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明赫能成
在齊方說要拉蘇漢文入伙時,唐書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自己這邊,禮部尚書之子,京兆尹之子再加上沈財神之子,看似陣容強大。
的確,要開酒樓,憑自己兄弟三人,十家百家酒樓都開得起來。
但他們的目標(biāo)是為小良玉報仇,程仲華家世不輸他們?nèi)魏我蝗耍踔粮叱霭虢亍?p> 禮部名義上是六部之首,但實權(quán)不大,屬于清貴。
京兆尹實權(quán)大,但品級不夠。
沈財神為天下巨富,但在程家人眼里,沈家也就是有兩個臭錢而已,程通渠平日里看都不會多看沈財神一眼。
而吏部,掌天下文官任免、考課、升降、調(diào)動等事宜,在前朝,吏部為六部之首。
這樣對比下來,唐書、齊方加上沈南,想為小良玉報仇,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他們需要一張護身符,打了程仲華他都不敢還手的那種。
“所以你們找上我魏國公府?”蘇漢文冷笑道。
唐書今天主動找蘇漢文坦白,并沒有帶上齊方和沈南。
“是!”唐書大大方方承認。
他們確實利用了蘇漢文的身份。
雖然這事于己沒有任何損失,但被人利用的滋味總不好受,蘇漢文正要發(fā)作,唐書搶話道:
“我知道你很不舒服,換做是我,也不愿意這樣被別人利用?!?p> “你知道就好?!碧K漢文沒好氣。
唐書接著說道:“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就明白了?!?p> “你光知道惠民冰室是明赫開的,你可知道,明赫將制冰之法獻給了陛下,陛下用這制冰之法救了多少受災(zāi)百姓?”
蘇漢文聽了略微一想,便明白過來,都是聰明人,無需說太多。
“陛下宣明赫進宮領(lǐng)賞,明赫什么都沒要?!?p> 蘇漢文冷笑一聲:“雞賊。普天下有膽讓陛下欠人情,他也算獨一份了?!?p> 唐書沒有爭辯,為蘇漢文倒上一杯茶,接著說道:“冰塊生意明赫本可以自己一個人做,可他偏偏要拉上我和宏炎?!?p> “拉上你們只是為了給他保駕護航?!碧K漢文哼了一聲。
“當(dāng)然?!碧茣鴽]否認,“但明赫將冰室的功勞在陛下面前也分給了我和宏炎?!?p> “他倒是大方。”蘇漢文笑笑。
“有從龍之功的老將里,如今只剩老太爺一人了吧?”唐書轉(zhuǎn)而問及蘇老太爺。
蘇漢文無奈地點點頭:“是啊,近五六年來,其他幾位爺爺相繼都去世了。老太爺時常嘆氣,說以前的老伙計都死了,他也沒什么好活的了?!?p> 唐書接著說道:“說句不中聽的話,老太爺八十多了,萬一有什么閃失,你們蘇府幾百口人怎么辦?”
“你什么意思?”蘇漢文不客氣地問道。
“老太爺在,你們蘇府可保無虞,老太爺走了,蘇府雖不至落敗,但亦會一落千丈?!?p> “不信你看看其他幾家國公府。雖然爵位依然承襲,但在朝中已經(jīng)說不上話了。如果我沒記錯,貴府里官做得最高的是你二叔吧,工部員外郎。掌工程監(jiān)造,品階不高,油水很大。”
聽唐書這么說,蘇漢文琢磨到了他的意思了,說道:“你什么意思?”
“你這么聰明,還用我多說嗎?”
蘇漢文很討厭唐書現(xiàn)在跟自己說話的樣子,今天明明是自己要興師問罪的,現(xiàn)在倒被對方占了主動。
“你還是說說吧。”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陛下在收權(quán)?!碧茣苯诱f。
而蘇漢文只有一個字——哼!
他何嘗看不明白。
“陛下慢慢地在架空開國功臣。你要錢,陛下給你,你要高門檻,陛下給你,但你要權(quán),陛下不給。陛下就是要把你們幾家開國功臣的權(quán)力收回來,特別是在軍隊的權(quán)力,如果你細心留意就會發(fā)現(xiàn),除了你蘇府,其他幾位國公在軍隊里已經(jīng)沒人了。蘇家在軍隊的人,也大都是因為老太爺還在。你我都熟讀經(jīng)史,這里面的道理,不用我多說了吧?!碧茣f了半天,端起微涼的茶,一口喝了。
“這也是為什么,老太爺要你和蘇云讀書,從科舉入仕的原因。不然憑你魏國公府的能量,安排你們叔侄倆當(dāng)官豈不是一句話的事?!碧茣Φ馈?p> “這些話,老太爺和你的叔伯是不會跟你講的?!?p> 雖如此,但畢竟是自己家事,蘇漢文多多少少已經(jīng)注意到了,被唐書一個外人這樣點破,他反倒是有些不自在。
“那我憑什么相信齊方的能力?”
“你不需要相信,就像賭博,你在明赫身上下注,贏了自然萬事大吉,輸了,你也不損失什么?!碧茣f,“我唐家與齊家世代故交,沒有不支持自家兄弟的道理。至于沈家,沈財神不也把賭注押在了明赫身上了嗎?”
蘇漢文問道:“你就這么確定齊方能成?”
“我不確定,但還是那句話,賭輸了于你于我沒有任何損失?!碧茣f完一頓,突然笑得有些高深莫測,“而且我有一種感覺,明赫能成?!?p> ……
蘇漢文離開了,沒人知道唐書跟他說了什么。
鴻賓樓依然大門緊閉,上面的牌匾沒有重做,梁上空空的。
這天清早,鴻賓樓的伙計在大堂掃地,雖然不開門,但誰也不好意思白拿工錢不干活。
砰砰砰!
“誰??!”伙計不情愿地應(yīng)了一聲,“我們家還在整修,不開門?!?p> “小哥,煩請開開門,我們拜見你們范老板。”門外的人語氣中帶著著急和央求。
“我們老板不姓范,你找錯人了。”伙計喊道。
整個酒樓上下除了佟掌柜,沒人知道小良玉是真正的老板。
“那找你們佟掌柜?!遍T外的人說完,之間從門縫里塞進一張紙來。
伙計上前一看,是一張三兩銀子的小額銀票。
“一點小意思,小哥兒拿去買杯酒喝?!?p> 鴻賓樓伙計的工錢給的比較厚道,十天結(jié)一回,跑堂的伙計一個月能有二錢又七十文工錢,吃住都在店里。
三兩銀子夠他干一年的了。
掃地的伙計揣好了銀票,喜滋滋把門打開,將門外之人放了進來。
但見兩人擔(dān)著擔(dān)架,擔(dān)架上還趴著一人,伙計仔細看去,正式前幾日砸店的人。
“是你們,你們來作甚!快走快走!”伙計一見來人,嘴里便沒好話。
為首的管家笑道:“小哥不必生氣,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你看我家公子都這樣了,還能對你們怎么樣不成?”
伙計想想也是:“那你們等著,我去叫我們掌柜的去。別亂碰東西,好不容易才收拾干凈的。”
“是是是?!?p> 擔(dān)架上的程仲華氣得咬牙切齒,趴在擔(dān)架上低聲罵道:“本公子何曾受過這種委屈,連一個臭跑堂的都給本公子臉色看?!?p> “我的好少爺,咱就忍忍吧。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呀?!惫芗铱嘈膭裾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