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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冠

第十一章 解圍

掛冠 疑似風(fēng)月 2347 2019-03-15 08:05:00

  這個(gè)聲音傳進(jìn)船艙時(shí),齊方注意到對(duì)面而立的石硯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接著眉頭緊蹙。

  待來人進(jìn)來,齊方所料不差,果然是唐書。

  唐書進(jìn)來看見齊方和男扮女裝的清漪,正要打招呼,不料齊方暗中向他擺擺手,示意不要暴露自己身份。

  唐書不著痕跡地眨眨眼,表示明白。

  唐書一襲白衣,身后跟著一群人。

  “小子你誰啊,敢這么跟石公子說話。”人群中有人沖唐書喊話。

  話剛說完,旁邊一人連忙拉住他,急聲道:“他是京兆尹唐大人的公子,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唐大人的公子?京城第一才子唐書唐留墨?”

  “不是他還能是誰?!?p>  那人連忙閉嘴,怯怯地挪步躲到更后方去。

  唐書卻不在意,笑說:“這吵什么呢?我在隔壁船上都聽見了,寫個(gè)詩也值得這么急頭白臉的?”

  清漪見是唐書,指著石硯喊道:“他偷我們的詩!”

  唐書聽了笑道:“我們石公子出身大家,怎會(huì)行此偷盜之事,你這小兄弟莫要胡說?!?p>  “他就是偷了我們的詩?!鼻邃糁钢幧砼宰郎现`好的詩爭(zhēng)論道,“那首詩明明是我們寫的,他硬署上自己的名,還蓋了章?!?p>  唐書走向石硯,從他身旁拿起那首詩,口中輕輕念了,而后笑道:“這首《菩薩蠻》用詞淺白,但勝在感情真切可愛,女兒的嬌俏姿態(tài)和夫妻的恩愛場(chǎng)景躍然紙上,是不可多得的精品。的確是好詩。”

  唐書被認(rèn)為是京城第一才子,他的話在京城年輕一輩中極有分量。

  他這么說基本就為這首詩定了調(diào)了。

  又忖度了一會(huì)兒,唐書又開口說道:“這首詩,想必是出自新婚之人的手筆吧。你說呢,石兄?”

  石硯當(dāng)然不能同意,說道:“昨日我在采玉樓,偶有所感,今天才寫下這首詞的,有何不對(duì)?難道非要成親不成?”

  唐書笑了笑,說:“沒錯(cuò),說這首詞是寫男女之間的調(diào)笑亦可?!?p>  唐書一頓,看了看石硯,又說道:“我與石兄同在太學(xué)兩年有余,竟不知石兄在詩詞一道上有如此高的造詣。這首《菩薩蠻》我可寫不出來,看來這‘京城第一才子’之名要讓給石兄了?!?p>  齊方好整以暇地看著唐書揶揄石硯,而石硯此時(shí)面如豬肝色,明知道唐書是在拐著彎的罵自己,但偏偏他說的每一句都是好話,這讓他不好發(fā)作。

  石硯只好說:“詩詞終是小道,比不過唐兄滿腹經(jīng)史。第一才子之名石某萬不敢當(dāng)?!?p>  “只是……”唐書面露為難,“只是這位小兄弟說這首《菩薩蠻》是他們寫的,還說石兄竊取了他們的詩,這事……”

  石硯自然否認(rèn):“沒有的事,這首詩是在下親手寫的,在場(chǎng)的諸位才子皆可作證?!?p>  “是!這首《菩薩蠻》確系石公子所作?!?p>  “沒錯(cuò),我等可以作證?!?p>  船艙不小,但三四十個(gè)人這樣喊叫依然顯得吵鬧。

  唐書于是說道:“不過我倒是聽說過一些石兄的傳聞,說石兄每年都在東河舉辦詩會(huì),救濟(jì)貧家學(xué)子,凡有好詩者,少則十兩,多則百兩,石兄無不慷慨解囊。如此好心,下月陛下親臨太學(xué)講學(xué),我一定稟告陛下好好獎(jiǎng)賞你?!?p>  石硯終于聽不下去了,怒道:“姓唐的,你別欺人太甚!”

  唐書也不怕撕破臉,冷笑道:“到底誰欺人太甚!”

  石硯叫道:“他們兩個(gè)跟你什么關(guān)系,用得著你替他們出頭?!?p>  唐書反駁道:“你連這種事都做的出來還怪我出頭?”

