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姑娘,你原先是哪一個門派的,為何要加入我們虛實門派呢?”
冷霜看著那人腰間的刀,然后說,“我沒想過加入你們門派,我想要不我們比試一下,如果我用那個鐵棍打贏了你,你可否把身上的刀給我?”
“荒謬,姑娘,你不清楚江湖規(guī)矩吧,各門派之間的刀不外借,不買賣,不贈送。除非你是本門派?!?p> “那怎么可以加入虛實派?”
“可惜我們不收女弟子。你還不如去安溪郡的落雁塔,那里不是有刀嗎?”
“那算我打擾了?!崩渌瓷先ヒ矝]有失望和焦慮,她不打算求饒,只是一臉平靜地拿著鐵棍便轉身離開了。這已經是第十次被人拒絕了,冷霜倒也預料到這個結局,她下定決心要去安陽郡了。
沒刀的人進到了武士殿不過也是被人當侍從一樣召喚著,她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夜里的冷霜反復作著一個夢,一個黑得伸手不見的夜晚,一個拿著刀的年老的武士在地上奄奄一息,機頭野狼嗅著氣息走了過來,狠狠地啃著那武士,直至剩下骨頭。她一下子便驚醒了過來,額頭全是汗,她總覺得門外有人,推開門去,卻不見一人,她拿著鐵棍走到了客棧外的樹下,努力練習著刀法。
她在星光樓來回徘徊著,明明看見顧惜柳已經走進了星光樓,她只能躲在一旁的樹后。
“姑娘,你是顧公子的朋友吧?!钡昀习蹇戳艘谎劾渌g的刀。
“我只是路過?!崩渌馈?p> “這三天你都路過星光樓,真是很巧啊,那要不進去吃一頓。”店老板本著盡量把路人變客人的原則盡情邀請冷霜。
“我不餓。”冷霜搖了搖頭,但是卻立在原地也不離開。
“今天進了一批新鮮的雞肉,而且新進了一個廚藝很棒的廚師,姑娘不想嘗嘗嗎?”店老板看出冷霜的心思。
冷霜心想,倘若在這里浪費時間,不如直接問顧惜柳借一把刀。到時候,實在不行的話,就直接搶好了。
“那麻煩你把我?guī)У筋櫣幽抢??!崩渌f。
“算了,我只是想好好吃一頓飯。”冷霜最后還是有點猶豫了,她走到星光樓二樓的一個偏僻的座位上。
一個看上去30余歲的女人走了過來,她身上同樣拿著一根鐵棍,她見冷霜一個人,便坐在她對面,笑嘻嘻地小聲說道,“敢問姑娘是否需要一把刀?!?p> “你如果說謊,我不會放過你的?!崩渌眢w微微一震。
“當然,一把刀3000盤纏,成交不?”
“可以,但是我想知道刀的來歷?!?p> “從落難武士身上的,你放心,我們不殺本國的武士,那被抓了會很慘。一些刀是從安陽郡運來的。怎么樣?”
“好,成交,刀呢。倘若看不見刀,我是不會交錢的?!崩渌p聲說。
“當然,這是我們行業(yè)規(guī)矩,明天正午在星光樓這個位置,如何?”
“慢著,既然刀真的如此容易獲得,你身上為何沒有刀?”
