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一直站在屋中,陳弘什么時候領著禁軍退了下去她也沒過問,煙霧繚繞的屋子里,穆陽和那個鬼幻門門主輕輕走了上來,望著負手而立的阿寧,似乎都嘆了一口氣。
開口的是穆陽,他走到阿寧身后,抬起手正準備拍拍阿寧的肩,想起方才阿寧激烈的反應,他抬起的手不自覺停住,收了回來。
“師妹,你別太難受了!”頓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xù):“生死有命!她這樣也是她自己的造化!或許……”
阿寧聽著他說到一半,突然頓住的話,疑惑的轉過頭來,望著穆陽:“或許什么?”
穆陽看著阿寧有些深邃的眼眸,搖了搖頭:“沒什么!”
很多時候,人總是自以為是的,他們自以為是的覺得無關緊要,后面發(fā)現事情脫離軌道之后又自以為是的隱瞞真相,甚至到最后實在是找不到理由了,再同樣自以為是的騙自己,覺得那是為別人好!
阿寧嘴角不以為然的扯出一個急促的一閃即逝冷笑。
那日之后,穆陽沒再出現在上陽宮,而阿寧也沒過問,就像穆陽和鬼幻門門主從來沒來過一般。而禁軍那邊也不知道是誰下了命令,上陽宮的事竟然沒在明面上被挑出來。
而阿寧,依舊躺著將養(yǎng),明明一場事關國體的比試近在眼前,她也沒見得為那場比試費多少心思。
九月下旬剛到,趙國的天氣便已經肅殺了很多,風中透著刺骨的寒意,阿寧躺在搬進屋中的藤椅上,連服侍她的婢女都不太清楚,她手上套著的那副厚厚的手套,到底是何時戴上的。
那手套很是漂亮,一直從阿寧手腕包裹到第一節(jié)指節(jié),卻將她纖細的手指襯得十分好看。
她躺在躺椅上,雙手搭在身側,躺椅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音。碼準了阿寧的脾性之后,上陽宮的宮女太監(jiān)已經知道該怎么伺候這位主子了。
上陽宮這一位對于聊八卦這些事一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大家也都放心大膽的聊了起來。
隔著門,阿寧都能聽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音。被吵了好一會兒,屋中閉著眼的人眼睛緩緩睜開。
斷斷續(xù)續(xù)聽了一耳朵,阿寧像是來了興致一般,朝著門外叫了一聲。
婢女們先是面面相覷,片刻之余,小荷才推門進來,向阿寧如實稟報了方才大家在討論的話題:“回公主,最**陽城發(fā)生了近十起命案,最先一起是十天前,發(fā)現的時候,尸體渾身上下的皮都被剝去了,八把鋼爪扣進肉體里抓著肋骨將尸身反掛在房梁之上,據說血水順著尸體滴下,一直淌到房門外,凝結成血污,目擊者推門進去時,尸體因為掛著,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房間角落里,一盞煤油燈就放在角落,旁邊燒著的是那張從尸身上剝下來的被潑了火油皮,嗶嗶啵啵的炸響!整個屋子里都是惡心油膩的煙油味,據說那目擊者直接被嚇傻了!”
小荷越說越激動,仿佛人都有看熱鬧傳八卦的本事。
阿寧聽完,眉頭皺了皺,小荷以為阿寧這是害怕,頓了許久才又接著說:“誰知幾天之后,在城西樹林又發(fā)現了一具尸體,這尸體和前面那具一樣,渾身的皮也都沒了,四肢被繩子縛住,搖搖晃晃的掛在樹梢,發(fā)現的時候,都生蛆了,下面十幾條野狗正跳著去撕扯尸體上的肉!據說,剝下的皮被剁成泥,塞進尸體口中……然后緊接著又發(fā)生了七起惡性殺人事件……不過后來七起與前面兩起不同,后面七起都是四肢及頭顱直接被剁下來焚毀,肚子及胸腔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心肝肺腸全部被掏出,官府為了抓住兇手,賞金都提到1000兩了,可依舊沒什么進展……”