  “這兩個(gè)不過是窮鬼,我出十兩百兩銀子,一個(gè)買一個(gè)賣有什么不對(duì)?!?p>  一旁的清漪啐了一聲:“不要臉?!?p>  石硯接著道:“少給我在這裝清高,你才高八斗,你出身顯貴,你多高尚,可是他們呢?他們寒窗苦讀多少年,還要養(yǎng)活一家老小,我給他們錢,十兩銀子就夠他們一家一年吃飽穿暖?!?p>  “你覺得這里三四十人明年有多少能金榜題名?你父親是京兆尹,你前腳出家門后腳就進(jìn)太學(xué),一出生名字就已經(jīng)寫在了皇榜上,你沒挨過餓受過凍,但你有考慮過他們嗎?”

  唐書反駁道:“狡辯。朝廷優(yōu)待學(xué)子,凡有功名者,養(yǎng)活家小不是問題。再者說,讀書人有所為有所不為,你也是大家子弟,太學(xué)出身,出錢買詩這種事也干得出來?他們,都是一群沒脊梁的人罷了,十幾年的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這些人落榜了也好,難不成還要放他們?nèi)サ渿?guó)殃民嗎!”

  唐書一番話引起眾人不滿,紛紛叫嚷著。

  石硯冷冷一笑:“任你巧舌如簧,但今晚在我的船上,我說了算。”

  石硯深知多說無益。

  “不愧是禮部侍郎石府的公子,你要以勢(shì)壓人!”唐書喝道。

  “隨你怎么說,這兩人今晚不能走。”石硯指著齊方和清漪。

  唐書淡笑道:“你要以勢(shì)壓人,他卻是你壓不住的?!?p>  石硯輕蔑一笑:“兩個(gè)窮鬼而已,我就算把他們殺了都沒人知道?!?p>  唐書轉(zhuǎn)身看向齊方,說道:“白癡。他姓齊,你還壓得住嗎?”

  石硯不以為然:“姓齊又怎樣,姓齊……”

  但突然他停下來了,不可思議地看向唐書。

  “哪個(gè)齊?”

  “全京城還有誰家姓齊的能寫出這樣的好詩來?!碧茣f完不理他,轉(zhuǎn)身走向齊方。

  “我們走吧?!?p>  唐書帶著齊方和清漪走了,只留下石硯呆立原地。

  石硯旁邊的中年文士也是連連苦笑。

  “怎么會(huì)是他,他不是瘋了嗎?”

  石硯沒見過齊方,但聽說過齊方瘋傻的事。

  石硯跌坐在地,一旁有人輕聲喊他。

  “滾!你們這群窮鬼!都是你們害的!”

  石硯沖著人群怒吼。

  下船的時(shí)候,有人問道:“剛才那人是誰?怎么石公子就把他放走了?!?p>  有知道的人連連搖頭:“石公子怕是有苦頭吃了,欺負(fù)到他頭上來?!?p>  看著同伴還是不解,又解釋道:“天下第一藏書家,現(xiàn)禮部尚書翰林學(xué)士齊大人知道嗎?”

  “知道啊。那可是全天下學(xué)子的榜樣?!?p>  “剛才那位公子就是齊大人的獨(dú)子。”

  ……

  “清漪,別走那么快嘛?!?p>  自和唐書分別后,清漪就沒理齊方,自己一個(gè)人走在前面。

  清漪轉(zhuǎn)過頭,生氣道:“本來就是我們寫的詩,你為什么不跟石硯爭(zhēng)。還要唐大哥替咱出頭,最后還是用尚書之子的身份才壓過他?!?p>  齊方還以為是什么呢,原來清漪是在氣這個(gè)。

  “這有什么,不就一首詩嗎,他要給他就是了,咱又不靠這個(gè)吃飯?!?p>  齊方真沒把這件事看得太重,因?yàn)榍笆浪?jīng)歷的這種事太多了。

  但齊方知道,清漪在船上跟石硯爭(zhēng)的面紅耳赤是為了自己,而且那首《菩薩蠻》明顯是寫給清漪的,于是安慰道:“詩不是也沒被他偷走嗎。你要喜歡我再給你寫幾首就是了?!?p>  “這可是你說的?!?p>  齊方:……

疑似風(fēng)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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