“我們這些小嘍啰,怎么會有刀,既然你同意了,在這里按一個手印吧?!迸四贸鰞蓮埡贤耙粋€油印,“這東西從大唐那里傳過來的,神奇不?見諒,我們一個小商人,十分不易?!崩渌执挚戳艘幌潞贤?,便在合同一角按下了手印。
“姑娘,我看你是爽快之人,要不再送你一個福利,孤獨在途的女刀客,你如果想要一場逢場作戲,盡管找我?!?p> 冷霜臉一下子紅了,“你說什么?我不需要逢場作戲。不過,你究竟從哪里得知我需要刀?!?p> “請恕我不可告知?!迸松衩匾恍?,“對了,我叫阿月?!?p> 聽到這名字,冷霜滿臉驚訝,她這時才仔細地看著那女人的臉,那個的確不是阿月,難過又開始在她的心理彌漫,她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那好,明天把刀帶來吧?!?p> “姑娘,這里不收海貝珠,你這菜起碼要800盤纏,就是40銀纏?!崩渌氩坏胶X愔榫谷皇怯袃r無市的東西。她有點尷尬,只得說,“你稍等,那我問人借去?!?p> “你想用這海貝珠,可以去拍賣會啊?!钡昀习逦⑿Φ?。
冷霜點點頭,嘆了一口氣,只得去找顧惜柳。
在得到顧惜柳的同意后,龜夫便把冷霜帶到房間里。
冷霜見房里除了顧惜柳和他的兩個侍衛(wèi)外,還有一個從沒見過的人,顧惜柳和那人似乎在談論著什么要事,一臉的嚴肅,她不想知道太多,下意識想退出房間。
“你進來吧?!鳖櫹Я戳艘谎劾渌?,便說。
冷霜只得點點頭,并在顧惜柳旁邊席地而坐,在旁邊放下鐵棍,看見旁邊有煎茶的工具,冷霜留意到兩人的杯子快要空了,便起身煎了茶,然后將茶倒?jié)M兩人的茶杯。茶的香味一下子便溢滿整個房間。
看樣子,顧惜柳對面的人應該是一個文官。不過不是上庸郡的。上庸郡、松陽郡的文官幾乎都是白白肥肥的,他們對本郡的經濟差不多采用放養(yǎng)的態(tài)度,明說了,就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自己安樂最重要的態(tài)度。
這個人看樣子有五十多歲,看衣服不過是一個中士,皮膚黝黑黝黑的。
那老漢看了一下顧惜柳,猶豫了一下,便繼續(xù)說下去,他們說的是安陽郡落難武士的事情。
冷霜也細細聽著,顧惜柳說,“我這里可以先派出3000士兵,安陽郡本身軍糧不足,我們務必速戰(zhàn),同時我們恐怕要借助江湖門派和武士的力量?!?p> “我已經派人通知白公子了,白公子說,待國君同意,便會派兵?!?p> “落難武士的蹤跡難尋,而且越來越多,想要一舉消滅他們是在是太困難了。安陽郡好像有也沒有什么江湖門派,本郡的兵力損失實在是太嚴重了。而且,最近吸血武士太多,干尸也多了起來,城內的人已經少了很多?!蹦抢蠞h繼續(xù)說。
“我倒有一個辦法,到時候我會去安陽郡?!?p> 冷霜這幾天來回奔波,加上晚上噩夢頻發(fā),雖說她對這些話題也是感興趣,可是身體卻不允許她繼續(xù)聽下去,忍不住打起瞌睡了起來,一頭靠在顧惜柳的肩膀上,睡著了。
蘇慶一看,有點不知所措,他頓了頓,便說,“那愚人先回去了?!?p> 顧惜柳側頭看了一眼冷霜,輕輕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其實安陽郡最大的問題是民心不歸,你們回去一定要把賦稅盡量減少。吸血武士、干尸的問題,也不用著急,你回去罷?!?p> “遵命?!碧K慶微微鞠躬,便慢慢退出隔間。
“刀,刀,刀?!崩渌廊皇撬哉Z幾句后便安靜下來了。
“公子,我需要帶一把刀過來嗎?”齊煥說。
“去吧,取那把黑色的刀來。把肖滿給我叫來?!鳖櫹Я従徴f道,齊煥點點頭,便離去額。
陳忘天彎下腰為他的杯子再次倒?jié)M,他跪下來,雙眼滿是不解,甚至有點憤怒,“這姑娘來歷不明,公子應當多加以防范。公卿府一向和信守府不和,這姑娘會不會是公卿府上的人?!?p> 這時候的冷霜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她的右手緊緊地抓住他的左手,鋒利的指甲在他的手腕上摳出幾條紅印,他想輕輕扒開她的手指,冷霜卻是越抓越緊,她的額頭全是汗珠,他轉過頭看著她的臉,竟然一下子著了迷一樣,冷霜此時閉著眼睛,沒有了往時的凌厲和冷淡,此刻的她就像一個嬰兒一樣,軟綿綿的卻十分脆弱,臉上幾乎是一點血色也沒有,他的臉不由自主地又紅又燙,這天下間好像沒有東西美得過她熟睡的臉。一時之間,他竟然忘記了手上的痛楚。
陳忘天見狀,皺起了眉頭,不禁想到,公子不過乃17歲的青年,思想還沒有成熟,難以分辨出人的善惡,何況是這么一個姑娘,和宣申府聯婚才是上策的上策。他暗下決心,要除掉這女人。既然是陽虛,就讓她死在陽虛上吧。
冷霜再次被夢中的野狼驚醒,顧惜柳見她眼睛慢慢睜開,便馬上別過頭去,冷霜睜眼一看,自己竟然靠在一個男子的肩膀上,而且還抓著別人的手,不禁羞紅了臉,馬上松開了手,坐直了起來,顧惜柳立即把手縮回衣袖里,他喝了一杯酒,轉過頭去,故作平靜的問,“你找我,究竟是為了何事?”
