
張遠如同發(fā)狂的野獸,精神高度集中,瘋狂的舞動手中的大刀,每一片刀氣斬出都會有一個冰錐應聲而碎。
“砰砰砰!”
冰錐爆裂,張遠身前形成了一片寒冷的白霧。
緊接著就是第八道,第九道,第十道冰錐齊射而出,根本不給張遠喘息的機會。王生看著他的刀還在抵擋,但明顯的已經在變慢了,心知這一招應該奏效了。
果斷再次強行催動靈力,第十一道,十二道冰錐暴掠而出。
“砰砰”兩聲悶響傳出,這兩道冰錐直接打中了張遠的身軀上!
“哇”的一聲,他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身體倒飛而出。王生忍著經脈傳來的刺痛,操縱著金絲繩,如水蛇一般纏了過去。
這一次,他已經沒法躲避了。
金光涌動,張遠剛剛摔倒在地上,還沒來的及反應,金絲繩就將他纏了個結結實實。
“王生,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我知道魯長老很多秘密的,他還有一些寶物,藏在了別處,只要你饒我一命,我可以都告訴你,這些寶物都是你的了!”張遠滿臉的惶恐,也不再掙扎了,用盡全部的力氣大聲求饒。
王生好像沒有聽見一般,拿著劍一步一步的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王生,我求你了,不要殺我,我以后可以為你當牛做馬,以后什么都聽你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我的神識上種下禁制,只求你今天饒我一命!”張遠沒有放棄,依舊在不停的求饒,眼圈已經紅了,淚水不停的流了下來。
看上去極其的真誠可憐。
“你說的這么熟練,說的這么真誠,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哪里聽過,是不是那些被你跟魯長老害死的弟子,生前的最后一刻都向你們求饒過,你們呢,你們放過他們了沒有?”王生語氣平靜的問道。
張遠一聽,面色變得蒼白無比,嘴唇顫動,仿佛被人卡住了喉嚨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王生沒有再說話,右手一抬,青峰劍沒入了他的心臟處,隨著一聲慘叫,張遠徹底死在了這里。
李大春的目光也看了過來,他隱約的發(fā)現,王生的眼角處,好像在此時也劃過了一道淚痕,只是夜色太暗,看的并不清楚。
“我們回去吧?!蓖跎钗豢跉?,將青峰劍從張遠的尸體中,拔了出來,金絲繩也收起。
僅僅只憑借這兩樣寶物,只要境界相差不大,一般的修士不是王生的對手的。
霍容那里依舊在受著折磨,李叔見王生要走,便用力一催,霍容兩眼一閉,直接倒在了地上,只是面目上顯露出從未有過的猙獰。
隨后兩人將尸體處理了一番,便使用葫蘆連夜離開了這里。
……
清晨。
周強輕輕的推開了房門,看到王生一臉痛苦的躺在床上,面龐上還依稀帶著淚痕,心中便唏噓不已??磥眙旈L老的離去,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
認識這么久,還從來沒看見過王生如此傷心的樣子。
他拍了拍王生的肩膀,后者睜開了紅腫著的眼睛,看到他這副樣子,內心一陣酸楚。
“今天是魯長老的喪禮……周長老讓我過來問問你,是否參加的事情,若是你實在悲傷過度的話,不參加其實也可以的。”周強輕輕的說道。
王生一陣哽咽,目光呆滯,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魯長老,是我的師傅,這幾年來多虧了有他的照顧,我是他的徒弟,一定要去的?!?p> “這是何必呢,你這個樣子,就算是去了也是睹物思人,心里更加難受啊。我還是跟周長老說說,你今天還是不要來了?!敝軓妱袼?。
王生搖了搖頭,一臉的哀痛:“別說那么多了,扶我起來,我要送我的好師傅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