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珞雪把血水倒了后,才準備回房,推門“吱呀”一聲便讓床上男子警惕起來。
冷冽的如炬目色,也沒有震懾住她分毫,“醒了!”
沒有喜出望外,更沒有關(guān)切的語調(diào),他醒不醒來對某人來說,也只是會不會成累贅。
就此而已。
他再不醒,她不能保證自己會想出怎樣的借口,來解釋她的房內(nèi)貿(mào)然冒出一個男子。
床上男子疑惑看了朝她走來的江珞雪,心促動彈。
赫然問之:“你救了我?!?p> 他來到北唐已經(jīng)一個月,在這個客棧住了不少時日,他雖不大同任接觸來往,但眼前這姑娘絕非是客棧打雜的下人。
也沒有哪個打雜的,如她一般瞳孔力存著清澈的神色,又想,來客棧住下的客人?一個女子么?
男子戒備得從四周看了看無異常,才舒了口氣。
江珞雪把盆放在了一邊,看來他的確不記得了。
走到他面前,“我們有過一面之緣?!?p> “一面之緣?”
男子表情凝目,也沒印象見過這女子,據(jù)他所知北唐的女子皆是溫婉賢淑。
她一個北唐女子會一人住在客棧,甚至救下他,還沒有把事情傳出去。
“你忘了么,約是一個月前,在大街上的時候,有個姑娘攔下你的馬,讓你載她一程?!?p> 調(diào)皮的氛圍有那么一瞬間,沒有矜持羞怯,差點懷疑她不是北唐女子了。
這一說,勾起了男子模棱兩可的記憶。
那日他匆匆趕至北城時,似乎是有一個女子攔下他的馬。
一會兒后,男子將記憶力模糊的那張臉,與此時面前的這張臉重合。
“是你……”
他甚少會記住這種才見一面的人的臉,許是因那日事情緊急,加上這女子給他留下極其特殊的印象。
那日,這女子一副生不可戀的憔悴面容,如今卻……
今時不同往日,死灰復(fù)燃的生動勃勃,彌漫著炯炯目色。
江珞雪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他有了印象,男子不知是不是故意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直接蹦出自己名姓。
“沈祁沂?!?p> “嗯?”
江珞雪迷惑了一會兒,才知他的意思,她又不打算問他姓名。
以免和他沾上什么關(guān)系,他倒先說出來了。
“姑娘呢?”
沈祁沂從穿著看出,只當(dāng)這女子該是一個丫鬟。
江珞雪答得極快:“安珞?!?p> 沉默后,狐疑之色漸漸顯露道出:“我看你也是有武功的,怎還會受傷?”
換成旁人她不會這般冒然問出,之前撞見葉陵受傷時,她就不會多問半句。
葉陵是宮里的公公,發(fā)生什么都不會掀起多大波瀾。
這男子在客棧住了一個月,說話的腔調(diào)一聽就不是北城人。
進京趕考并不像,好比李琛說話言語文縐縐,一看就是要來北城趕考的書生,眼前男子的武力反而像是他的武器。
男子半如月亮的眉目動過一動,對她問的話淡泊回之:“你問的似乎多了?!?p> 他們才有一面之緣,包括這次也才兩面,還未熟悉到探聽對方底細的地步。
對面女子怒想,前一會兒他自己柔色和她說話,她就問一問就惹惱他了。
冷喝一句轉(zhuǎn)身打開了房門,“你既然醒了,煩你回自己房間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