“我,我,”冷霜的思緒混亂無比,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便沖出房間,迎面卻撞見齊煥和肖滿,便忍不住低下頭,想從他們身邊經過,齊煥拔出刀攔住她,“冷姑娘,何必急著離開,你不是想要一把刀嗎?”
冷霜內心依然還沒平靜下來,她的腦海里滿是顧惜柳的臉,她抬起頭,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我不是為了刀,我有事,要先離開?!?p> “那你拔刀啊,和我比試一場再走不遲?!饼R煥說道。
冷霜一頓,想起自己的目的,便乖巧地跟著齊煥和肖滿走進隔間,肖滿有點好奇打量起旁邊的姑娘,見她柔弱的樣子,便不把她放在眼里,他想,或許是公子一時興起,才戀上的一個姑娘,這個場景在顧言安身上,他倒是見多了。
冷霜率先跪在顧惜柳面前,解下身上的刀和身上的錦囊,掏出那10顆海貝珠,她一聲不吭,拔出刀,直至那斷刀展現在眾人面前。陳忘天先發(fā)話了,“你可知道損壞一把信守府的刀,該當可罪,你就應該.。?!?p> 顧惜柳突然厲你聲說道,“退下,我現在想和冷姑娘、肖滿說話。”
齊煥趕緊拉著陳忘天走出隔間,臨走前,把腰間的黑殺刀以及盤纏交給了肖滿。
對于陳忘天這個十四段武士,齊煥也不好意思說什么,雖然和陳忘天共事時間不長,他已經在信守府聽見太多關于他的傳聞了。脾氣暴躁。不愛遵守規(guī)矩。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甘愿成為公子的侍衛(wèi)?”
“難道我想保護公子,這需要你的過問?”陳忘天顯然一點也不想和齊煥說話。
“我只想說,如果你對公子是那種想法,你接下來將會很痛苦。”
“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會鏟除這個姑娘?!?p> “公子,你看看,如果我用你交換銅纏和銀纏,可以換得了多少?”
“你可知道,斷刀是不值錢的。”
冷霜急忙說,“我知道我犯了錯,所以我甘愿接受懲罰,無論是鞭刑還是棒打,這是我應得的,我不會狡辯什么,我來這里也不是為了拿刀的,我已經有辦法解決了我的刀?!?p> “什么辦法。”顧惜柳一征。
“這個我不可告知,她們的刀是從落難武士搶過來的,我倘若買了,就不用親自去砍除落難武士?!?p> “你怕是遇到了騙子吧,上庸郡哪里還有落難武士。倘若有落難武士,他們的刀多有破損,這樣的刀進入了陽虛也是被人嘲笑。”
“可是有那么一把刀刀,我也心滿意足了,這些先還給公子,不知公子可否先借給我3500銅纏。他日我一定會雙倍奉還?!崩渌俅紊钌罹狭艘还?。
“我可以借你3500銅纏,可是,你身為我的武士,必須用我的刀,而且,你若再次損害我的刀,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顧惜柳道。他嚴重原本那些犀利的目光早就不見了。
肖滿一聽,便把刀和一袋銀纏遞給冷霜,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公子,便再次認真瞧了瞧那個姑娘,但是他一向不關心男女之事,不禁又再次想到,所謂逢場作戲是不是這樣?冷霜沒回應,卻只拿銀纏,接著迅速溜出隔間。
“肖滿,你去保護冷姑娘,直至她到陽虛?!鳖櫹Я鴩@了一口氣,他就知道這人會這樣做。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