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奚沒有承認:“覺得行就按上面的安排吧?!?p> 云昊雙手捏著羊皮卷,這上面是針對魔教機關(guān)的改良,若是真的按照這上面的來整改,魔教的防御將會固若金湯。
不過......
云昊望著南奚,有些話到嘴邊還是沒問,他總感覺這次出關(guān)后姝兒有些不一樣了。
這是他一點一點養(yǎng)大的姑娘啊,只要姝兒好,他也算沒辜負她的囑托。
“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別再亂跑了?!痹脐坏臍庀?,這會兒語氣也軟了下來。
江尋點了點頭,他認同,剛才聽云教主說小奚之前受過重傷,元氣大傷,養(yǎng)了兩年才好些,是該好好休息。
他已經(jīng)想好針對小奚的身體好好調(diào)制什么補藥了。
南奚瞅著江尋:“說我你點什么頭?”
云昊立馬瞪了南奚一眼:“你怎么跟江公子說話的?”
云昊現(xiàn)在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滿意,江尋這樣的可不容易找。
自家閨女那嬌養(yǎng)出來的脾氣,云昊深刻的覺得如果他不替江尋出頭,指不定以后被姝兒怎么欺負呢。
南奚:“?”
我怎么了?
南奚不解的看向江尋,你們都聊了些什么?義父的胳膊肘都拐了?
江尋只是抿唇一笑回以南奚。
他也沒想到云教主與家父是私交好友,他向云教主表明了態(tài)度,沒想到云教主什么也沒說就默認了。
哪怕時日無多,江尋也想待在南奚身邊。
最后云昊帶著南奚又是一通教育,直到說的口干舌燥才揮手放人。
云昊端著茶,看著一前一后漸行漸遠的背影,嘆了口氣。
江尋把自己的情況都告訴了云昊。
到底是故人之子,云昊抬手有規(guī)律的敲了敲桌子,對暗處的人吩咐道:“讓人密切注意赤炎紅蓮的蹤跡?!?p> 要是能找到這樣東西,江尋就有救了,只是到底是傳言中的東西,云昊也只能盡力一尋。
—
沐家莊。
“滾!都給我滾!”沐萱一手揮掉丫鬟端上來的湯藥,聲音尖銳刺耳叫喊。
蒼白的臉色,紅絲遍布的雙目加上她左臉交叉錯亂有些化膿的傷疤,表情猙獰,仿佛地府爬出來的惡鬼。
丫鬟被嚇得跪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云姝!賤人!我要殺了你!”沐萱顫抖的抬手輕觸這傷疤,嘶喊著。
顧炎的人找到沐萱時,沐萱還吊著一口氣的,把人帶回來后讓韓老給救了回來。
只是沐萱的臉被荊棘劃傷后沒有及時上藥,又沾了水,導致傷口潰爛,雖然能治好,不過留疤是一定的了。
沐萱的臉本來只算得上清秀,這一毀容,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惡心。
沐莊主聞聲趕來,只見滿地碎盞。
“萱兒?!便迩f主關(guān)切的喚了一聲,來到沐萱床前。
看著昔日溫柔乖巧的女兒如今蓬頭垢面的縮在床角,沐莊主心口一痛。
愛妻去的早,萱兒是他們唯一的女兒,萱兒幼年走失后他心力憔悴的找了多年才找回來,這些年是捧在手心里養(yǎng)著的。
誰成想這一趟出去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沐莊主安慰著沐萱:“萱兒放心,爹為你報仇!”
“你得好好喝藥,這樣傷才好的快?!?p> 沐萱哽咽著,眼含恨意,咬牙切齒:“爹,我要云姝那個賤人死無葬生之地!”
沐萱的話讓沐莊主心底有些不適應,在他印象里,女兒不像是能說出這樣話的人。
不過當下還是沐萱養(yǎng)傷最重要。
沐莊主點頭:“你好好養(yǎng)傷,其他的爹爹來做?!?p> “嗯?!便遢鎽艘宦暎怪^,凌亂的發(fā)絲掩住了她嘴角的冷笑。
云姝必須死,只有死了,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爹說的沒錯,她得好起來,不然怎么報仇!
還有亭淵哥哥。
沐萱一想到自己的臉就難受,她不敢保證顧亭淵看到自己這張臉還會愛她。
知道沐萱想開了些,沐莊主側(cè)首對地上趴著的丫鬟嚴聲道:“再去給小姐熬碗藥來。”
丫鬟忙起身,步履匆匆的朝著廚房而去。
“爹,亭淵哥哥怎么樣了?”沐萱擔憂問道。
這話讓沐莊主眉頭一蹙:“顧家小子還好,你還是管好自己的身子要緊?!?p> 沐莊主知道沐萱擔心什么。
“放心,你和顧家的婚事已經(jīng)定下了,我沐家的小姐嫁給他顧家是他們的福氣!”
沐家莊在江湖朝廷兩邊都有勢力,門下客卿無數(shù),連官家對上都是客氣的。
顧家從前也不過就是前任武林盟主江林風的附屬家族。
若不是江家慘遭橫禍,哪兒還有顧家的事兒。
“謝謝爹。”沐萱低聲道。
沐莊主柔聲道:“你是爹的掌上明珠,只要你想,爹就是傾盡一切也給你辦到?!?p> 沐萱聽了這話,目光微微閃爍,然后借口累了,讓沐莊主先回去。
沐莊主又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等沐莊主走遠后,沐萱從床榻上起身,光著腳一步一步的踩在散落在地上的碎片上,像是絲毫不知疼痛一般,任由碎片劃破她的皮膚,鮮血從腳底一點點的滲出。
她走到梳妝臺前,兩眼無神的盯著鏡子里自己堪稱丑陋的容貌。
沐萱喃喃自語:“看,沒了容貌,我還是沐家大小姐,整個沐家都是我的。”
像是魔障了一樣,沐萱對著銅鏡囈語著。
“沐家的大小姐只能是我,我是沐萱?!?p> 她詭異一笑,靜靜的坐在妝臺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丫鬟回來才恢復常態(tài)。
—
云姝回到魔教的消息早就傳遍江湖,連著幾日,魔教的大門口熱鬧的像集市一樣。
不是來討伐。
是來討好的。
一字之差,態(tài)度是天壤之別。
云昊手里拿著這個月的第一百三十五份拜貼。是正岳門的少主下的。
就是那個被姝兒打的半殘的正岳門主的兒子。
說是對著云姝一見傾心,瞻仰佳人風姿,想要下聘求娶。
“他老子都被姝兒打了他還敢來求娶?”
云昊是越來越不懂現(xiàn)在年輕人的想法了。
秦隱沉聲:“他們是為了姝兒手里的‘扶辰’。”
“加之當日姝兒在晁云山出手,嚇住了那些人,他們是想劍走偏鋒,娶了姝兒就算沒有神器,有那樣的身手,也足讓他們生起籠絡之心?!?p> 云姝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眾矢之的。
云昊擺了擺手:“我自然知道,你就帖子照收,我看這些帖子上的鑲金不錯,你回頭讓人摳下來,拿去買些粥米送去寺廟。”
“至于那些拜禮,都退了?!?p> 秦隱習慣的應聲。
魔教不缺錢,但節(jié)儉,云昊接手后更是差點變成救濟堂,摳拜貼上的金子這真不算什么。
云昊做過的,細細說出來足夠讓人瞠目結(jié)舌了。
這時,門房的管事匆匆的進到書房,將一份帖子遞給云昊。
“秉教主,是武林盟送來的邀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